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都本就因為夏帝壽誕將近而變得熱鬧非凡,近幾天進城人員更是頻繁,走在路上滿是熙熙攘攘的人,而作為皇都景點的元禁街更是人多到摩肩接踵。
獨一針抖了抖身上的幹練青衣,頂著一張黑炭般的臉走出來,任誰從這張臉上也看不出絲毫她原本的形容來,不得不是滄伐易容的本事是真的出神入化。
緊跟其後出來的是貪狼,他便做一副修士打扮,滿頭長髮束於頭頂,用一頂玉冠固定,這玉冠是他早年煉製的寶具,隱藏修為聚攏元氣用的。
這種需要元氣催動的寶具在元禁街根本沒有絲毫效果,但貪狼頭頂的玉冠細看卻有隱約朦朧的霧氣繚繞其上,襯的他那副扔進人堆裡就無人注意的臉也多了幾分俊秀。
兩人對視一眼,齊齊露出嫌棄的眼神。
一個變成黑炭頭臭小子,一個變成相貌平凡平庸青年,誰也別說誰。
因為滄伐坐輪椅出面太過惹人注意,價值他們是三個人,去了趙府恐被人懷疑,便只能將滄伐留在家中,兩人喬裝打扮而去,不過未免讓滄伐自己在家中無聊,貪狼拿出一個奇怪寶具。
通鏡。
鏡子有正反兩面,從反面鏡中能看到正面鏡所照映到的一切。
說白了就是玄武大陸版的監控儀。
鏡子有小孩兒頭顱大小,不知是何材料,入手倒有幾分重量,獨一針單手拿著時間長了便有些費力,索性抱在胸前,既穩當照出來的景物也端正。
小金魚窩在獨一針腦袋上,長長的尾巴垂在她耳邊,時不時騷動一下,端的是舒適愜意。
小人參也想跟出來,再出門之前被滄伐一把抓了回去,美名其曰需要人陪,大人沒有,小人也可以。
兩人順著人流朝趙府走去,趙家在大夏的地位很高,前來報名想要一舉出名天下知的能人自是不少,周邊更是圍上了不少看熱鬧的人。
趙府門前搭上了高臺,臺後樓上一排空座,顯然是為趙家家主以及其他貴族準備的,見此眾人更是心中火熱,就算治不好趙鳳仙,只要他們能表現出讓貴人看中的能力,不怕出不了頭。
抱著這樣想法的是大多數,只有少部分如田意染般背後站著各大勢力的參與者想要的是頭名,要的是展現遠超眾人的實力,以此來為自己身後勢力增加威懾力。
時間還沒到,報了名字,被送到旁邊的樓中準備,樓中人員不少,趙家手筆卻大,不管來人是誰,都安排了單獨的房間,避免引起不必要的爭鬥和糾紛。
貪狼這一路左顧右看,都沒找到田意染的蹤影,進了房間還有些定不下心來。
獨一針把通鏡放到一邊,拉過一張凳子落座,給自己倒了杯茶,對貪狼道:“田意染是夏帝的人,肯定會壓軸出現的,這才什麼時候,著什麼急。”
貪狼當然知道獨一針說的對,可知道歸知道,不見到人照樣安穩不下來。
獨一針笑嘻嘻的調侃他,“你和她多年不見,還記得她長什麼樣子嗎?別到時候人家和你走對面,你沒認出來,那可就搞笑了。”
“我當然認得出!”貪狼有些激動地說道,“不管她變成什麼樣子,她給我的感覺都不會變,沒有人能替代這種感覺,只要看到她,哪怕她像咱們這般易容,我也能立刻認出她來!”
行叭,還挺深情。
沒一會兒外面傳來一陣接著一陣的驚呼聲,獨一針扭頭看去,貪狼搶先一步開啟窗戶朝外探頭看,獨一針起身剛要跟過去,定身回頭拿起桌上的通鏡,抱在身前,這才跟了過去。
街上三頭鐵背龍獅拉著巨大的車架緩緩駛來,人們擁擠到兩旁給車架流出行駛的道路,龍獅沉穩的步伐緩緩走進,整片大地似乎都跟著震顫起來。
“車架上是誰?竟有這般排場?”
“應該是宮廷供奉吧,也就只有皇家才供得起鐵背龍獅來駕車,一次還是兩頭。”
“不可能,你也不抬頭看看現在才什麼時辰,供奉們怎麼可能這般早出現。”
“這……是誰呢?”
眾人將視線落在車架上,車架在樓前緩緩停下,半響裡面都沒有絲毫動靜,就在眾人等待焦急的時候,趙閣老趙峰源竟親自從府中三步並兩步趕了出來,身後跟著他的大兒子趙志寧小兒子趙志勝,以及長孫趙雲海。
三人快步走到車架旁,躬身行禮,趙峰源恭敬道:“恭迎聖女到來,皇都趙府有失遠迎還請聖女恕罪!”
