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咚咚!”
蘇苑剛剛躺下便聽到敲門聲,很不耐煩道:“是誰?”
“二姐,是我!”
聽到蘇芙的聲音,蘇苑不禁皺眉,立刻坐了起來,披上外衫下床,剛想走過去開門,想了想還是折回梳妝檯前,對著銅鏡將自己的髮髻整理了一下,末了還拿起唇紙抿了抿,看著銅鏡裡唇色殷紅的自己,她這才滿意地緩緩走向房門……
“吱……”
當門開啟的時候,蘇芙看到的便是這樣一個模樣慵懶,氣色卻很是不錯蘇苑!
“你來做什麼?是來對我耀武揚威的嗎?”
“二姐想什麼呢?咱們可是親姐妹!”
“是啊!親姐妹!那我的好妹妹,你來究竟也總該有個理由啊!”
蘇苑冷冷地瞥了蘇芙一眼,蘇芙嬌嗔道:“二姐,你真的要讓我站著同你說話嗎?就不準我進去坐坐?”
“進來吧!”
蘇苑很不情願地讓蘇芙進了房間,蘇芙自顧坐下,倒了杯水捧在手裡!
“呵,怎麼著?堂堂的九王妃跑到這破客棧裡討茶喝來了!”
“不管是九王妃還是什麼,在自家人面前,我永遠都是蘇芙,是二姐的妹妹!”
“你不要在我面前裝模作樣,這裡就我們兩個,大可以開誠佈公,何必虛情假意!”
蘇苑的話讓蘇芙摸不著頭緒。
“二姐,你恐怕是對我有什麼誤會吧!”
“誤會!呵,蘇芙,這世上沒有誰比我更瞭解你,我又怎麼會誤會!”
“二姐,我真的聽不懂你在說什麼,我來就是想請你回去住的!”
“回去?回哪兒去?”
“當然是九王府!”
“那是你的地盤,我才不去!”
“二姐,我們是姐妹,我的家,二姐理應也是半個主人,這裡雖然是皇城,可二姐一個女子單獨住在外頭,我們總是不放心的,住到府裡去,也好有個照應!”
“我不需要你照應,你還是先顧好你自己吧!”
聞言,蘇芙會心一笑!
“呵呵,我就知道二姐還是關心我的!”
“呵,你別自作多情了,我是怕你突然死在我這兒,他們又要來指責我,怪罪我,你一個王妃,這罪名我可擔待不起!你幹什麼?放手!”
蘇芙突然握住蘇苑的手,緊緊地攥著不放!
“二姐,我知道了!
蘇苑疑惑地皺眉:“你知道什麼了?”
蘇芙神秘地一笑!
“我知道二姐為何會厭惡我,也知道二姐為何總喜歡站在藥王谷裡最高的山坡上!”
“你想說什麼?”
“二姐,莫師兄尚未娶妻,你們二人男未婚女未嫁,如今又遇見了,你可不能再失掉這個機會了!”
蘇苑憤怒地甩開蘇芙的手!
“蘇芙,你胡說八道什麼?”
“二姐,就我們姐妹倆在,你就不要再瞞著我了!其實二姐這麼多年都誤會了,莫師兄對我那是兄妹之情,我對莫師兄也是一樣,要不然,我也不會成為九王妃啊!”
“蘇芙,究竟想要說什麼?”
“好吧!既然二姐非要我說個明白,那我就直言不諱了!二姐的心裡,難道不是一直有莫師兄嗎?”
“蘇芙,你給我閉嘴,你若再敢胡言亂語,就別怪我不客氣!”
蘇苑又羞又氣,唇上醒目的紅色被她咬得支離破碎!
“莫師兄是個謙謙君子,也是值得託付的,二姐,你心裡既然有莫師兄,為何不試上一試?畢竟你們都不是孩子,不能總這麼耽誤著呀!”
“你還敢說!蘇芙,我為什麼會被耽誤到現在,你會不知道嗎?”
“二姐的意思,我實在不明白!”
蘇苑這麼說,蘇芙是真的懵了。
“好啊!呵呵,這麼多年過去了,你還在跟我這兒裝傻充愣,那我就再提醒提醒你!那一年冬季,南省恰逢五十年難得一遇的大雪,谷裡白茫茫的一片,我們這些從小生長在南方的孩子們開心壞了,恨不得在雪地裡打滾撒歡!”
“我當然記得,那一年我還不到六歲,本以為那就是最大的雪了,等到了這位於北方的皇城,我才知道什麼才是真正的大雪紛飛!”
蘇芙眯上眼,在腦海裡用力思索著關於那一年的點滴,蘇苑鄙夷地看了她一眼!
“那一年莫師弟剛剛離開家人入谷學醫,跟誰都不怎麼熱絡,一天也說不上幾句話,我記得他就一個人站在那裡,看著谷裡的孩子們打鬧歡笑!”
“我那時候,定然早就滾成了個雪人了吧!”
“是啊!不管遇上什麼,你總是鬧得最瘋的那一個,爹一向內斂,不知道怎麼就能縱容你這樣胡鬧!莫師弟那時還沒有注意到你,他就蹲在原地,用指頭在積雪上輕輕地畫著什麼,一遍又一遍,即使手指凍得通紅也不管!後來他走開了,我便好奇地過去看!”
“莫師兄畫了什麼?”
“是一個字!”
“什麼字?”
“家!”
“他想家了!”
“是啊!不過七歲的他倔強而老成,卻在看著漫山遍野的白雪後忍不住偷偷想家!我向人打聽到他們家鄉的種種,三不五時地就給他蒐羅幾樣小東西,讓他解解鄉愁,每每看到他露出微笑,我躲在一旁開心極了!”
“二姐這樣偷偷地送,莫師兄又如何知道是你送的呢?”
“我不像你,有什麼事都恨不得昭告天下,我早就想好了,等到莫師弟生辰的時候,我就去給他送一份賀禮,一併告訴他之前的小物件兒都是我給他找來的,可這一切,都被破壞了!”
“我,我沒有啊!”
“沒有,你還敢說你沒有!你的丫鬟偷聽到了我的話,回去告訴你,你盡然不要臉地提前一天送了壽禮給莫師弟,讓他以為之前的那些事都是你為他做的,蘇芙,你的心機實在太重了!”
蘇苑的指責讓蘇芙很是無奈!
“二姐,不是你想的那樣!鸞尾是無意間聽到了你的話,可是她根本就沒到什麼,只是回來告訴我莫師兄生辰,我偏偏又記錯了日子,所以才會提前一天送了賀禮,莫師兄也問過我先前那些小東西的事情,我只說不知道,他也沒再問,我真的不知道是二姐你送的呀!”
“夠了!說什麼都晚了!蘇芙,你奪走了爹孃對我的疼愛,又奪走了莫師弟,你為什麼還要活著,你該死,你死不足惜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