單凌琛剛邁步上車,蘇柔的電話就打了過來。她的聲音在電話裡急的不行:“兒子,你怎麼樣?找到樂樂了嗎?”
一連幾個問題,蘇柔的聲音裡是掩飾不住的焦急,樂樂還沒有找到,如果兒子再出了什麼事,蘇柔真的會恨死焦雨晴!
“媽,我沒事。”單凌琛坐上車,一整晚沒有閤眼的他臉上已經有了些疲色。抬手捏了捏眉間。
可饒是這樣,也掩蓋不住單凌琛身上的清冷氣質。他把手放下,有條不紊地跟蘇柔說明情況:
“綁匪已經找到了,但昨晚焦雨晴先帶著樂樂逃走,我已經派人去找,馬上就會有訊息。”
“什麼?”蘇柔聽到這話,臉上閃過一抹憤恨,像是終於有什麼被她證明了一樣,語速加快說道:
“哪有這麼巧的事?要我說這一切從頭到尾一定都是那個女人自導自演的,讓你以為她很無辜,其實就是想帶樂樂跑路!”
蘇柔對焦雨晴的印象已經差到了極點,一聽這話就在心裡先給她判了死刑。
綁匪好不容易找到人卻沒了,蘇柔擔心樂樂,心急如焚下恨不得親手把她抓回來。
單凌琛聽到這話,眉頭皺得更緊。儘管只看了一眼,剛才那個房間裡的血跡也已經給他留下了揮之不去的印象。不知道為什麼,單凌琛心底非常篤定焦雨晴不會如此做戲。
可這些話不能說給蘇柔聽,顧及著她的身體,單凌琛還是耐著性子哄了幾句才結束通話電話。
“單總,我們現在去哪裡?”司機見他掛了電話,看著後視鏡裡的人問道。
“在附近等訊息,告訴他們,一定把人找到!”
“是。”
焦雨晴死死抓著樂樂的手,艱難地走著。她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。從倉庫出來,起先他們還能跑得動,後來速度漸漸慢了下來。
此刻應該是中午,那些人肯定已經發現她們不見了。焦雨晴提著的心始終不敢放下來,她們只有兩條腿,哪怕走了這麼久,可如果對方開車來追還是很快就能追得上他們。
眼看著距離那條公路還有一段距離,焦雨晴只能感覺到身體裡的力氣一絲絲被抽走。經過毒打又幾天滴水未進的身體能撐到現在已經是個奇蹟了,焦雨晴覺得身上哪裡都痛,尤其是後腰處,幾乎讓她邁步都覺得困難。
樂樂也已經有點走不動了,但還是機械的邁著腿緊跟在焦雨晴身邊。她不想再回到那個地方。
“媽媽,我餓……我走不動了。”又過了幾分鐘,樂樂停在原地,撇著嘴看著焦雨晴,一張小臉上滿是委屈。焦雨晴一陣心疼。
孩子身體才剛剛好轉,就跟著她吃了這麼多苦。焦雨晴停下來,微微喘了口氣,可剛準備開口,眼前就忽然一陣眩暈,整個身體的力氣被瞬間抽走,只來得及含混發出一個音節,就倒在了地上:“樂……”
“媽媽——”樂樂看著媽媽突然暈倒被嚇了一跳,蹲下去推著焦雨晴的身體,可她始終雙目緊閉,毫無知覺。
樂樂嚇得大哭,她感受到了手掌下母親身上滾燙的體溫。崩潰大哭了許久,可這周圍幾乎算是荒郊野外,哪裡會有人來救她們。
過了好半晌,焦雨晴還是沒有醒過來。樂樂抬起胳膊擦乾眼淚看了一眼前方媽媽給她指過那個方向。她記得之前媽媽說要到那裡去,馬路上會有人救她們。
“媽媽,你等著,樂樂馬上就找人來救你……”
一片雜草叢中,小小的人兒擦乾眼淚從地上站起,邁著小腿向公路上跑去。
電話鈴聲響起的時候,單凌琛正在車裡閉目休息。但幾乎是聽到鈴聲的一瞬間他就睜開了眼睛,視線立刻看了過去。
是一個沒有儲存過的號碼,單凌琛皺了皺眉,按下接聽鍵。
“爸爸,你快來救媽媽啊——”
樂樂大哭的聲音從聽筒中傳出來。單凌琛神色一凜,立刻開口哄道:“別哭,爸爸在。樂樂,告訴我你們現在在哪裡?”
重新聽到女兒的聲音,單凌琛還沒來得及欣喜就意識到了不對勁。能讓樂樂哭成這樣,焦雨晴一定是出了什麼事……腦海中浮現出焦雨晴那張倔強的臉,單凌琛自己都沒有意識到,他的聲音裡染上了一絲焦急。
“我不知道,這裡好遠……”樂樂停止了哭泣,一抽一抽地回答他。
單凌琛心裡著急,聲音還是保持著鎮定對女兒吩咐道:“樂樂,把電話給你身邊的人。”
樂樂點點頭,乖巧地把電話給了旁邊的陌生女人。這是她剛剛走到公路上來攔住的車子,媽媽教過她,要向公路上的人求救。
“喂,您好。”女人接過電話,剛說了一句,裡面便立刻傳出一道低沉的男聲:“你們在哪兒?”
十幾分鍾後,單凌琛趕到了那條公路旁邊,根據樂樂在電話裡所說往裡面走了幾步,便看到倒在地上人事不省的焦雨晴,和蹲在她身旁滿臉淚痕的樂樂。
“爸爸,你終於來了!”樂樂一看到他,原本睏倦的眼睛裡閃爍出光芒,撲上去便抱住了單凌琛。
單凌琛接住孩子,先檢查了一遍,確定樂樂身上沒有外傷,這才放下心來。將視線轉移到焦雨晴的身上……
手下帶了擔架來,有條不紊地把人往上面轉移。單凌琛一眼就注意到了焦雨晴紅腫的臉頰,上面的指印還在,頭髮亂糟糟的披散著,整張臉慘白無比。
除此之外,她身上幾乎沒有完好的地方。裸露在外的小手臂上佈滿了青紫色的痕跡,衣服上還有腳印,一看便是遭受了毒打。
想到那幾個綁匪的身量,單凌琛眼中的眸色一瞬間暗下來。心臟被揪緊一瞬間,她變成這樣,樂樂卻完好無損,可以想象到為了保護孩子焦雨晴都付出了什麼。
“去醫院!”
車子一路疾馳去醫院,焦雨晴很快被送進了搶救室。小孩子天生便對醫院有種牴觸和恐懼。樂樂哭的怎麼都停不下來,一直在跟單凌琛講述著:“那些壞人要打我,媽媽抱著我,她保護我自己受了好多傷,媽媽還吐血了……爸爸,媽媽會好起來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