趙峰源的話音剛落下,就聽眾人倒吸一口冷氣,便是貪狼也吐出一口驚訝。
“聖女是什麼?”獨一針將通鏡搭在窗框上,下巴抵著通鏡,翹著一隻腳朝下面看,好奇的問道。
貪狼不知想到了什麼,長長的舒了一口氣,看著從車架上緩緩走出的少女,輕聲解釋道:“是聖山的代表,每百年出一代聖女,聖女在職期間不得與任何人有牽連,以聖山名號在大陸行走,為聖山諸聖尋找晉升機遇。”
“嘖,什麼聖女聖子除了名號好聽一點,其實都倒黴的要死。”獨一針嘖嘖吐槽道。
要知道她原來世界諸多電視劇小說話本中,只要是聖子聖女好點的不需結婚生子和外界有牽連,倒黴一點的就是全身心供奉給某某神明,其實背地裡雞鳴狗盜,聖子聖女過的還不如狗。
不過這個聖女應該沒那麼慘,貪狼的意思,她的存在應該是代替聖山上那些老怪物出來尋找飛昇的辦法,背後有聖山做靠山,在大陸上行走不管在哪裡行事都方便。
不過不能和別人有牽扯這一點,也是倒黴的異曲同工就是了。
“聖女在結束任期之時最差的一代也達到了奪造化後期大圓滿,厲害一點的更是直接摸到了合一期的門檻,只是百年時間而已,有這般造化,多少人期盼自己成為聖女。”貪狼語氣平淡的說道。
獨一針看了他一眼,這副模樣可沒看出他對聖女的尊重和期盼來,好吧,他是個男的,從性別上就杜絕了這個可能。
下面聖女已然從車架上走了下來,聖女一襲黃衣,帶著一頂斗笠,長紗垂至腰間,行動間長紗飄動隱約可見那雙淺色的眸子,臉上還帶著面巾,遮的嚴嚴實實。
獨一針只看到了一眼,那眸子裡沒有半點情緒,似乎在她眼中萬般皆死物。
趙峰源不知是不是知道聖女的脾性,絲毫不覺她這般態度怠慢自己,自顧自邀請他們進趙府安歇,卻被聖女身邊黑白衣衫女侍中的黑衣女侍拒絕了。
“聖女今日是為救治趙姑娘以及八階風凌石而來,行程緊張,為表公平,便不進趙府,在此處安置便是。”黑衣女侍朝獨一針他們這棟樓看了一眼道。
趙峰源遲疑了一下,緊跟著哈哈笑道:“是老朽相差了,如此便好,對大兒子道,“你去將聖女大人送往岱樓安置。”
趙志寧和父親對視一眼,明白了他的意思,點點頭,走到聖女前方引路,“聖女大人這邊請。”
樓上獨一針拍拍滄伐的肩膀,道:“他們過來了。”
貪狼看了一眼,直接伸手關上了窗戶。
嘿,看到聖女過來,別人都開門開窗出去看,他倒好,倒把窗戶關上了。
貪狼變得沉默起來,就連他心心念念的田意染似乎都變得不那麼重要,他安靜的坐在桌前,手中捏著一杯茶,卻一口也沒有喝過。
獨一針把觀察他當做了一種樂趣,舉著鏡子和滄伐一起觀察他。
聖女進來以後直接被引到了最高一層的房間,外面重新熱鬧起來,甚至因為聖女的意外出現,原本拿著架子準備拖拖時間再來的各大勢力都紛紛到場,無形中加快了進度。
貪狼的呆愣一直持續到外面傳來人們再一次的驚呼聲。
供應供奉抵達。
獨一針快貪狼一步開啟窗戶朝外巴望,較之聖女抵達時的壯觀景象,宮廷供奉的到來顯得低調的多,他們坐著普通的角馬車,從車上下來,一行六人,兩女四男,女子皆是一襲淺色宮裝,男子廣袖深袍,左胸上有繡錘子刀劍相擊圖案,也有藥鼎圖案,表明其身份。兩女子之一的左胸上卻奇怪的空白一片沒有繡任何東西。
為首的宮裝女子便是田意染,她上前和趙家管事相談幾句,跟著對方走近岱樓中。
貪狼站在樓上痴痴的看著對方,對獨一針與有榮焉的誇讚道:“沒想到她如今竟是供奉首席,當真厲害。當年她便和我說過,絕不信命,便是天賦不高,也要走出自己的通天大路,如今她真的做到了,做的比我,比大多數人都好!”
獨一針看著那些人進了樓,奇異的看向貪狼,“為首那人便是你的心上人?”
貪狼一時不察,點了點頭,隨即反應過來她的稱呼,羞得滿臉通紅,連忙反駁,“才不是心上人,是朋友,好朋友而已,你別瞎說,讓人家聽到,壞了意染的名聲就不好了。”
獨一針恍恍惚惚的看著貪狼,不知該不該稱讚他愛的誠摯而真實,已然超越了年齡的限制。為首那人看年歲能當貪狼他奶奶了,這才是真愛啊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