蕭盈雖然想要避嫌,但彷彿有些多此一舉。
因為妖孽自顧自喃喃自語。
“其實我並不知道。但大師說,是她在等我。所以我要主動去尋她。”
他低下頭。
“你知道嗎?我常常做噩夢,如果我晚了,該怎麼辦?如果她等不到我,丟下我不管了,我又該怎麼辦?”
妖孽眼中流露出彷徨,痛苦。
他說得是“她”,而非“盈兒”。
但不可思議的是,蕭盈並不會因此感到絲毫嫉妒。或許妖孽的痛苦太過於真切。
妖孽停頓片刻,回覆了下心情,然後慢慢道:
“我在京城的時候,有空便會去尋大師下棋。大師待我與常人無異。我曾經多次試探大師,該如何認出誰在等我?我如何才能不錯過她。大師只說,我們會因為種種因緣相遇,然而我若不能一眼認出她,她等不到我,便不會再等我。”
蕭盈心想,這就是執著嗎?
她有要拯救程家的執著,妖孽就有尋到那人的執著。
“所以,因為我們數次相遇,你就認定是我?”
妖孽搖搖頭。
“自從大師那樣一說,我就明白,這是上天對我的考驗。”
“人的一生之中,遇到的大多數人皆不過一面之緣而已。她既然在等我,又會因為種種因緣相遇,那我必須要努力認出她才對。”
“然而之後遇到的許多人,我心中都無動於衷。”
“母親以為我是不近女色。但只因為我知道,那些女子都不是她。”
蕭盈驚訝道。
“你一開始就認定是個女子?”
妖孽點點頭。
“其實也並非全無痕跡可尋。因為我毒發的時候,或者生病的時候,有時候噩夢中能看到她的身影,甚至看到她在照顧我。”
蕭盈已經抑制不住好奇。
“可是你又看不見她的臉……”
妖孽說:
“我病好了以後,就拼命琢磨,她在夢中的一舉一動,代表什麼意思。”
“後來有一天,我忽然想通了。”
他本來是絕頂聰明之人,對怪力亂神之事又是信,又絕不全信。
大師的話,夢中的所見所聞,必然有一定聯絡。
女子似乎從不說話,而且總在他生病或者毒發時出現,一切必有寓意。
“我忽然明白了,這些夢並不是夢,也並非我的空想。”
妖孽的聲音漸漸開始顫抖起來。
“為何我會在生病時候見到她,因為……因為這是曾經真正發生過的事。這是叫我記憶裡最深刻的事。我既然還記得她,還想要見到她,縱使看不清她的樣子,也會記得和她在一起的事。就像我娘,若在屋子裡一片黑暗的時候,我要認出她不也毫不費力?”
蕭盈漸漸挺直了背脊。
她想起和妖孽的相遇。一次,一次,又一次……想起妖孽在她面前毒發的樣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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妖孽再次把頭放在她的肩膀上。
“曾經我在最痛苦的時候,只有她了。只剩下她了。所以我才不想被她丟下。你說,我如何不會對她好?我為她做再多的事情,依舊不能彌補其中之萬一啊。”(未完待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