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煙兒,你說的太嚴重了。”
“你放心,這件事情我會幫你解決的,但是後面的話實在是太傷人了,你以後不可以再說了。”
薄遠山掛了電話,他將手機塞到了口袋裡,才抬頭看眼前的人。
薄雲深和秦茵茵各自坐在床頭和床尾,茵茵臉上有明顯的呆滯,她坐著一動不動,似乎是一樽洋娃娃一樣。
等了半分鐘,秦茵茵忽然哭出了聲音,四歲的小娃娃,趴在床尾,哭的不能自已。
“茵茵……”
秦茵茵擺著手,腦袋埋在手背上,哽咽著開口:“我就是哭一哭,我不難過的爺爺,我陪媽媽的時間太少了,姥爺和舅舅和媽媽的關係更深一點。”
“我理解媽媽。”
薄雲深神情冰冷,他盯著手機,看著手機上的通話記錄,剛才秦煙來電話的時候,他剛接起來,只說了一個字,就被薄遠山帶來的保鏢搶走了手機,包括嘴也給封上了。
他第一次憎恨這個家。
多少人羨慕他含著金湯匙出生,一落地就榮華富貴的他,薄雲深幾乎要笑出聲音來。
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,他到底有多麼的身不由己。
他抿著唇瓣,眼底裡一絲光線都沒有,死死的定著薄遠山。
後者無動於衷,“雲深,我和你媽媽只有你了,茵茵還小,頂不起來這個家,只要你接受煙兒的骨髓,管理好薄氏,我不會再插手你的任何事情。”
“秦明川的事情,有沒有你的手筆。”
“我和你媽只想要自己的兒子能活下去。”
薄雲深看著薄遠山,又問了一邊:“秦明川的事情,有沒有你的手筆。”
“有。”
他緩緩的站了起來,承認了,笑著說:“雲深,我還是那句話,我和你媽只想讓你活下來,我們沒有什麼惡意,希望你能夠理解。”
薄雲深沒說話。
病房裡的氣氛出奇的凝重,似乎被冰凍住了一樣,一點點的將裡面的空氣抽離,薄雲深幾欲窒息。
他喃喃開口:“你連顧老爺子最喜歡的孫子都敢算計,你還說你沒有什麼惡意?你怎麼能對自己這麼有自信,你就不怕秦明川一時沒有控制住自己,把顧慎行的腿打的粉碎性骨折麼?”
“到時候他的腿完全沒有康復的可能,你要怎麼辦?顧老爺子查下去你要怎麼辦?”
薄遠山把秦煙逼到了死角裡,整個桐城裡,除了求薄雲深,她只能想到求薄遠山。
明明他就是罪魁禍首,秦煙這個算的上是受害人的人,還伏低做小,小心乞求。
薄雲深心都開始犯疼了。
“雲深,你別恨我,我都是為了你好了,當初秦煙願意捐獻骨髓的時候,但凡你願意接受骨髓,就不會出這樣的事情。”
薄雲深閉上了眼睛,指著病房的大門,低聲說:“你走吧,我暫時不想看見你。”
薄遠山嘆了一口氣,他讓保鏢抱起秦茵茵,就要往外走。
“放下!”
薄雲深呵斥了一聲。
薄遠山不明所以的回頭,薄雲深咬著牙,說:“放下我的女兒,我身上諸多淤泥,不能再讓你把她也拉進沼澤裡去。”
薄遠山的瞳孔,幾不可查的縮了縮。
薄遠山怎麼來的,就是怎麼走的,與來時唯一的差別,就是將茵茵留在病房裡。
薄雲深抱著哭的委屈的女兒,小聲拍著女人的肩膀誘哄:“別哭了,媽媽是愛你的。”
“爸爸,我好難過。”
秦茵茵真的好難過,她難過與,沒見到爸爸的時候,她以為自己永遠見不到爸爸,見到了爸爸,她忽然就沒有了媽媽。
“爸爸知道,茵茵,待會兒如果媽媽來了,我和爺爺說的話,你都要裝作不知道。”
“不可以透露給媽媽,永遠都不可以。”
“為什麼?”秦茵茵眨了眨淚眼,看著薄雲深。
薄雲深抿著唇線,低聲說:“沒有為什麼。”
“只是為了不讓媽媽更加難過。”
秦茵茵似懂非懂,點了點頭。
其實薄雲深知道,跟秦茵茵說這些,根本就沒有什麼用,再經歷了今天晚上一系列事故之後,秦煙應該根本就不願意看見她這個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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薄遠山太卑鄙了,但是他的行事作風冷硬殘酷,卻做的又這麼光明正大,不該知道的人,一個都不知道,該知道的人,一個都逃不過。
手腕心機,虐他們這些小年輕,太簡單了。
沒有一絲紕漏。
薄雲深不是不願意接受骨髓麼?秦煙不是鬧彆扭麼?
他一出手,直接幫助他們倆快刀斬亂麻。
薄雲深真的沒有辦法不佩服。
但是薄雲深真的低估了秦煙的忍耐力,她本來是不想來醫院的,但是人已經走到了星月灣的大門口,又將車子掉了頭,轉頭回來了。
她忽然想起了薄雲深,護工離開了,他身體纖弱,一個人不知道可不可以。
站在病房門口,秦煙覺得自己真的挺賤的。
明明薄雲深已經明確的表示過了,自己根本就不願意摻和秦顧二人的麻煩,她還送上門來照顧他。
可不就是就賤,是倒貼麼?
秦煙閉了閉眼睛,直接推開門走了進去。
幾乎秦煙一進門,薄雲深就察覺到了響動,他身體疲累到了極點,但是到了這個時候,卻又一點都睡不著。
秦煙進門,薄雲深直接側頭看過去,她還是那一身打扮,站在門口,似乎站在了薄雲深的心尖上。
“秦煙?”
秦煙一進門,就嗅到了小廚房的香味兒,她燉的雞湯好了。
秦煙點點頭,低聲說:“雞湯好了麼?你有沒有喝?”
薄雲深神色諱莫如深,秦煙心裡頓了頓,還以為薄雲深是因為她開口說了秦明川的事情,他心裡不高興了。
“這麼晚了,你怎麼又回來了?”
他的口吻尚算溫和,秦煙心裡松了一口氣,“你這裡不是沒有護工?”
薄雲深神色淺淡,他忽然就笑了,一種冰雪消融的感覺撲面而來:“他其實沒什麼事情,就是自己偷懶,看見你不在了,早就偷偷跑回來了。”
秦煙怔忪,她後知後覺,竟然有一種當局者迷的感覺。(未完待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