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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3章

如意和翡翠一路小跑著跟在秦娉婷身後……

“娘娘,娘娘您慢著點兒,仔細再摔著,娘娘,娘娘……”

“娘娘,您這是去哪兒?”

“娘娘,前面是……”

“娘娘……”

“開啟!”

當秦娉婷在荒廢了的流溪殿門前站定時,如意和翡翠都嚇白了臉……

“娘娘,咱們快走吧!如果被有心的人看見再告知皇上,那就……”

如意焦急地左顧右盼,身怕被人看到,秦娉婷卻因為她的話瞬間暴怒……

“啪!”

“賤婢,本宮要做的事,什麼時候輪到你來管了?立刻給本宮把門開啟!”

“奴婢知錯,奴婢這就給娘娘開門!”

如意顧不得臉上火辣辣的疼,慌忙掏出荷包裡那把一直隨身帶著的鑰匙,顫抖著插進落滿灰塵的銅鎖……

“咔噠,吱……”,門應聲而開,秦娉婷背對著她們,冷冷道:“在外面守著!”

“是!”

看著秦娉婷毫不猶豫地走進陰森森的流溪殿,如意和翡翠只覺得頭皮發麻……

院子裡雜草叢生,僅僅半年無人打理,地面的青石板盡然多有開裂,還有那棵大榆樹,也已經枯萎了,光禿禿地好似一個垂暮的老人,唯獨掛在樹下的鞦韆,昭示著這裡也曾有過歡聲笑語……

秦娉婷抓住鞦韆,輕輕地推向前去,搖搖晃晃間蕩起的塵土在冬日的陽光下,像極了滿天飛舞的彩蝶,有一份異樣的美!

“那一年孃親沒了,我連日高燒不退,藥喂進去就立刻吐了出來,所有的人都束手無策,是你,折了稻草杆子,一點一點地吸了藥汁,再一點一點地喂進我口中,每次我迷迷糊糊地醒來,看到的都是你焦急的臉,你說‘妹妹別怕,姐姐會一直陪著你!’”

“呵呵,你真的是個好姐姐,從小到大,只要是我想要的東西,你即便再喜歡也一定會讓給我,得了稀罕的物件,第一個想到的也是分給我,就算是我想要分享你心愛的男人,你也只是稍稍皺了皺眉,便毫不猶豫地答應了!”

“可是你知不知道,你的這份好,讓我覺得有多累!身為姐妹,旁人總是拿你我二人作比較,未出閣時他們說‘南宮家兩個女兒,大女兒溫婉賢淑,是名副其實的大家閨秀,而小女兒,畢竟是庶出,生母又做出過那種醜事,不僅美貌不及嫡女,就連品行都差的不是一星半點兒!’”!

鞦韆緩緩停下,秦娉婷突然一把握住懸掛著鞦韆的麻繩……

“呵呵,閨閣女兒,殊不知說這些話的人,連你我的面都未曾見過,這樣的評價究竟是從而來!後來,你我先後嫁入皇宮,在所有人眼裡,你才是良配,即便不是正宮,也是當之無愧的副後,而我呢?只不過是仰仗著你的福澤,在這宮裡混日子罷了!”

“你和皇上二人恩愛有加,太后把你當親生女兒般疼愛,皇后更是放心地將這後宮的一切交由你打理,而我,只能在你的羽翼下勉強度日!我對皇上的愛,從不比你少分毫,我也對太后恭敬,對皇后有禮,可就是因為你,你的光環遮住了我,讓他們看不到,也感覺不到我,所以,你該死,你該死!”

“嘭,啪!”

鞦韆繩應聲而斷,粗糲的麻繩將秦娉婷的手割破,鮮紅的血滴落在地上,瞬間便被乾涸的泥土吸淨,只留下一點點圓形的印記……

“你終於死了,再也不能妨礙我了,可是為什麼,為什麼他們還是這樣對我?太后不待見,皇后不信任,就連皇上他,他對我越來越疏遠,年輕貌美的女人一波又一波地送進宮裡,我每晚都在宮門口等著,盼著,他一月倒是會來幾次,可每每才睡下,就被那些小妖精們派來的人,以各種莫須有的理由請走!”

說到這裡,秦娉婷的眼眶裡已經蓄滿了淚水……

“我好恨啊!我恨這後宮裡的每一個女人,她們有什麼資格同我分享皇上的寵愛,有什麼資格?我為了皇上,不惜奉上南宮全族的性命,替皇上解了他的心腹大患,她們呢?她們又做過什麼呢?”

突然間颳起一陣風,吹亂了秦娉婷的衣裙,有幾叢枯草落在她的繡鞋上,她彎腰輕輕地拾起,狠狠地捏碎在掌心……

“怎麼?你陰魂不散,想要找我復仇!哈哈,哈哈哈哈,如今我秦娉婷乃是大和王朝的貴妃,總有一天,我會坐上那個你曾經遙不可及的位置,我會成為這天下最最尊貴的女子,與皇上並肩而立,受所有人的朝拜!所以,南宮琉璃,你千萬不要安息,你的陰魂就待在這裡,好好的,哪兒也不要去,我要你親眼看到那一日,氣到魂飛魄散,永世不得超生!哈哈哈哈……”

“啊……”

太后宮偏房內,正在小憩的蘇芙突然驚叫著醒來,額頭滿是冷汗,小滿慌忙奔過來……

“小姐,小姐你怎麼了?又做噩夢了嗎?”

蘇芙閉上眼睛,任由小滿拭乾她額頭的冷汗,輕輕地搖搖頭……

“不礙事,小滿,什麼時辰了?”

“已過了酉時!”

“這麼晚了?”

“是啊!小姐今日真是累了,足足睡了三個時辰呢!”

蘇芙看著窗外亮起的宮燈,立刻坐了起來!

“小姐不用著急,一個時辰前,奴婢已經幫著殷姑姑,給太后娘娘敷過眼睛了!”

“你和殷姑姑一起敷的?”

“是啊!太后娘娘心疼小姐,不讓奴婢叫醒你,我們天天看著你怎麼調藥,怎麼敷,早已經看會了,所以小姐請放心,什麼問題都沒有,太后娘娘已經用過晚膳睡下了!”

小滿的話並沒有讓蘇芙覺得安心,相反,她的眉頭瞬間擰緊……

“啪啪啪,啪啪啪……”

猛烈的敲門聲驚得蘇芙一機靈,小滿大聲問道:“誰?”

“蘇姑娘,蘇姑娘,出大事了,太后娘娘不好了,你快去看看吧!”

“糟了!”

小滿還沒有從驚愕中清醒過來,蘇芙已經奔出了房門,匆忙得連鞋子都沒來得及穿上,門外狂風大作,看來要變天了……

“明明剛剛還好好的,怎麼就會出事了呢?小姐,小姐你等等我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