想到顧煜臣回國後做的種種事情,顧燼言搖了搖頭,叮囑道:“務必嚴密監視。”
他嘲諷地扯起嘴角:“到了那兒,可就不是沈家人能夠控制的了,要曝光更加容易。”
邵騫點了點頭:“嗯,我已經安排好私家偵探,二十四小時都會盯著的,相信那個沈董事長也演不了太久。”
病人,還是昏迷不醒的病人,哪裡有這麼容易扮演?就算心理上不熬出毛病,身體也要躺僵了的。
惜墨切了果盤,端到顧燼言的書房前,正欲敲門而進,卻發現門沒有徹底關上,剩了一道縫,而裡面談論的話語,則是落在她的耳朵裡。
她敲門的動作一頓,再聽著裡面的話語,這才明白過來,沈駿根本就是在裝病!
惜墨一下子就想到了之前,沈洛詩跑到她的面前,以沈駿病重為由,將結婚請柬塞到她手裡的畫面。
顧沈聯姻的繼續,是因為沈駿病重,需要沖喜,親上加親,可沈駿根本就是裝病,而沈洛詩,一直以來都是在裝可憐、甚至是演戲。
他們的目的是什麼?
外界有傳,錦程集團已經大不如從前,更要養著一個嗜賭成性的敗家子沈子瑜,和顧家聯姻,根本就是要抱顧家的大腿,希望顧家伸以援助。
而沈洛詩和顧煜臣結婚之後,更是一直致力地推動凌鉞和錦程兩大集團的合作,為了更加地密切……
惜墨想到沈駿和沈洛詩父女倆的目的,不由倒吸一口涼氣,這也太可怕了!
這時,顧燼言聽見了門外傳來的呼吸聲,眉頭微微一皺,示意邵騫前去開門。
當門被拉開,站在門外的惜墨有點尷尬,她端著果盤走進書房:“我不是故意聽你們說話的。”
該彙報的事情,邵騫已經彙報完,也沒有停留,很快帶上門離開,把空間留給小兩口。
惜墨將果盤端到顧燼言的面前:“我只是無意聽到了,一時沒有反應過來。”
對顧燼言而言,很多事情他不想讓惜墨知道,只是不想她煩惱,如今無意讓她覷中冰山一角,也沒什麼可介意的:“我知道。”
看著擺放在面前的果盤,很是精緻,一看就知道,這是她精心準備的,顧燼言很是高興,伸手拉著她的手腕,將她拉坐在自己的腿上:“你也吃。”
惜墨坐在他的腿上,張嘴吃著他遞到她嘴邊的水果,想到剛才聽到的話,終究還是忍不住地問道:“為什麼沈董事長要裝病騙人?”
她有猜想,但她對這些事情知之甚少,猜想到底還是猜想,她更加相信,從顧燼言嘴裡得到的答案。
顧燼言想著,在這件事情上,她既是知道了,再隱瞞也沒有必要,也就直接說明:“因為現在的錦程已經是個空殼子。”
惜墨沒有想到事情居然已經這麼嚴重了,臉色一變:“他是想將凌鉞也拉下水?”
“聰明。”顧燼言誇了她一句,繼續道,“先前,我的連番撤資、併購,讓錦程週轉更加困難,再加上他的兒子沈子瑜,在國外把凌鉞和錦程合作項目的啟動資金虧空了,所以沈家就要用各種方法逼迫我和沈洛詩結婚。”
“他們是要把錦程的生死跟凌鉞捆綁起來,讓我不得不幫助錦程,以此達到他們的目的。”
惜墨聽得發慌,再想到最近發生的一系列事情,又很生氣,紅唇都抿成一條直線:
“我明白了,爺爺是董事長,掌握著最高決策權,也是唯一能夠壓制你的人。”
“所以沈董事長這一病,爺爺就沒有理由袖手旁觀,而催促你和沈洛詩結婚,更是順理成章的事情。”
這些人真是,為達目的不擇手段。
此時的惜墨不由慶幸,自己當時沒有因為沈洛詩送來請柬、說明顧沈聯姻的原因,而心軟徹底離開顧燼言。
不然,可不僅僅是念念沒有了父親,她沒有了丈夫,更是把顧燼言的人生架在火焰上烤。
顧燼言對她的話表示贊同,點了點頭:“確實,爺爺還是很看重和沈家的情誼的。”
“本來事情可以變得很簡單,只是沒想到顧煜臣會娶了沈洛詩。”想到顧煜臣和沈洛詩一同將沈駿轉移的事情,顧燼言唇角勾起一抹冷笑,“如今他明顯是為了挽救錦程,不惜用凌鉞的利益,去補錦程的虧空!”
惜墨知道,他並不是不講情誼的人,主要還是沈家欺人太甚,為達目的,不擇手段,連顧家都要算計。
這不是利用顧沈兩家的情誼,來開涮嗎?
她並不覺得顧燼言撤資、併購有什麼錯的,早在錦程算計凌鉞的時候,就應該想到這個結果。
而顧燼言做的這一切,都是為了顧家不再被利用而泥足深陷,為了凌鉞的利益考慮。
至於沈子瑜虧空錦程公司公款,導致專案無法推進,以及錦程周轉不靈,都是咎由自取。
聽到沈子瑜這個名字,惜墨就不由想起了沈子瑜提出的條件,一時間很是矛盾。
八億……
就算沈子瑜是要拿這八億,去填補錦程的空洞,也是填不完的,而且,憑什麼要顧燼言為沈子瑜的愚蠢買單?
可是……
顧燼言沒有得到她的回答,卻見她已經停下吃水果的動作,皺緊眉頭,以為她這是為他剛才所說的事情煩惱,伸手摟住她的腰肢:“小惜,很多事情你都不知道,不過你只需要開心做你自己的事業就行,其它的交給我我。”
他伸手撫平她緊皺的眉頭:“不用皺眉頭,不用擔心,一切都有我在。”
顧燼言說這些話,只是想告訴惜墨,不管他隱瞞了她多少事情,他都不會傷害她。
惜墨明白他的意思,感動得鼻子都跟著酸溜溜的,不由抽了抽鼻子,順勢問了出來:“你真的瞞了我很多的事,是嗎?”
“那你現在能不能告訴我,你究竟知不知道我的身世,而我的父母究竟是什麼人?”
他既然有很多事情瞞著她,也代表著這些事情都是有可能的。
顧燼言萬萬沒有想到,她會再次提到關於她身世的事情,面色都跟著蒼白了一下。
不過,他掩飾得很好。
一絲驚訝從他的眼底一閃而逝,再看著她時,他若無其事地笑著問道:“不是跟你說過了嗎,邵騫正在查,你知道的,十幾年前的事情要查並不容易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