聽邪王突然提起小滿,而且眼露寒光,蘇芙心裡咯噔一下。
“小滿怎麼了?”
“你跟我來!”
“這是要去哪裡?”
“西院!”
一路被邪王拉著走到西院門口,蘇芙左思右想,就是不肯進去。
“這個時間,小滿一定在午睡,她有孕在身,本就休息不好,還是不要無端去打擾她為好,有什麼事,回頭再說!”
“阿芙,你心裡明明就很清楚,為什麼偏偏不肯面對?我知道你對小滿心存愧疚,可你一味地裝傻,並不是真的對她好,你這樣只會助長她的驕縱之氣,讓她一錯再錯!你難道真的希望她變成像秦娉婷那樣狠毒的人?”
邪王的話讓蘇芙皺起了眉……
“小滿她本質不壞,只是吃了太多的苦!”
“既然知道她原本是好的,你就更應該及時制止她,讓她懸崖勒馬,才不至於釀成大錯!”
“可不可以,等到孩子出生再……”
蘇芙近乎哀求地望向邪王,他皺眉搖頭嘆息道:“孩子!唉……你還是自己去看個究竟吧!”
邪王一把攬住蘇芙,將她帶進了西院,進門前,還不忘悄悄地在一旁的花圃裡抓了一把小石頭,沒等院子裡的那些傭人跪地請安,邪王眼疾手快地將手裡的石頭悉數拋了出去。
“嗖……嗖……啪,啪,啪……”
“你這是……”
蘇芙差異地看著突然定住,一動也不動的傭人們,邪王附在她耳邊輕聲道:“不礙事的,普通的點穴之術罷了,過一會兒就能自動解開!”
正說著,小滿的貼身奴婢香秀從偏房走了出來,邪王才預備丟擲石頭點住她,卻見她突然跪下,無聲無息地伏在地上!
蘇芙輕輕拉住邪王的手臂,對他搖搖頭,他這才收回了手,香秀原本就是個明白事理的丫頭,方才在房裡她已經看到了外面的情況,之所以在這個檔口還是毅然走出來跪下,就是是為了讓蘇芙清楚,她不是小滿的心腹,她也是迫於無奈,只求能夠從輕發落!
“阿芙,我就在外面,你自己進去,有什麼大聲喊就是!”
“我……”
“阿芙,逃避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,她,根本就不是你以為的那麼無辜!”
邪王溫柔地扳過蘇芙的身子,讓她面對著房門,就在蘇芙心中忐忑,猶豫不決的檔口,他突然抬起腿……
“嘭!”
“香秀,你是死人嗎?這麼大動靜,是存心要嚇壞我不成?”
從睡夢中被驚醒的小滿,一肚子起床氣,聽到腳步聲以為是香秀,隨手拿起床頭的手爐就要砸過來,在轉身看到來人是蘇芙的時候,嚇得手爐滑落在踏板上。
“咚!”
“王妃,你,你怎麼來了?”
蘇芙沉著臉,一步一步走到床邊:“我不能來嗎?”
“怎麼會?只是我方才在午睡,此時蓬頭垢面,衣衫不整,實在是難以見人,香秀這丫頭定然是趁我休息,也偷懶去了,香秀……香秀……還不趕緊過來,請王妃到廳裡稍事休息,香秀……”
“別喊了!你我是姐妹,沒有這麼多忌諱,我待在這兒,等你起身收拾好了就是!”
“那,那怎麼能行呢?”
“有什麼不行?從前你我在下四署的時候,整日同屋睡,同桌食,即便是我來替你梳妝更衣,也沒什麼不行!還是說你在害怕被我知道什麼?”
“沒,沒有,我怎麼會有什麼事害怕讓王妃知道!就像王妃說的,我們二人從前比親姐妹還要親,只不過如今王妃是妻,我是妾,偌大一個王府,總要有個尊卑的,否則,王妃往後要如何服眾呢!”
小滿一邊說著,一邊緊緊地拉著被子,將自己的身體嚴嚴實實地擋了起來,蘇芙眼中的神色從奢望變成失望,一直到近乎絕望!
“王爺他已經不在了,小滿,你就是我這世上唯一的親人了,你知不知道!”
“還有孩子啊!王妃不是也說,等孩子出生後,我們二人就一起將他撫養成人,讓他承襲九王府的嗎?”
小滿低著頭,儘量讓自己看起來沒那麼不自然,她的一番話,卻讓蘇芙再也無法淡定下去了!
“孩子,你還在說孩子,你是當我瞎,還是當我蠢啊?哪裡來的孩子?”
“嘩啦……”
狠狠將小滿身上的被子掀開,她那平坦的肚子赫然暴露在二人的面前,那個滿了五個月,早就隆起的肚子!
“你預備瞞我到什麼時候?等到孩子出生的時候你要怎麼辦?從外面找個孩子來頂替嗎?小滿,你為什麼要這樣做?”
小滿的心口劇烈起伏著,雙手用力攥緊了一旁的被褥,瞪大了眼睛抬起頭……
“為什麼?蘇芙,你有什麼資格質問我?這世上最沒有資格問我為什麼的人就是你!你有眼無珠,錯信那閹人吳福祿,他將我像畜生一般關在枯井裡,高興便天天丟下大魚大肉,不高興則是泔水一桶,甚至是餓上幾天,你感受過那種不見天日的絕望嗎?想死又不甘心,想活就只能將自己不當人!因為你對我保證過,你一定會回來的,所以我就熬啊熬啊!終於讓我熬到你回宮,可是你卻根本已經將我忘得一乾二淨,你成了蘇醫官,又封了郡主,而我,只是你低谷時候的一個微不足道的過客而已!”
蘇芙紅了眼眶,無助地搖頭……
“我找了,慶太妃那裡,宮裡的其他地方,甚至還冒險找來了吳福祿,可是他說你已經撞牆死了,只交給我一個裝著骨灰的罈子!”
“那你就信了?你是蘇芙啊!你那麼好騙嗎?他說我死了,我就真的死了嗎?然後你放棄了搜尋,心安理得地享受你的好日子,我則繼續暗無天日的苦熬!”
“是我不好,可是我已經在努力補償了!”
小滿冷笑著撇過臉……
“那你是怎麼補償的?是繼續讓我給你為奴為婢,死心塌地伺候你?還是給我個側妃的虛名?卻在大婚之日設計霸佔王爺,讓我在新房苦等一夜,被整個王府的下人們恥笑,從此顏面盡失!給顆糖再狠狠打一巴掌,蘇芙,你還真是用心良苦地補償啊!”
“你誤會了,不是你想得那樣!”
“那是怎樣?”
“是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