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三個月了,沒事了。”傅紹琛的聲音帶著醇厚的暗啞深沉。
細細碎碎的吻落在沈知意的頸邊。
沈知意有些累了,姜舒蔓落水的時候,她也受了涼,她的身體自從那次被他折騰進了醫院之後,就一直不見好。虛弱的聲音根本禁不住這樣的寒氣,更別談現在還懷著孕,她身體接受不了,心裡上更接受不了。
可此時此刻她被溫柔地圈在他的懷裡,避無可避。
好像她真的被他那般溫柔而憐惜對待著。
她想不通,這樣的事情,不是和喜歡的人才能做嗎?如果以前是為了生孩子,她還能理解,現在是什麼意思,孩子都已經有了,為什麼還要來找她?
她使勁掙開他圍過來的手臂,提醒他,“現在是白天。”
“白天怎麼了?有規定一定要晚上?”
傅紹琛將她的身子扳正過來。
他看向她的目光很溫柔,像是三月拂動的春風。
她不得不承認,那樣的目光配上傅紹琛那張俊逸的容顏,殺傷力太大,就像是一顆石子,在她的心裡投下久久都不會平息的漣漪。
這個時候,傅紹琛的溫柔讓她有種錯覺,她是被愛,被疼惜,被捧在手心上的那一個。
但這樣的錯覺,不過在她的心裡存活了幾秒,就灰飛煙滅了。
因為她突然意識到,外面的那些女人,大概都和她有過一樣的錯覺,才會一頭扎在他溫柔的陷阱裡。
那時他一旦和某個緋聞物件分手後,接下來必然報道的是女方是如何的黯然神傷,在小公園落淚不止,更多念念不忘的在微博小作文,追憶和傅紹琛的似水年華。
這樣一想,更多的是,可笑而噁心的感覺湧上她的心頭。
腦海裡理智的那根弦崩壞的最後一刻,沈知意抬起手臂,用力和傅紹琛推出一段距離,她看著他,似乎在提醒,也似乎是在警告,“蘇宛容打電話來了。”
“嗯?”他的語氣漫不經心,懶散的腔調帶著一絲敷衍,手掌在她的後背婆娑著。
“你要把蘇宛容接到宅子裡來?”沈知意認真看著他,在內心還留有那麼一小塊餘地,他能否認,這樣才不會顯得她有多麼的狼狽和可笑。
她不奢求他愛她,但她奢求他能給她一點尊嚴。
“什麼時候你這麼在意了?剛才不還是要成全我們嗎?”傅紹琛滿不在意笑了笑,好像沒完全放在心上。
糟糕的是,他沒有否認,就是承認。
他做事不是這麼荒唐的人,除非他太愛蘇宛容了,顧不得理智。
沈知意的心沉了沉,“為什麼?”
傅紹琛鬆開她,臉色不太好看,矜冷坐在一旁的沙發上,攏了攏微敞的睡衣,“需要理由?”
沈知意愣住了,需要理由嗎?
光憑傅紹琛愛著蘇宛容這一點,不是就夠了?
“媽不會同意的。”
沈知意的話脫口而出,她也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還要在做一絲掙扎,大概是想維護最後的尊嚴。
起碼這宅子,什麼阿貓阿狗都能住進來的地方。
“媽那裡我會解釋。”
傅紹琛的回答,扼殺了她最後一絲希望,鋪天蓋地的絕望朝著她襲來。
她的心很難受,說不出的一種難受,她以為自己不會有感覺的,可是有些情緒還是輕而易舉就這麼湧了上來。
她的尊嚴他踐踏,她忍了,憑什麼蘇宛容也要爬到她的頭上,她不甘心。
沈知意喘著氣,看著眼前無所謂的男人,“可以不讓她來宅子嗎?”
“你求我?”傅紹琛好整以暇看著她。
“是,我求你。”她的語氣堅定。
起碼她還是名義上的傅太太,蘇宛容又算什麼?
“這就是你求人的態度?”傅紹琛笑著看著她。
那是一種無所謂的,戲謔的笑。
讓人感覺一切都在他一句話之間。
沈知意咬了咬嘴唇,垂在兩側的手指併攏,捏緊,“你想我怎麼做?”
“傅太太又不是第一次求我。”傅紹琛手臂舒展,薄涼的眼神看著她。
沈知意燒紅了臉。
她當然不是第一次求他。
以往求他都是....
沈知意猶豫了,但也只是猶豫了一兩分鍾。
向來區別只有一次和零次,其他的無論多少次沒有本質的區別。
腳上像是灌了鉛一樣沉重,沈知意慢慢走近傅紹琛。
似乎每一次,在他的面前,她都讓自己步入如此狼狽的境地。
傅紹琛看著她靠近過來的身子,薄唇微笑勾起,嘲弄一般抓住她的手腕,“傅太太真的是越來越作賤自己了,原來你的身子還值八百萬,現在就值這麼一個請求?”
傅紹琛的話每個音節都帶著刺,沈知意習慣了,心裡還是不可避免疼了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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蒼白的嘴唇上揚,一抹淡淡的笑百媚叢生,“所以呢,你要拒絕我嗎?”
不過一瞬,傅紹琛按住她的腦袋吻了下去。
她大概不知道,她站在那裡對他來說都是一種極大的誘惑。
沈知意對上他的深邃的目光,她能感覺到他很生氣。
她不知道他為什麼那麼生氣,是因為她不讓他把蘇宛容接過來,他就把怒氣撒在了她的身上。
只要他不把蘇宛容接進來傅宅,她都可以接受。
直到後來傅紹琛的動作才漸漸輕柔了下來,大概也是顧忌到她肚子裡的孩子,可是她還是覺得時間很漫長,心裡有個地方悶得讓她快要喘不過氣來。
傅紹琛說得沒錯,她真的是作踐自己,那個時候,為了八百萬送上門讓他羞辱,現在呢,就為了這麼一個請求。
他不在乎她,當然不會懂她心底的堅持,那是在蘇宛容面前都能維持著最後一絲自尊,她不能愛沒了,自尊也沒了!
蘇宛容一旦住進傅宅,就徹底不會把她放在眼裡了。
這個人是韓可薇都可以,但一定不能是蘇宛容。
她都有些心不在焉,傅紹琛臉色黑了黑。
沈知意才回過神來,清秀的眉鎖緊。
“在想什麼?”傅紹琛捏著她的下巴,氣息絲毫不亂。
“沒想什麼?”沈知意忍著痛。
“最好不要給我想什麼!”傅紹琛的手掐在她的腰間,像是要她的腰掐斷。
她不敢再走神。
細細碎碎的光透過窗簾縫隙照進來,室內沉浮著幽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