百里驍愣愣地看著眼前緊閉的房門,心中五味雜陳,蘇荀和莫迦南的話又一次在耳邊響起……
“難道說琉璃的魂魄真的已經離去,丟失了八年來的記憶,眼前的阿芙就只是蘇芙而已了!不,不可能,我不相信,就算琉璃已去,這些年的相知相守,阿芙不會對我全然沒有一絲眷戀的,她只是失憶了,只是失憶了而已……”
失魂落魄的百里驍黯然走向院中的涼亭,屋內,聽到腳步聲漸行漸遠的百里禹露出了陰險的笑容……
“你不是南宮琉璃!”
蘇芙有片刻的遲疑,隨後冷哼道:“我當然不是,我是蘇芙!”
“不,你亦不是蘇芙!”
“百里禹,你是什麼意思?”
“哼,百里驍當局者迷,朕則是旁觀者清,從你進門的那一剎那,朕便已經看出來,你不是南宮琉璃,亦不是蘇芙,你能矇蔽住其他人,卻逃不過朕的眼睛!”
“呵呵,難怪天下人都說,廢帝百里禹疑心病重,即便是至親骨肉和枕邊人,也不能讓你相信,任何人任何事,都可以成為你鋪路的磚石!”
“事實說明朕的懷疑都是對的,百里驍是朕的兄弟,卻來奪朕的天下,南宮琉璃是朕的女人,卻與外人合夥設計朕,普天之下,朕能相信的,只有朕自己!只怪朕當初信了那些老臣的讒言,將百里驍這個隱患留在皇城,女人和兄弟,是這天底下最最不可信的兩樣東西,鏟草不除根,春風吹又生!”
“百里驍,我真應該給你一面銅鏡,讓你好好看看自己方才噁心的嘴臉,已經落到如今這番田地了,你依然沒有一絲醒悟,你以為百里驍還會給你再來一次的機會嗎?即便你能走出這間屋子,拖著這副軀體苟延殘喘,又如何重建帝威?”
“沒錯,朕被蘇芙下了毒,可朕的手上有整個藥王谷,朕就不信,蘇芙敢不乖乖交出解藥!”
“此毒無解,你以為是嚇唬你的嗎?”
“無解!那朕就讓藥王來解,解不了的話,朕就將藥王谷的人一個個慢慢折磨致死!”
“你敢!”
“朕有何不敢?朕是天子,朕要誰死,誰就得死!呵呵,你為何如此激動?難道說你與那藥王谷也有關聯?”
百里禹疑惑地皺眉,只見斗篷飛落,一張完全陌生的臉出現在他的面前!
“朕沒有猜錯,你果然不是蘇芙!”
“你錯了,而且大錯特錯!”
“此話怎講?”
“我是蘇芙,只有我才是真正的蘇芙!南宮琉璃佔了我的身體,我才不得不委曲求全以這副容貌出現!”
百里禹有片刻吃驚,轉眼露出玩味的笑容……
“有意思,真是太有意思了!百里驍啊百里驍,你真是愚蠢,盡然連自己的枕邊人都能認錯,也難怪你半輩子一事無成,到手的皇位也坐不上去,實在可悲!”
靈兒看不慣百里禹這副小人得志的嘴臉,厭惡地瞪了他一眼!
“百里禹,你得意什麼?你坐上了皇位又能如何?陰謀算計了半輩子,到最後身邊連一個可信之人都沒有,你才是真正的可悲!”
“朕懶得跟你這個小丫頭片子一般見識,你冒充蘇芙入宮見朕,是為了藥王谷的人,還是為了……”
“原本我只是因為好奇,想知道門外的那位王爺在意的人是誰,卻沒曾想讓我知道了關於南宮琉璃的秘密,更是得知我的家人如今危在旦夕!”
“你知道了,又能如何?”
百里禹滿臉不屑,絲毫沒將瘦瘦弱弱的靈兒放在眼裡!
“如何!呵呵,忘了告訴你了,十四歲之前我是藥王谷谷主最疼愛的小女兒蘇芙,精通醫術,如今,我又多了另一個身份,苗疆巫醫!”
“那又如何?”
“呵呵,那個假冒的蘇芙僅是憑藉著我體內留存的記憶,便能夠在宮裡宮外掀起一層層風浪,還能一劑毒藥弄得你半死不活,如今站在你面前的,可是正主,你說我會怎麼做呢?”
“這裡是大內皇宮,而且百里驍就在門外,你膽敢輕舉妄動,朕只要大喊一聲,你便會死無葬身之地!”
“你以為,我會給你喊出聲的機會嗎?”
百里禹的眼裡露出驚恐,蘇芙的本事他已然心知肚明,如今又來了一個真正的蘇芙,他怎能不懼怕,靈兒直直地看著他,不給他留半分避讓的餘地,想到這些日子以來所受的痛苦折磨,百里禹腦中嗡嗡作響!
“你想幹什麼?”
“怕了?”
“朕有什麼可怕的?朕是天子,朕是真龍!”
“呵呵呵……真龍天子,我看不過是條令人作嘔的泥鰍罷了!想那南宮琉璃被你拋棄殺害,實在懦弱,卻並未得到教訓,留下你的命,終究是個禍害!”
“你想殺朕?”
“原本你我並無瓜葛,與你有血海深仇的是人南宮琉璃,不是我蘇芙,可你千不該萬不該,不該拿藥王谷作為你復仇的砝碼,那裡全都是我的至親,我這世上最最珍惜的人,為了再見到他們,我在苗疆忍辱負重這麼多年,如今我離回家的路僅剩一步之遙,你卻想毀了我的家,我不殺你,對得起誰?”
靈兒輕聲細語,卻字字宛如利劍,百里禹的臉色忽白忽紫,雖然不能動,卻努力向後仰著頭……
“你,你不要亂來,這裡距藥王谷有千里之遙,朕若是死了,暗衛得不到朕的訊息,藥王谷的人也別想活命,你若想救他們,就要跟朕聯手!”
“跟你聯手,於我有什麼好處?”
“你說你離回家只有一步之遙,那一步如果朕沒有猜錯的話,就是蘇芙,不,是南宮琉璃如今霸佔著的你的身子吧!你想拿回你的身體,朕要奪回朕的天下,你我聯手,最合適不過!”
百里禹的話讓靈兒頓住了,百里禹說的沒錯,她不能貿然殺了他,藥王谷遠在千里之外,得不到號令,那些宛如行屍走肉的暗衛必然不會放過藥王谷的人,她需要再好好斟酌斟酌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