許清芷的臉黑了下來。
她又嘗試著拉了幾下，不負眾望地紋絲不動。
“你做什麼？”終於，她忍不住回過頭，看向了坐在駕駛位上的林施程。
車廂內就兩個人，能搞鬼的只有他了。
“阿芷，我這麼三番五次地幫了你，你就這麼對我的嗎？真兇啊。”林施程意味深長地嘆了口氣，他的周身似有氣質散發，那玩世不恭的散漫氣息在此時此刻，布上了他的脊樑。
“好歹，我們也算是朋友吧？”
許清芷一時語塞。
朋友嗎？
她抿了抿唇，說實話，她自己也不知道，自己有沒有將林施程當做朋友。
從一開始，他們就是為了某個目的而合作，唯一的意外就是他曾多次幫助過自己。當然，除此之外，這傢伙也樂此不疲地給自己找麻煩，例如林盈盈的到來。
比起朋友，許清芷總覺得，他們更像是合作伙伴。
不著調的那種。
只是她當然不會將這些說出口。
“你想說什麼？”
聲音裡帶著生疏。
“真是殘忍啊。”林施程嘴上這麼說著，卻又不以為意地笑了笑。
他鬆開了拿著方向盤的手，身子驀然湊上前，拉近了兩人的距離。這突如其來的一下，還帶著撲面而來的溫熱鼻息。
他的面容在眼前迅速放大，讓許清芷的心臟一緊。
“阿芷，我真不明白……”他似乎嘆了口氣，輕飄飄的氣息灑滿了許清芷的唇瓣，讓她恍惚覺得，下一秒兩人就能接吻。
“同樣是男人，那個混蛋這麼對你，為什麼你還能接受他呢？”
“明明……我也不差吧？”
林施程的手伸了出來，撫摸過了她的側臉。
溫柔的動作，像是在安撫自己的愛人。
這個花花公子眼裡的情緒醞釀，似有感情的旋渦流轉。
“阿芷，我可以給你更好的。”他的聲音像是有蠱惑的魔力，“至少，比那個男人好。”
“御家能給你的，林家也能給你。”
“甚至，我能給你更多。”他說，“例如，林家少夫人的位置。”
許清芷的瞳孔一縮，她猛然回神，在男人唇瓣落下的瞬間伸出了手，恰好用掌心擋住了對方的唇。
“林施程，你在搞什麼？”
他們現在，可是在御家大門口！
還肆意妄為地，說出這種話！
她不敢想象，要是這個時候，有人從別墅裡出來了，正好看到這一幕……
“你在害怕？”林施程道。
“沒有。”
“你就是在害怕，你瞞不過我的，你就那麼在乎御言琛？”他接著問道。
“你誤會了。”
“阿芷，不要騙我。”
“閉嘴。”
女人惱羞成怒地開口，讓林施程笑意更深：“你看，你說不過我。”
他抓住了對方的手，男女之間力道的差距，讓他輕而易舉地挪開了對方的防備。
“我不明白，如果你是為了得到想要的東西，明明我也能給你。至少，我不會像那個混蛋一樣，折磨你。”林施程道，“可是為什麼，你就是不肯接受我？”
“難道，就算那個男人五年前親手將你送進監獄，現在，你還心甘情願地深愛著他？”
許清芷的臉黑了。
像是墨跡灑滿了她的臉。
誰都不想被戳心窩子，她也不想被人提醒……那痛苦不堪的回憶。
“閉嘴！”許清芷怒極反笑，“和你有關係嗎？”
“既然你知道我的過去，應該也清楚我是什麼樣的女人。”她冷聲道，“最好不要挑戰我的底線，否則我也不保證我會做出什麼事情來。”
“我還是第一次被一個女人威脅。”
林施程非但不生氣，反而一副感慨的模樣。
讓許清芷不由得在心裡罵了句神經病。
她問：“你到底想做什麼？”
“你就那麼不相信我？”林施程挑眉，“說不定，我是真的喜歡上你了呢？”
“喜歡？”許清芷咀嚼著這兩個字眼。
只覺得空氣中都瀰漫著可笑的意味。
會有人喜歡上她嗎？
這麼狼狽不堪的她，就連老師都不願意接納的她。
“林小少爺，你這是在和我開玩笑嗎？可惜，一點都不好笑。”她的心頭憋著怒火，口裡的話語也咄咄逼人起來，“如果你真的喜歡我，你就不會將林盈盈送到御家，害得我差點完蛋！”
“你是想藉著我報復御言琛吧？只是可惜，你恐怕不能如願，畢竟在那個男人的眼裡，我什麼都算不上。”
“也難為你之前想方設法地接近我了，對於之前的幫助，不管你是真心還是假意，我都會道謝報答。”
“但是同樣，我不會給予你一點信任。”
她一個激動，說出了一大串的話。
激動的話語徘徊在窄小的車廂內，久久不散。
因為情緒波瀾太大，她喘著粗氣，怒氣衝衝地盯著距離自己只有幾釐米的男人。
不知道是不是錯覺，她看見林施程的臉上有詫異閃過。
“你說什麼？”他的眉頭皺了起來，“林盈盈對你下手？”
“有沒有下手，你難道不清楚嗎？林小少爺，那可是你的表妹，也是你送來的人。”許清芷冷言冷語，“我不管你抱有著怎麼樣的目的，但最好搞清楚，我不是你拿來對付御言琛的籌碼。我勸你最好放開我，否則接下來的代價，可不是你能承擔的起的。”
林施程竟是笑了：“你能做什麼？”
“我能做的很簡單，這個點，御言琛應該在家。你說我喊幾句，他會不會出來？”許清芷道，“就算不是他也沒關係，總有人會告訴他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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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如果被人看到現在的樣子，你覺得御言琛會怎麼想？我光腳不怕穿鞋的，就算被看到了，也頂多是被趕出去。倒是林小少爺，要是再一次被告狀到林老先生那裡去，也不知道，這次會被關禁閉幾天？到時候京城傳的是怎麼樣的名聲？”
她話說得幽幽，卻是字字逼人。
這個女人，就像是全身防備的刺蝟，一有危險，就毫不留情地展現出身上的尖刺！
扎得林施程牙疼。
明明是他給許清芷下的套，現在，怎麼變成這女人威脅自己了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