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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17章

尋常茶館掌櫃的千金,能有這樣長遠的目光和膽氣?

府尹表示很懷疑。

“姑娘稍等。”

示意傅思瀅先等一下,府尹又去尋奚瑞否說話。

傅思瀅知道,府尹也要去試探奚瑞否的態度。如果奚瑞否態度鬆動,府尹就會叫她強硬,反之,如果奚瑞否依舊強勢,府尹很有可能就會顧忌奚瑞否晉國人的身份,而勸她退讓。

畢竟,未來幾日很難說這群晉國人會不會再鬧事。

心存僥倖嘛。

遇上這麼一個並不是十分有骨氣的府尹,傅思瀅也很無奈。

在府尹去尋奚瑞否說話的時候,洛淺蘇憂心忡忡:“思瀅,你這樣會不會太強勢了?不過是為了我賭錢的事情,犯不著和這群晉國人結下深仇大恨,太不值當了。”

洛淺蘇指著箱子裡的銀子,說:“反正這些銀子也都是我白白贏來的,還給他們也就還了,花錢消災,全當咱們今天沒有進賭坊玩過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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傅思瀅搖頭:“淺蘇,在那個奚水雲說出‘昌國人就是卑鄙惡劣’後,我的強硬堅決就不單單是為你,而是為了我們大家。”

她轉頭,目光凝重地望向奚瑞否和奚水雲等人,一字一句道:“有些退讓,是不可以有的。”

面對傅思瀅的鄭重認真,洛淺蘇心頭一震,怔怔愣住,回過神後,緩緩動容。

“原來如此。思瀅,你真是令我自愧不如。”

見洛淺蘇極為感慨,傅思瀅搖頭笑笑,沒有多說。

她為何會知曉晉國人的象徵圖騰是荊棘?

前世,慕王死後,大昌陷入內憂外患。

內有皇上推行新政不力,官員各自為政,朝堂割據,再加上天災降臨,百姓的農田受旱,收成慘淡。之後,何長易伺機而動,利用網羅為己用的官員和有志之士,造反叛變,令大昌陷入內亂。

而對外,就是各國對大昌的虎視眈眈了。其中對大昌出手最狠的,就是晉國!

晉國從大昌撕咬走了數十座城池,直到何長易登基後、再到她死時,半座也沒有要回來!

儘管……她自己對於大昌來說也是個罪人,但她仍然對於晉國是有恨的。

她有勸過何長易還是暫且停下起兵,先與皇上共同對付晉國人為好,畢竟“兄弟鬩於牆,外禦其侮”,可何長易以皇上會趁機剿滅他為理由,選擇無視晉國人的惡行。

她因為自己瘋狂而失智的愛,勸說家人一起支援何長易造反,而父親是文官,除了能儘量掩飾何長易的種種逾矩之舉和幫助何長易擴大人脈外,在武力上少能給予何長易支援。

造反最需要的當然是錢財和兵。

她認為何長易少兵少財,若是轉頭對付晉國敵軍,還真有可能會被皇上派兵一舉殲滅,於是也沒強求。

只是後來想想,何長易竟能收攏到達成造反成功的軍隊和勢力,其實根本沒有她以為的弱小!

大昌被晉國侵佔,一直是傅思瀅心中的痛。前世,她不會因為自己與父親成為亂臣賊子而後悔支援何長易造反,卻會因為大昌被晉國欺辱掠奪而後悔。

晉國人的荊棘圖騰也成為幾乎所有大昌人最憎恨的圖樣。那之後的幾年,大昌看不到任何繡刻有荊棘圖樣的服飾和用具。

正是因為對晉國懷有如此深重的記恨,所以傅思瀅才會如此強勢。

好一會兒,府尹歸來,臉色不好。傅思瀅一看,便知道府尹是在奚瑞否那裡沒討到好說話。

這次再與傅思瀅說話,府尹的口氣就帶上了惱火和厭煩,顯然是把火氣牽連給傅思瀅。

“行了,這事兒沒得商量,你們兩個姑娘低低頭就行了,從哪兒來的那麼多臭脾氣!”

傅思瀅眉頭一挑,沒言語。

府尹不願再在此事上糾纏,一連碰見兩方根本不把他這個府尹放在眼中的鬧事者,簡直是極大辱沒府尹的官威。府尹看晉國人不順眼,看傅思瀅也不順眼!

府尹指使傅思瀅:“去,道歉!本官已經與晉國人說好,只要你道歉,這事兒他們就不會再計較,也不用你再賠銀子。你就不要得了便宜還賣乖,不識好歹。”

單憑府尹對傅思瀅的態度,孫丹等人就想亮明身份,將府尹嚇個屁滾尿流。

然而,聽到傅思瀅輕輕的笑聲,也就無人敢肆意舉動。

“呵,大人說得對,小女子是應該改改這臭脾氣了。人都說男子漢大丈夫,能屈能伸,我這個小姑娘也應該知道忍氣吞聲怎麼寫。”

傅思瀅的陰陽怪氣惹得府尹不悅,揮手催促:“別再廢話,快去。”

哼。

傅思瀅輕哼一聲,扭頭看向不遠處的奚瑞否。

洛淺蘇再次說:“思瀅,事情都是因我而起,我去道歉就好,你別落下臉面了。”

傅思瀅搖頭,靜默片息,抬步向奚瑞否走去。

身後洛淺蘇和袁悉是等人要跟隨,傅思瀅回頭喝止:“不要跟著我,我一個人去道歉就夠了。”

“思瀅!”

“師妹!”

