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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6章

“沉姣,我今天來是想讓你幫我查查斑蝥葉,看有哪個藥鋪拿過貨。”白子衿道出來意。

“好。”沉姣把下人叫進來,“你去商行,去查一下最近半年有誰拿過斑蝥葉。”

“是。”

下人離去,沉姣才偏頭看向白子衿,眼底瀰漫出擔心:“是那個進士嗎?”

她聽說了濟安堂鬧事的事,想必斑蝥葉是和那個進士有關。

白子衿也不隱瞞,點點頭,再把給他下毒的事告訴了沉姣。

沉姣忍俊不禁:“不管他是求權求財,都不該得罪你啊。”

現在不僅要賠上一隻手,說不定連功名都會雞飛蛋打。

“只是,背後指使他的會是誰?”

白子衿淡淡一笑:“不清楚,不過我讓人去查了進士。”

沉姣問:“如何,有疑點嗎?”

若是有前車之鑑或者其他,這件事就好處理。

“沒有,身世貧寒,他娘生他時難產而死。爹是耕農,賣牛賣地,才湊夠他來帝都的路費,他也是村裡有名的孝子。”

那進士的爹的確是生過病,也到濟安堂拿過藥。

“會不會有這種可能,斑蝥葉是被有心人摻雜進去,進士並不知道?”沉姣皺眉。

如果是這種可能,那進士也算是無妄之災了。

“不會。”白子衿搖頭,“我的藥袋都是特製的,我檢查過,那藥袋只開啟了一次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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也就是說,被人提前開啟摻雜斑蝥葉,沒有這種可能。

而且,大部分人都只會自己上門鬧,不會把屍體都給帶出來,這是對死者的不尊。普通百姓尚如此,何況是讀書人。

再者,那天人群裡,明明就有幾個挑撥鬧事的,是事先安排好的。

“查到人之後,一定要嚴懲。”沉姣道。

這不僅是栽贓濟安堂,還搭上了一條人命,無論如何也不能寬恕。

白子衿柳眉微冷:“自然。”

大概半個時辰後,下人回來了,手裡帶著冊子。

“二小姐,這是商行出的所有斑蝥葉。”

白子衿開啟冊子,果然斑蝥葉賣得量少,只有屈指可數的幾家有買過。

掃過冊子,白子衿的目光停在了最後一家鋪子上:“同心堂。”

沉姣抬頭:“同心堂每年都有買斑蝥葉,只是量少而已。”

白子衿清澈的眸子閃過光芒,她啟唇:“好,我知道了,這冊子我拿走了。”

回到紗雅院,伊人臉上滿是欣喜,上前一步。

“小姐,你說得果然不錯。今日那進士就忍受不住,去看了大夫。”

白子衿下的毒,每個大夫都能診出來,但是要買的藥貴,而且要立刻就去買,否則他的手就廢了。

“他去哪家藥鋪買的藥?”白子衿悠悠的開口。

“同心堂。”

白子衿目光微凝,同心堂,又是同心堂。

“好,你讓阿落盯緊他。”

白子衿抬頭看了看天色,該是去給老夫人請安的時候了。

淡淡勾唇,就是不知道老夫人膏貼用得怎麼樣。

“走,去相府。”

剛走進相府,還未走到老夫人院子裡,管家就一臉複雜的攔住了他。

“二小姐,相爺找你。”

白子衿挑眉,看向伊人:“我最近得罪他了嗎?”

這無緣無故的,又找她幹什麼。

伊人嘴角一抽,那個,小姐你是不是忘記了,你昨天當著那麼多人的面,用右相府發了毒誓。

你覺得,右相會放過你嗎。

白子衿似乎想起了點什麼,她眨了眨眼睛:“哦,我知道了。”

“二小姐,和老奴走了。”管家咳了咳,怎麼說,他也是右相府的人啊。

只是,外面的事相爺也不管,若不是三小姐……

管家偏頭看了一眼白子衿,原以為她會擔心惶恐,誰料她卻一臉淡定。

白子衿當然淡定,白元錦又不能拿她怎麼樣。無非就是罵她幾句逆女,她又不拿白元錦當爹。

白子衿被引進了書房。

“相爺,二小姐來了。”

“咔嚓。”

什麼被掰斷的聲音,白子衿看過去,白元錦臉色鐵青,手裡的筆被掰成了兩半。

要知道,白元錦可是文官,能讓他把筆給直接掰斷,可見多氣。

“父親。”白子衿落落大方的走進去,暗自嘖嘖,力氣挺大的嘛。

“找我什麼事?”

白元錦臉色沉如墨,咬牙切齒:“你說呢?你竟然拿右相府發毒誓?”

難怪今天同僚們看他的眼神都怪怪的,好似送終一般,他還以為是官服穿得不好。

要不是月容告訴他,他還不知道,白子衿竟然拿右相府發誓!!

