吳總管愣在那裡,腦中一片混亂,倒是碧兒和玲瓏大大方方地上前一步,福了福道:“奴婢給貴妃娘娘請安!”
“這麼晚了,你們二人到這御花園來做什麼?”
“回貴妃娘娘,白日裡,我家瑜妃娘娘見安康郡主在這裡栽種草藥,特地命奴婢過來問碧兒姐姐討兩枝回去!”
秦娉婷挑眉道:“半夜三更地討草藥?連盞燈都不點,呵呵,未免太過稀奇了吧!”
碧兒立刻恭敬道:“回貴妃娘娘,此藥確實稀奇,白天縮排土裡,晚上才會冒出來,所以只能晚上採摘!”
“哦……還有這樣的東西!”
“貴妃娘娘請移步,這邊請!”
秦娉婷滿心疑惑,跟著碧兒走到長廊邊,卻是什麼都看不到,碧兒笑著讓一旁的掌燈的人將燈拿遠一些,只見原本光禿禿的一片土地上,慢慢地冒出來一棵棵泛著熒光的草!
看著滿臉驚訝的秦娉婷,碧兒和玲瓏,悄悄地相視一笑……
“不,不對,這一定是她們的障眼法,貴妃娘娘,您不要被她們矇蔽了!”
吳總管突然開口,秦娉婷皺著眉走過去:“吳為,你巴巴地跑來跟本宮說這些莫名其妙的話,本宮就覺得不妥,現在又說本宮被她們矇蔽,你倒是說說看,真相是什麼?”
吳總管一路跪著爬到秦娉婷的腳邊:“貴妃娘娘,奴才親眼看到過那封信,奴才相信,那封信如今肯定還在瑜妃那裡,您只要去搜,一定能搜到!”
“嘭!”
秦娉婷狠狠一腳將吳總管踹倒在地,面色陰冷,咬牙切齒:“讓本宮去搜瑜妃的宮,本宮看你是失心瘋了,來人吶,將這個狗奴才給本宮捆起來,丟去刑房,讓他們狠狠地打!”
“嗻!”
“貴妃娘娘,奴才說的都是真的,貴妃娘娘,您要相信奴才,一定要相信奴才啊……”
吳為被拖走了,秦娉婷回頭看了看碧兒和玲瓏,硬生生地扯出個笑容:“回去跟你們的主子說,今兒個都是誤會,讓她們不要多心!”
“奴婢遵命!”
待秦娉婷走後,碧兒和玲瓏這才松了口氣,一起走到御花園門口,分開離去了!
晨霞宮內,佩兒跪在蘇芙的面前已經好半天了,碧兒回來後,悄悄地跟蘇芙耳語了一番,蘇芙凝眉看向佩兒:“你果然沒有說謊,吳總管和貴妃都去了,如今吳總管已經被貴妃發落去了刑房,九死一生,他恐怕是不可能活著出來了,你有什麼話,現在可以說了!”
佩兒含淚磕了個頭:“郡主,奴婢對不起您的厚愛,上一次金坤宮的事,便是奴婢偷聽了您跟翡翠的話,告訴了吳總管,也是他偷偷向皇上告密,才會……”
“果然是你!”
碧兒氣憤地瞪著她,蘇芙則嘆息著垂下眼眸……
“是奴婢,可是郡主,奴婢是不得已的,是吳總管逼奴婢,用奴婢的家人作為要挾,奴婢沒有辦法,只能為他賣命!”
“那這一回呢?你為什麼又要攔下我?”
佩兒狀似無助地搖搖頭……
“奴婢也不知道,奴婢心裡很亂,總有一個聲音在告訴奴婢,不要害郡主,郡主是好人!”
“佩兒,你說你有家人,那你老實告訴我,你究竟是不是小滿?”
此時,蘇芙心裡也很亂,正如她之前跟碧兒說的,當知道佩兒對自己不利的時候,她很矛盾,既希望佩兒是小滿,又希望她不是,因為在她心裡,她的小滿是絕對不會害她的!
佩兒突然露出痛苦的表情,雙手用力地捧住頭:“我不知道,我不知道,我一醒過來,就在一個陌生的地方,所有的人我都不認識,我也不知道我自己是誰,他們告訴我,我是佩兒,是他們家的女兒,後來,他們的親戚吳總管幫忙,將我帶進宮裡做事,我真的不知道,我不知道,我不知道,我好疼,我好害怕,啊……”
“佩兒,你怎麼了?小滿,小滿……”
佩兒突然暈厥了過去,再醒過來的時候,發現自己躺在蘇芙的床上,她嚇得立刻要起來,蘇芙溫柔地按住她的肩……
“好好躺著,才剛剛醒過來,一亂動,又要暈了!”
“可是,郡主,奴婢……”
“好了,我知道你想說什麼,放心,沒有人會來,也沒有人會看到!”
蘇芙的一再勸說下,佩兒這才肯安心地躺著不動,接過碧兒遞過來的熱帕子,蘇芙小心地擦拭著佩兒細細的胳膊,看著她胳膊上陳舊的疤痕,眼眶瞬間紅了……
“活著就好,我不知道你經歷了什麼,忘了也好,忘了那些讓你痛苦的事情和人,以後,我會加倍加倍地對你好,再也不會讓你受一點兒苦了,我的小滿,你回來了,回到我身邊了,什麼都不用怕了!”
一旁的碧兒聽著蘇芙聲淚俱下的話,也忍不住跟著落淚,床上躺著的佩兒,不知道什麼時候,已經安然進入了夢鄉,熟睡的小臉上,唇角微微揚起……
刑房裡,吳總管已經被打得血肉模糊,看不出個人樣兒了,昏過去了不知道多少回,可只要一醒,他的嘴裡就在絮絮叨叨地說著:“騙子,騙子,騙子……”
蘇芙來到刑房的時候,碧兒已經先一步過來,花銀子支走了看管的人,所以當吳總管醒過來睜開眼睛的時候,看到的便是蘇芙怒視著他的雙眼……
“你終於來了!”
“你知道我會來!”
“你當然會來,你還有事情要問我呢,對不對?呵呵呵……”
吳總管笑著露出血淋淋的牙齒,格外滲人!
“你究竟為什麼要這麼做?我和小滿從沒有得罪過你,你將我騙出宮去,虐待小滿,弄得她滿身是傷,害得她喪失了記憶,還利用什麼莫須有的父母,威脅她,讓她替你賣命!”
“她,是這麼跟你說的嗎?”
蘇芙恨恨道:“即便她不說,那身上的傷也掩蓋不了!”
“哈哈哈哈……是啊!是我做的,是我將她關在屋子後面的枯井裡,當豬狗一般地餵養,稍有不順心,我便把她吊起來抽打一頓解氣,她那時候還是個小啞巴兒,疼也喊不出來,只能發出哀鳴聲,就像這樣:呃……呃……呃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