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燼言嘴角揚起一抹淺淡的笑容，也沒有拒絕兒子的好意，拿過毛巾，輕輕地給惜墨擦著頭髮。
他的動作很輕柔，同時又有著他自己的技巧，發現惜墨並沒有發現是他在動作，又時不時地給她按摩一下頭皮。
惜墨剛開始還真的沒察覺到念念已經易手，只是覺得，這按摩頭皮的功夫還真是厲害了得。
看來，念念還真是遺傳到他爹地的一手好本事。
等等，不對……
惜墨下意識地側頭看向身邊，只見念念正非常認真地看著她的頭頂，注意到她的視線，他露出一口小白牙，笑得很是歡快：“媽咪，是爹地在給你擦了哦，我正在努力地學著，力求下次做得更好。”
這……
她能怎麼說？
總不能將孩子的熱情和努力都給推翻吧。
惜墨無奈了，剛要動一動腦袋，身後就傳來了顧燼言低沉的嗓音：“別動，很快就好。”
她本能地不去動，後來一想，她為什麼要這麼聽他的？
惜墨正要拒絕，卻是看到旁邊念念一臉認真學習的樣子，所有的話語默默地咽回了肚子裡。
行吧，看在念念的份上，給顧燼言一個表現的機會吧，而且，她也不能否認，顧燼言的手藝確實很不錯，她還是享受著吧。
一番按摩下來，惜墨是頭髮幹了，渾身都跟著舒服了很多，她站了起來，拉著念念的手：“好了，也不早了，趕緊躺床上去，媽咪給你講睡前故事。”
念念乖乖地點了點頭，穿著家居拖鞋，噌噌兩下子，就到了床邊，直接鑽進了被窩：“媽咪、爹地，快點。”
惜墨走到床邊，伸手刮了刮他的鼻子：“還真是跟猴子一樣，跑得又快又急。”
她之前一直擔心著，和顧燼言同躺在一張床上，會很尷尬。
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剛才他給她擦了頭髮的原因，等顧燼言躺上床時，她也只是輕輕地看了他一眼，心中毫無波瀾，沒有停頓地給念念繼續往下講著睡前故事。
顧燼言躺在床上，也無所事事，索性和念念一樣，很認真地聽著惜墨去講關於漫畫方面的故事。
一如看到惜墨的《獵風者》的那種驚豔，當她將那大概的故事框架、主線，以一種故事的形式說出來時，是很引人入勝，讓人迫切地想要知道，更多這方面的故事。
顧燼言有點兒痴迷地看著她，幾次幾欲伸手，越過中間的念念，撫摸她的臉龐。
但是，一想到她如今的抗拒，未免她心裡會不舒服，他還是強行地剋制住自己的衝動。
他在心裡默唸：心急吃不了熱豆腐，心急吃不了熱豆腐……
惜墨也能感覺到顧燼言那灼熱的視線，但因為顧燼言比較剋制，她倒沒有覺得不自在，只是覺得臉上有點熱熱的，溫度一直都下不去。
放在以往，念念聽了故事就會睡了，但是今天，惜墨都將故事說完了，念念卻格外精神。
他抱著惜墨的胳膊，雙眼亮晶晶：“媽咪，我還想要聽別的故事。”
時間還早，何況念念要是這會兒就睡著，惜墨都不知道要怎樣和顧燼言相處，也沒有拒絕念念的要求：“嗯，你想要聽什麼？”
念念毫不猶豫地道：“我要聽爹地媽咪小時候的故事！”
這段時間，念念弄明白了一件事情，那就是，他的爹地、媽咪，以前也是生活在一起的。
他想要更多地瞭解一下，爹地和媽咪之間的生活。
惜墨一聽到小時候，首先想到就是六歲前的事情，可是，六歲前的事情她早已經忘記，沒有在她的腦海裡，留下半點痕跡。
一時間，她的心裡有點難過。
同樣的，她也不想回憶過往，那樣幸福快樂的過往，對於現在的她來說，卻成了一個傷痕的存在。
她抿了抿唇，低聲道：“媽咪那時候小，不記得了。”
“不要嘛，我就是想聽爹地媽咪小時候的事情。”念念抱著惜墨的胳膊，不停地搖著。
顧燼言見她一臉為難，知道她心裡也不好過，伸手戳了戳念念的小肉臉，故意輕鬆地道：“你是不是忘了，還有爹地呢。”
“那，爹地給我說你們小時候的故事嗎？”念念回頭看向顧燼言，一臉的期待。
顧燼言毫不猶豫地點頭：“好啊，爹地給你講你媽咪小時候的事情，怎麼樣？”
“好好好！”念念高興地拍著手掌，格外捧場，就差搬個小凳子，嗑著瓜子兒了。
惜墨無意提起以前的事情，但看到念念那高興的樣子，也不忍心打斷，自然也責怪不到顧燼言的身上，只能默默地在旁邊聽著。
“你還記得曾祖父吧，以前你媽咪小的時候，你曾祖父還算年輕，留著一小撮鬍子，他可寶貝他那小撮鬍子了。”
“可是，你媽咪當時很調皮哦，老是趁著你曾祖父打瞌睡的時候，就偷偷地搬個小凳子，踩在凳子上，偷偷地去拔你曾祖父的鬍子。”
“哇喔，媽咪居然敢拔曾祖父的鬍子，好厲害呀。”念念一臉的崇拜，同樣很好奇接下來的發展，“曾祖父可是很嚴肅的，那他有沒有打媽咪PP，教訓媽咪啊？”
似乎想到那個場景，念念下意識地捂住自己的小PP。
他的動作也沒能逃過顧燼言和惜墨的眼睛，一時間，兩人哭笑不得，真真覺得念念是個活寶。
顧燼言見她臉上的神情都緩和了許多，心情也不錯，繼續說道：“沒有啊，曾祖父雖然看起來嚴肅，但是他很喜歡你媽咪，就好像喜歡你一樣。”
“你曾祖父被揪了鬍子，一下子就醒過來了，你媽咪那時候都沒有想到曾祖父會這麼快醒過來，嚇得連忙就往下跳，倒是把你曾祖父嚇了一跳，生怕她給摔著了。”
“後來呢，後來怎麼樣了？”念念追著尾巴，好奇地問著。
顧燼言笑道：“媽咪當然沒有摔到啊，你曾祖父把她給接住了，還怕她哭鼻子，為了哄她，還繼續讓她揪鬍子呢。”
念念一臉驚訝，同時又很高興：“曾祖父真好。要是讓念念最愛的手辦被別人玩壞了，念念才不願意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