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知意收拾好，洗完澡後出來，將行李包裡的東西都一一取了出來，放好。
夾層裡有包藥袋，沈知意也取了出來，開啟拿出藥瓶按照劑量服了藥，又將那幾瓶避孕藥藏了起來。
她包裡還有一瓶之前買的避孕藥，應該可以撐一段時間。溫謙給她的這些避孕藥是私下給的，沒有算在開的藥單裡面，她放著以防萬一。
等到一切都收拾好，沈知意窩回了被子。
天雖是白晝，但是滂沱的大雨澆了暗色，外面黑沉沉的一片。
醫院的床雖然很軟，但到底不如公寓自己臥室的床，沈知意那幾晚，本來睡得就不安生。此刻身子疲勞得很，很快就睡了過去。
沈知意又做了一場噩夢。
夢裡，大地在塌陷，她一路奔跑，可是她往哪塊地走，哪塊地就會陷下去。
她無路可逃，心快提到了嗓子眼。
這時，一陣急促的門鈴聲蕩在空氣中。
沈知意從夢中解脫出來，睜開眼。
門鈴的響聲越來越清晰。
沈知意揉了揉發漲的太陽穴，起了身。
她走至客廳，監控面板顯示的是姜舒蔓沉著的臉，她忙開了門禁。
沈知意開啟了門，姜舒蔓很快上了樓，站在門口，嫌棄的皺眉，“怎麼這麼久才開門？”
沈知意垂眸解釋，“媽，不好意思，我剛在睡覺。”
“睡覺？”姜舒蔓低頭看了眼腕錶，眉頭皺得很深，“這才幾點你就睡覺，一天天在家到底在幹嘛？連自己的老公都看不住，成天就知道睡覺嗎？”
沈知意面上染了幾分尷尬，“媽，我今天身體有點不舒服。您怎麼突然來了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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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不能來？”姜舒蔓沒好氣的反問。
“媽，我，我不是這個意思。外面雨這麼大，早知道我就去接您了。”沈知意再次解釋。
姜舒蔓眼神輕蔑掃了她一眼，“你能知道什麼？紹琛呢？”
沈知意眸底閃過慌張，“他，他還沒下班！”
“沒下班？怕不是在外面哪個女人那裡吧！”姜舒蔓毫不留情面，“你當年設計紹琛的本事都去了哪裡？任由他在外面緋聞滿天飛？你這個妻子怎麼當的？栓不住人也就算了。”姜舒蔓視線下移，“肚子也不爭氣，連個孩子都沒有。”
沈知意站在原地，咬緊了嘴唇，沉默著。
姜舒蔓一直不滿意她，她是知道的，她原本和這個名義上的婆婆接觸並不多，為數不多幾次，還只是回傅宅，念著霍苓淑的面子，姜舒蔓對她已經是口上留情。現在跑到公寓來，數落她這一通，大概也是積怨許久。
沈知意不吭聲，姜舒蔓仍還不放過她，冷言道，“娶你回來難道是當個菩薩供著的嗎？還不打電話讓紹琛回來！”
沈知意微頓，點了點頭，“媽，您現在這裡坐一會兒，我去打電話。”
姜舒蔓看了眼那張似曾相識的臉，冷哼一聲。
沈知意走回房間，心還是涼的，合上了房門，心思凝住幾秒，才拿出手機，撥出了傅紹琛的號碼，電話響了好一會兒才被接通，沈知意握緊了手機，開了口，“紹琛，媽過來了，你可以回來一趟嗎？”
電話那端沉默兩三秒，“我為什麼要回去？”
沈知意知道他就算不回來，她也奈何不了他，姜舒蔓冷嘲熱諷的話還飄在耳畔，她不想再惹出無端的是非，放低了語氣，“傅紹琛，你要怎麼樣才肯回來？”
“求我，說不定我會考慮一下。”那端的人沉著嗓音，冷冷道。
沈知意咬了咬唇，服了軟，“傅紹琛，我求求你回來。”
聽筒那端傳來嗤笑，帶著冰涼的諷刺，“我等會回來。”
他說完掛了電話。
看她這麼低聲下氣，他應該是滿意的。
沈知意收起手機，走出了臥室。
姜舒蔓還坐在客廳的沙發上，電視裡在放著家長裡短的連續劇。
“媽，紹琛等會就回來。”沈知意開口道。
姜舒蔓轉頭看了她一眼，含著鄙夷和輕蔑，“我還以為你叫不回來他呢！”
沈知意勾唇帶著勉強的笑，“媽，您晚上吃什麼？我網上買點菜，回來做飯？”
“網上買的菜能新鮮嗎？”姜舒蔓臉沉下來，“是不是我說了你幾句，你不開心了，糊弄我？”
“媽，我沒有那個意思。那我下樓去超市買！”沈知意不想和她爭論下去。
姜舒蔓的視線繼續落在電視屏幕上，話裡含刺，“要是不情願就別去了，外面雨也不小，可別淋壞了你這麼嬌貴的身子。”
沈知意忍著說道，“沒事，媽，那我先下樓了。”
姜舒蔓看著電視沒理會她。
沈知意回到臥室換好衣服，帶著手機，拿起門口的傘下了樓。
外面滂沱的大雨淋漓下著，豆大的雨滴崩在傘面，落在她的身上，她還特地加了一件開衫，她攏了攏開衫，仍沒擋住寒氣，她身子本來就虛，被寒氣一激，止不住哆嗦。
好不容易在超市買完菜，沈知意快步往回趕。
走了沒幾步，一輛車停在了她的旁邊。
車窗搖下，傅紹琛坐在駕駛位，冷著臉，“上車。”
沈知意開啟後備箱，將購物袋放了進去。走回前面，拉開車門，合上傘，坐到了副駕駛。
傅紹琛的視線掃在她微溼的衣服和那把傘上，神色微凝，“現在改換在我媽面前裝可憐了？”
沈知意哆嗦著身子，他肯答應回來，她怕惹怒他，他離開，她和姜舒蔓不好交代，靜默著沒有開口。
她的乖順，讓傅紹琛的攻擊失去了趣味，繼續道，“你這幅委屈小媳婦的樣子演給誰看？”
沈知意唇畔勾出一抹笑，不夠真心，但幅度很大，“可以了嗎？”
傅紹琛撇了她一眼，冷哼了一聲，沒再說話。
那股輕蔑，真的和姜舒蔓如出一轍。
密集的雨滴砸在車窗上，外面灰濛濛的一片，她有些累，累的眼睛都睜不開。
車子很快停在了倉庫，她回過神來，拿著傘下車，走到後備箱，拿出了購物袋。
她剛拿出來，傅紹琛接過，走在了前面。
他對她再怎麼樣厭惡，在長輩面前，終究還是會裝一裝。
沈知意合上了後備箱，跟在傅紹琛的後面上了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