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知意一臉懵然看著傅紹琛。
他說的都是什麼和什麼,打探他的行蹤,偷合同,沈知意一句話都聽不懂。
沈知意凝眉,掙扎著,“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說什麼,但我知道你這麼綁著我,是違法的。”
傅紹琛驀地湊近,一雙黑眸遁入幽深,“如果不是在做虧心事,怎麼會遮遮掩掩的?說,是不是阮順禮派你過來的?”
他說得煞有其事,好像是真的不認識她。
她躲他完全是因為他們之前的瓜葛。
但現在看來,他好像完全不記得了。
沈知意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麼不記得她了,可是他失憶了,對她來說是件好事。
沈知意沉默兩三秒,“我說了,我額頭有疤,我怕嚇著你,和阮叔叔沒有關係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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傅紹琛冷哼一聲,“阮叔叔?叫著這麼親切,看來,你和阮順禮關係挺親密,難不成是因為你知道度假村要被賣了,所以自告奮勇過來要偷合同。”
“什麼?”沈知意瞳仁驟然睜大,驚詫不已,“度假村要被賣了?”
傅紹琛愣了一下,“你覺得你裝作不知道就能撇清關係了?”
什麼叫裝作不知道?她根本就一點訊息都沒有得到。
如果度假村真的要被賣了,這麼大的訊息,程安諾那個小喇叭能憋得住?
還有阮冰冰,作為阮順禮的親生女兒,阮冰冰總會多多少少得到一點訊息吧!
一點風聲都沒有,度假村也在正常運作,沒有任何異常的情況。
沈知意搖頭,眼神流露出不可置信,“不會的,度假村好好的,怎麼會被賣?”
傅紹冷笑一聲,“有你們這樣的服務員,能好嗎?一個個的是不是見到優秀的男人只會往上撲。”
沈知意的表情瞬間難堪,垂下頭,“我結婚了!”
她低低的一句話像是一記重捶敲在他的心上,有些悶。
他說不清為什麼,突如其來的煩躁讓他黑如點漆的眸底頃刻蒙上一層陰。
他腦海裡閃現零碎的畫面,卻怎麼都抓不住。
他兩腮繃緊,額頭的青筋暴突。
頭又開始疼了。
他按了按太陽穴,無法抑制的疼痛要讓咬緊了牙。
他慌慌站起身,去翻找藥瓶。
沈知意抬眸,察覺到他的異象。
擔憂的話抵在齒間反覆研磨,終還是說出來了,“你沒事吧!你幫我解綁,我幫你叫醫生。”
不管他們之前有什麼瓜葛,她都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出什麼事情。
不遠處的傅紹琛一張臉緊緊繃住,像是沒聽到她的話,繼續翻找著藥瓶。
鑽心的疼痛讓他的意識越來越模糊。
腦袋裡像是有無數的聲音,變成一根根棍子搗在他的心上。
又像是有隻手緊緊攥住他的心,又悶,又疼。
漆黑的瞳仁染上縷縷的紅絲。
沈知意瞳眸重重瑟縮了一下,傅紹琛這個樣子,一點都不正常。
沈知意坐在椅子上掙扎著,眼神流露出抑制不住的擔憂,聲音脫口而出,“傅紹琛,你先把我解開。”
聲音從傅紹琛的耳畔刮過。
他猛地怔愣住。
腦海裡有什麼畫面閃過。
他定了兩三秒,驟然轉身,快步上前抓住沈知意的胳膊。
那只細小的胳膊在他的手腕間,近乎要被折斷。
他緊緊咬著牙,眼神像是釘子釘在了她的臉上,嗓音的冷意像是鋒利的刀刃,“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?”
沈知意心頭霍然一緊,“我…”
猶豫了兩秒,她才慌張道,“系統裡都會登記入住人的姓名。”
他默了一默,高深莫測的眼眸閃動了一下,他的手指一點點收緊,再突然鬆開。
不知道是沈知意的錯覺,她對上他的眼眸。
眸底浸了幾分的落寞和頹然。
這些年,他應該過得很幸福才是,和真正相愛的人在一起,沒人再攔在他和蘇宛容的中間。
沈知意深深吸入一口氣。
無論他發生什麼,都和她沒有關係了!
她撇開視線,聲音微冷,“傅先生,你要的答案都有了,可以放開我了嗎?要是你真覺得我別有目的,是來偷東西的,你看看你東西少了沒?”
傅紹琛低低垂著頭,揉著眉骨,坐回了床沿,嗓音暗沉,如是壓著一塊石頭,問,“你剛才說你結婚了?”
沈知意咬緊了下唇,點頭,聲音無比堅定,“是的,傅先生。我也很愛他,不會做出對不起的他的事情。”
她的話音剛落,他抬頭,目光在她的身上停留了一瞬。
眼前的女人明明和他無關,可是當她說她愛另外一個男人的時候,像是有個拳頭緊緊抓在了他的心上。
好像她本不應該愛那個男人一樣。
傅紹琛收緊了的手指緩緩鬆開,接過手邊的藥瓶,吞了幾粒藥入口。
喉嚨滾了滾,他的神情又恢復了一貫的冷漠,“你叫什麼?”
沈知意心臟瑟縮了一下。
憑她對他的瞭解,他的疑心病近乎變態。
要是他調查下去,總有一天會發現小糯米的存在。
而且這一天,不會太晚到來。
即使現在他失憶了,但是她一點風險都不願意冒。
她隨意謅了一個名字,“陸笑笑。”
他抬頭看著她,不是很相信的樣子。
但還是站起身,走過來,鬆開了她腕間系著的領帶。
沈知意坐著,及她胸膛的位置,儘管她刻意避免,臉頰還有時不時蹭過他光滑平整的襯衫面料。
有些刺人。
他身上熟悉的味道縈繞在她的鼻尖,淡淡的薄荷味。
這麼多年,他不變的好像就兩件事。
身上的味道,以及只愛蘇宛容。
不過數秒,沈知意手腕的束縛被鬆開。
她活動活動了手腕,站起身,避開他一段距離。
確認是安全的距離。
沈知意挺直身子,背脊隱隱發涼,她慌地移開視線,聲音有些抖,“傅先生,如果沒有什麼事情的話,我先走了。”
傅紹琛薄唇抿著,眸光定在她的身上,眸底一片森寒,“你好像很怕我?”
沈知意不是怕他。
只是她好不容易才擁有了這麼安穩的生活,甚至付出了生命的代價。
有了這一生她最珍貴的牽掛。
她不想再和傅紹琛扯上任何的關係。
她不想失去這一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