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了這一刻,賀藍之的心裡還抱有著幻想,希望這一切都是誤會。
他的女人和孩子都平平安安的,一切都只是吳菀新她們又一次的挑撥。
可是,隨之響起的聲音卻讓的幻想迅速破滅。
他聽到了她心心念念的女人的聲音在上空幽幽的響起。
她說:“你不是猜到了嗎?孩子沒了,我肚子裡的孩子沒有了。”
不知什麼時候,吳昕洛走出了房間,就那樣靜靜地站在樓梯口,披散著長髮,了無生氣的看著樓下的男人。
聽到響聲,眾人都將目光投向出聲處。
夏心妍第一個反應過來,頓時松開展爾頓,蹬蹬蹬地跑到樓梯旋轉處的的吳昕洛身旁。
“呀,洛洛,你的身體還沒恢復,怎麼就下床了?快走快走,給我躺回床上去。”
做小月子也是很重要的。
她可不希望自家閨蜜身心都受損。
“別擔心,我沒事。”
吳昕洛朝著夏心妍微微一笑,蒼白的臉頰透著絲絲虛弱,讓人看了心生憐惜。
她的目光投向樓下看著自己,正一步步朝自己走來的男人,思緒漫天飛揚。
她不知道會這麼早就跟他見面。
最初的打算是,等身體稍稍恢復後,她就悄悄離開,找一個無人認識的地方,先安頓下來再說。
她還沒想好要不要治好自己的病。
因為就算治好了自己的病,她也不能跟他在一起了。
那治好了又有什麼意義呢?
她以為她不會再跟他見面。
至少短期內不會再見面。
然而,他就這麼措不及防的來了,還隱隱知道了她的孩子沒了。
這樣也好。
長痛不如短痛,就讓他們今天做個了斷吧。
兩人靜靜地看著對方,一個隱忍,一個平靜。
“洛洛,你剛剛說什麼?”
賀藍之在她面前站定,樓梯的高度讓他與之平視著,讓他能更加清晰地看清楚此刻她臉上的表情。
他剛剛聽到了什麼?
她說就是他想的那樣。
她肚子裡的孩子沒了?
她怎麼能說的那麼淡定。
她不心痛嗎?
明明之前她們有多歡喜這個孩子的到來?
為什麼現在她能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?
誰來告訴他,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?
“我說,我們的孩子沒了,賀藍之,你聽到了嗎?”
吳昕洛穿著寬大的睡衣,衣袖管裡的手緊緊的握著拳。
臉上的表情看似波瀾不驚,可只有她知道,她是花了多少的力氣,才剋制住自己撲進他的懷裡。
她必須學會偽裝自己,必須對他冷漠。
以後的路只有她一個人走,她怎能貪戀他的溫柔,再把自己化身為他的小女人!
“怎麼會沒有的?洛洛,到底出了什麼事?你告訴我啊!”
賀藍之根本不能接受這個事實,他跨上一個臺階,一把握住她的雙肩,眼底是強忍的風暴。
這到底是怎麼回事?
明明來之前,她肚子裡的孩子還好好的,為什麼一轉眼,她肚子裡的孩子就沒了。
腦海裡閃過他媽媽的話來。
她說這個孩子不是他的,是吳昕洛跟安子川的。
他當然不信,可是,她這反常的舉動又是為了什麼?
她為什麼要瞞著他跑到國外來打胎?
這根本不合乎常理。
“那個,藍之,你先別激動。我們讓洛洛回房再慢慢聊好不好。”
見賀藍之神情激動,一雙大手緊緊的禁錮著吳昕洛,夏心妍急忙讓賀藍之鬆開她。
事情已經說開,那就沒必要藏著掖著。
就讓兩個人心平氣和地聊聊吧。
她讓莊園裡守夜的人都散了,然後朝著展爾頓歉意一笑,讓他也去休息。
展爾頓點點頭,沒有多說什麼,轉身往自己的房間走去。
年輕人有年輕人的世界,他一個糟老頭子就不要再參與了。
只是,他突然很想知道自家女婿現在是個什麼情況。
自己的老婆和好友都在埃文國,他到底知不知道現在的情況呢?
應該不知道吧。
否則,他不可能無動於衷,讓自己的好友獨自前來。
哈,這麼說來,他可是比女婿知道的多?
突然有點得意呢。
展爾頓笑眯眯地掏出手機,翻開通訊錄,突然就想見一見自己的外孫和外孫女。
也罷,看在女婿之前通風報信的份上,他也做個好人,讓他知道一下目前的情況吧。
展爾頓輕咳了一聲,跟霍翌庭點開了影片電話。
電話一接通,霍翌庭的俊臉就出現在了他的面前。
他心裡詫異,但還是恭敬地問候了一聲,“岳父,這麼晚了,您還沒睡?”
他剛處理完手頭的公事,還沒上床休息。
展爾頓冷肅著一張臉,沉聲道:“哼,你老婆不在家,我這是替她搞一個突然襲擊,看看你有沒有揹著她在家亂搞。”
霍翌庭:“......”
岳父這腦迴路還真夠清奇的。
大半夜不睡覺,居然想出這一茬。
真是令他哭笑不得啊。
“岳父大人請放心,就算你不監督我,我身邊還有三個小家夥對我虎視眈眈呢。”
“哦?你的意思是,如果沒有那三個小的,你就要揹著我女兒開始亂搞了?”
展爾頓摳著他的字眼,咄咄逼人道。
霍翌庭:“......”
他有那意思嗎?
他好無辜啊。
“岳父大人,我冤枉啊。我對心心的心,天地可鑑,你可別給我亂扣大帽子啊。”
小女人現在就在岳父家,可千萬別偏聽偏信,讓他莫名受屈啊。
“哼,你對心妍真那麼在意?”
展爾頓心裡好笑,臉上卻一本正經道:“要是真那麼在意,為什麼不陪她一起來我這兒?是不是不願意跟我這個糟老頭子在一起生活?你是不是還在記恨我之前讓你們一家分開三年之久的事?”
霍翌庭一愣,頓時覺得六月飛雪。
雖然之前他確實埋怨過展爾頓的所做所為,害他跟他心愛的女人分開了三年之久。
可是,現在小女人已經恢復記憶,他們一家五口也團聚了。
他心中那一點點怨氣早就煙消雲散,哪還會記得這茬。
展爾頓可是小女人的親爸,他討好他還來不及,怎麼可能記恨他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