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知意在等待著傅紹琛的答案,與其說是等待不如說是期待。
時間像是無限放慢了。
傅紹琛皺緊了眉,唇白了一瞬,腹部的傷口隱隱作痛,他握緊了拳頭,“我先去趟洗手間。”
沈知意抬起頭,微微點了點。
她突然覺得這樣的自己有點傻。
他真的會….
嗡嗡的手機聲響起。
沈知意回過神來,開啟了行李箱,拿出了手機。
泛亮的螢幕上閃爍著顧明城的名字。
她心裡隱隱有股不詳的預感,如果一切順利,顧明城沒必要打電話給她,她忙劃開了接聽鍵,語氣帶了些慌張,“明城哥,怎麼了?”
冰涼的聽筒那端傳來了顧明城的聲音,“知意,我晚上打了很多電話給你。徐阿姨不見了!你想想誰還有可能知道這件事。”
晚上的時候,她根本就沒有帶手機走,所以,顧明城自然聯絡不上她。
她的心頭劇烈一顫,整個人如同雷擊了一般。
徐慧茹不見了!怎麼可能?
這件事她就和顧明城說過,而且徐慧茹被安置在哪裡,除了傅紹琛和她,沒人知道這個訊息,傅紹琛既然幫她從沈家把徐慧茹帶出來,肯定不會做對徐慧茹不利的事情。
沈豪君最有可能,可是他並不知道徐慧茹在哪裡,傅紹琛明顯保了徐慧茹,沈豪君還沒蠢到和傅紹琛對著幹!
但是,萬一沈豪君狗急跳牆了。
沈知意不敢想。
她臉上的血色盡失,整個人抖得停不下來,她一時慌了神,不知該如何是好!
她好不容易才把徐慧茹帶了出來。
她指節收攏,握緊了手機,“明城哥…”
沈知意話還沒說出口,手裡的手機就被猛地奪走了。
沈知意瞪大了眼眸,回頭,背後站著黑沉著臉的傅紹琛,面上蘊著明顯的不悅。
電話那端傳來了顧明城焦急的聲音,“知意…知意….”
傅紹琛重重掐斷了通話。
氣氛陷入了死寂,像是拉著一根弦,輕輕一碰,就被斷得徹底,產生巨大的殺傷力。
傅紹琛的聲音像是來自地獄的寒冷,“明城哥?叫得真親切?這個時候給舊情人打電話,傅太太已經肆無忌憚到這個地步了?”
沈知意咽了咽嗓子,臉色慌張,“傅紹琛,求求你把手機給我。”
啪的一聲,手機被摔在地上,四分五裂。
傅紹琛眉目間都是濃深的怒意,好像下一秒就要將她吞解入腹,他漆黑的星眸翻滾漫天的風雪,“解釋!”
解釋?沈知意怎麼解釋?說自己要轉移走徐慧茹,然後徹底離開他。這種話,還不如不解釋。
沈知意雙唇微顫,“傅紹琛,我求求你讓我聯絡上明城哥,你讓我做什麼都可以。”
徐慧茹不見了,不是小事,在楓城她現在她能仰仗的只有顧明城。
“明城哥?”
他咬著牙,這三個字更讓他惱怒,他的長腿邁動,寬厚的手掌緊緊扼住了她的下頜骨,
黑得見不到底的眸子微微眯起,聚起風霜大雪,“你再叫一遍試試?”
沈知意下巴處傳來痛意,他生氣的樣子她不是見到過,但這次她能明顯感到他更生氣。
她的身子抖得更厲害,他們實力懸殊,她瘦小的身子,隨時都可能被捏死在他的手中,她張了張嘴,像是瀕死的魚,聲音斷斷續續,“我…我想回楓城。”
傅紹琛冷冷大笑,一雙森寒的視線直直盯在她蒼白的臉上,“我很好奇,顧明城說了什麼,讓你不顧一切要回去,你忘了明天節目就要開始了嗎?你忘了這次來的目的嗎?”
他的聲音一聲高過一聲,聲音一句冷過一句。
他的心裡很恐慌,他都做到了這樣的地步,她還是把顧明城放在了第一位。
她讓他像是一個笑話。
他明明以為事情都快要轉機了,他在浴室裡處理滲出血的傷口的時候,已經想好了一些話。
他差點就要說出口的話。
顧明城,為什麼又是顧明城?
傅紹琛的眸子裡又覆了一層寒霜。
沈知意掙扎,卻被箍得更緊,她知道和傅紹琛硬碰硬永遠是落不到好的,她放軟了語氣,近乎懇求,“傅紹琛,求求你,求求你讓我回去。”
在這個世界上,她就剩徐慧茹一個親人了,她不能連徐慧茹都失去了。
傅紹琛堵在胸口的那些情緒頃刻爆發,手上的力道更加加重,“讓你回去找顧明城?”
沈知意沉默,停止了反抗,她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他,她是要回去找顧明城的,如果不找他的話,她根本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麼。
她的沉默等同於預設,而這種預設讓他更加惱怒,他拎起她柔軟無骨的身子,狠狠地摔在了床上。
他壓住她,手掌遊離在她的脖子處,充斥著怒意的目光灼灼,盯在她的身上,他的聲音很鎮定,可有什麼在爆發的邊緣。
“你現在為了顧明城求我?為了你的老情人求你的老公?”
沈知意重重喘著氣,眼眶蒙上了一層水霧,“傅紹琛,我以後可以解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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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以後?”傅紹琛冷嗤一聲,“如果我現在就需要一個解釋呢?”
沈知意平復了一下呼吸,“傅紹琛,我可以發誓沒有做對不起你的事情,求求你讓我回楓城。”
傅紹琛盯著她的眼神越來越灼熱,“像你這種放蕩的女人發誓有什麼可信度?沈知意,如果我不讓你回去呢!你能怎麼辦?”
沈知意躲開他充滿怒意的視線,聲音微顫,“我會恨你。”她不敢想,她怕遲一秒找到徐慧茹,徐慧茹出了什麼意外。她連自己都不會放過。
傅紹琛眼神閃過一絲震驚,她現在是為了顧明城要恨他?
他為了她命都可以不要!
他居然為了另外一個男人恨他。
“恨我?”他冷笑幾聲,像是聽到了極大的笑話,“你覺得我在意你是恨我,還是愛我?對我來說,你就是一個工具,是一個替我生孩子,幫我洩欲,替我挽回名聲的工具而已。你不是想知道我為什麼要救你嗎?因為你這個工具用得順手。”
他的每一句都像是一把刀,在她的心窩攪得血肉模糊。
她的期待像個荒唐的笑話。
她怎麼會覺得他會愛她,哪怕有那麼一丁點的愛意。
這麼多年,他讓她變成了一個活生生的笑話,被全楓城的人嘲笑,被他在外面招惹的花花草草羞辱,他沒有幫過她一回,甚至和那些人聯合,讓她更加不堪,他毫不顧忌到把同樣懷著孕的蘇宛容按排到了別墅,他不過別有目的給了她一塊糖,她就心軟了下來,高興得找不到了北,可悲得讓她自己都覺得自己可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