“就是這件小事啊。”白子衿語氣淡淡,漫不經心,“我還以為是什麼事。”

白子衿怒:“這是小事?”

天打雷劈是小事?!那可是整個右相府!

“你身為右相府的嫡女,就是這麼陷右相府於不義之地的?”

“父親。”白子衿嘴角勾起一個嘲諷的弧度。

“原來你還記得你是你女兒啊,濟安堂出這麼大的事,你做的第一件事不是安慰我幫我,而是質問我,這就是嫡女受到的待遇嗎?”

白子衿譏諷的話,讓白元錦一噎。儘管如此,白元錦還是沉著臉。

“這是兩件事,你不要混為一談。濟安堂的事證據確鑿,對方也是一個進士,還能是假?”

白子衿嗤笑一聲,眼底的諷刺更濃:“你怎麼知道不是有人栽贓我?還是父親覺得,這件事是真的更好?”

白元錦氣得拍桌子,力氣大得桌子上的墨都震盪了:“荒唐,你把為父想成什麼樣的人了?”

白元錦的確是有點這種想法,這件事一出,他就可以理所當然讓白子衿把濟安堂交出來。

不過,這種不堪的想法,白元錦這種極要面子的人,怎麼可能承認。

“我眼裡的父親,他是我的英雄。”白子衿緩緩開口,清靈的聲音帶著平靜。

“他會疼我愛我,保護我相信我,不會絞盡腦汁算計我。更不會為了一件不存在的事,對我雷霆大怒。”

她白子衿,永遠只有一個父親,那個人不是他白元錦。

白元錦愣了,忽然他就不知道怎麼回話了。這些他也是做過的,只是物件不是白子衿,是白傾卿。

忽然,白元錦心裡極其複雜,原來白子衿也是渴望他的父愛的嗎。

“子衿,為父。”

“所以。”白子衿嫣然一笑,話很欠扁,“你不配當我父親。”

剛準備父性大發,對白子衿好言相勸,讓她交出濟安堂的白元錦差點沒吐血。

“白子衿!”白元錦氣急敗壞,臉色比炭還黑。

她竟然說他不配當他父親!她以為,他很想要她這個逆女嗎?

“父親,現在毒誓已經發了,你就安心等著吧。”

見白元錦氣急敗壞,白子衿挑眉:“父親最好祈禱我能抓到兇手,否則右相府就要被天打雷劈了。”

說完這句,白子衿朝外走去:“我去向祖母請安,就不打擾父親了。”

白元錦被氣得胸口發疼,他咬牙切齒,卻見白子衿已經離開。

“管家!”白元錦大喝一聲,“去老夫人院子裡,把白子衿帶到祠堂,面壁三日!”

今日,他若不給白子衿一個下馬威,豈不是要被她騎到頭上了。

白子衿到老夫人院子裡:“給祖母請安,子衿來遲了,希望祖母不要介意。”

白子衿因為去了白元錦那裡,遲了一些,這讓老夫人十分不悅。不過,想到那膏貼,她對白子衿的臉色還是要好些。

“人來了就好,沒事沒事。”

見老夫人那揚起的笑臉,白子衿就知道,昨天的膏貼老夫人用得十分好。

否則,老夫人怎會對她笑臉相迎。

這變化,看得旁邊的白傾卿眼神一暗,手指不由得攥緊。

白子衿問好後,其他人才紛紛開始向老夫人問好。對這些人,老夫人可就沒那麼好的臉色了,隨便說了句,就急切的看向白子衿。

“子衿啊,你昨日的膏貼祖母用著很好,今日可有帶來?”

那膏貼,老夫人用得是極好。貼了一晚上,腰也不酸了,整個人都精神了不少。

“今日只有一張了。”白子衿拿出一張。

老夫人不滿意:“怎麼只有一張,你是不是不肯給我?”

“就是。”白月容是抓著機會就挑撥,“你就是記恨祖母,不想祖母好起來。”

白子衿淡淡一笑:“白月容,我可沒你那麼小心眼。”

“祖母,這膏貼做起來十分麻煩,用的藥材珍貴不說,還要攪汁曬乾,最快也要一天。而且,十張最多做成功一張。”

這做起來自然沒那麼麻煩,可以說是超級簡單了。不過,在這老夫人面前,白子衿自然是能說多珍貴就多珍貴。

“這麼麻煩嗎?”老夫人聽得倒吸氣。

若是早知道這麼珍貴,就不給趙嬤嬤試用了,老夫人暗暗心疼著。

老夫人忙問:“那這張用了怎麼辦?”

老夫人嘗過甜頭,自然不想再遭受那腰痛。她最怕白子衿說沒了。

白子衿自然不會那麼說,她可不想被老夫人找麻煩。

“祖母放心,昨日我已經做了,明日就能給祖母送過來。只不過,子衿無法一次給祖母很多,只能每天一張的送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