在傅思瀅堅定的眼神下,眾人都只能聽話不一同去,唯有孫丹堅持不退步。

“您要是出個好歹,屬下是萬死也難辭其咎。”

孫丹跟著就跟著吧,傅思瀅沒有再拒絕。

當奚瑞否等人看到傅思瀅竟然只有侍女二人就敢來靠近,不可謂不更加面色深重。

“奚三公子,奚七姑娘,”在奚瑞否面前站起,傅思瀅語帶嫣然,“昌國盛行以和為貴,開封府尹也勸小女子以化解仇怨、握手言和為美談。所以,小女子願意聽從長輩的勸說,與諸位和解。”

對此,奚瑞否尚未言語,奚水雲冷笑道:“誰要與你和解,我們是要你道歉!”

“呵呵,道歉而已,又不是什麼大事。”

此時的傅思瀅再也沒有方才的牙尖嘴利,反而溫柔極了,連連生笑:“今日與他鄉遠客動手動劍的,的確是小女子太過焦躁與衝動。都是前來開封賞菊的,理應性情平和寬容才對。小女子在此給諸位道歉,還望諸位寬容大度,不計前嫌。”

雙眼晶晶亮,聲音像是染了蜜,怎麼聽怎麼甜。

這種模樣,實在是與方才判若兩人。

聽到道歉,明明是揚眉吐氣的,對於傅思瀅的道歉,奚水雲卻胸口發悶,怎麼也爽快不起來。

偏生,傅思瀅的態度的確是那麼好、那麼誠懇。

“不知諸位公子小姐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嗎?若是不滿意,就再與開封府尹說說,讓開封府尹再勸我,嗯?”

傅思瀅眨巴雙眼。旁人雖然看不到她的臉面,但也能知道她言笑晏晏。

只是這話就又帶上了一點不好明說的刺。無外乎是說奚瑞否等人也就只能靠開封府尹才得到她的道歉,若是依然與她相對,別想從她這裡佔到便宜!

沉默的奚瑞否盯著傅思瀅的雙眼半晌,忽然說:“姑娘的行事還真是令人捉摸不透。”

“呵。”

“敢問姑娘如何稱呼?”

“嗯?”傅思瀅歪頭,“奚三公子這樣問,會讓小女子認為你有記仇的想法哦。”

奚瑞否劍眉稍蹙,冷笑一聲,沒有言語。

看他如此,傅思瀅知道這個道歉算是過了。其實很多矛盾就是如此,看著大動干戈、打打殺殺,其實只要有一方稍微低個頭說句道歉,事情很輕易就能結束。

只是道歉這種舉動,常人很難心甘情願地去做。更是少有人能像傅思瀅這樣,做得如此“甜言蜜語”。

明明可以扭頭離去了,傅思瀅還要再問:“敢問奚三公子,咱們兩方的矛盾現在可算是化解了?”

奚瑞否沒說化沒化解,只是抬手向後一揮。

然後眾人便看到晉國人緩緩散去,各自登車騎馬,看樣子是打算走了。

劍拔弩張得到緩解,所有圍觀之人在剎那間齊齊松出一口氣。

傅思瀅與奚瑞否對視著,衝他稍稍一挑眉:“多謝奚三公子……寬容大度。”

奚瑞否身後,唯有奚水雲一人還沒有離開。在奚水雲的眼中,傅思瀅的道歉顯得那麼可惡。

“你往後小心些,不要讓我們再遇到你,否則,有你的好果子吃!”

被如此威脅,傅思瀅轉而看向奚水雲,笑:“我與奚七姑娘的想法正好相反,倒很是希望日後能再遇到呢。”

對此,奚水雲銀牙一咬,雖然一時不知這話哪裡不對,但就是感覺氣勢又被傅思瀅給比了下去。

傅思瀅轉身離開,剛走一步,半回首,勸說道:“奚七姑娘日後不要再進賭坊了,不管是賭坊對於你,還是你對於賭坊,都很危險。”

說罷,再也不回首,回去自己人身旁。直到在洛淺蘇的身旁站定轉身,還能看到那兄妹二人凝視著她的犀利目光。

府尹一看此事如此簡單地結束,大為驚喜,急忙命令城衛驅散人群,對傅思瀅說:“這樣就好了嘛,少年人火氣不要那麼旺,很多矛盾都是能化干戈為玉帛的!”

忍了一肚子的氣道了歉,傅思瀅對府尹就沒了好臉色。

“不知道日後再發生這種昌國人與異國人生出矛盾的事情,大人會不會還是令昌國人道歉!”

府尹被一臊,不滿地說:“當然是誰的錯誰道歉,今日之事是你的護衛先動的手,難道不是你有錯在先?”

傅思瀅懶得與府尹爭論,頭一轉,光明正大地給府尹甩了臉,直接前去登馬車。這可是把府尹給驚到氣到。

然而更驚到氣到的還在後面,洛淺蘇也二話不說扭頭就走,孫丹和吳此甚至留給府尹頗有威脅和複雜的目光。

也就是賭坊的東家袁父連連乾笑拱手,可絲毫不能緩解府尹的惱火。

“這群人,本官給他們點好臉色,他們就不知天高地厚了!”

主簿適時上前,說:“大人,下官查到他們在百泰客棧將二十二間天字號上房全部住下,侍女護衛全部入住上房,不可謂不是財大氣粗。”

府尹皺眉:“茶館能賺這麼多錢?”

主簿也不知道。

“讓人去查他們的來歷和身份,來到開封城,別想在本官的面前擺皇城商人的威風。”

“是。”

傅思瀅向袁父道謝:“今日給伯父添麻煩了。”

聞言,袁父趕忙擺手,一臉苦笑地道:“沒有沒有,就算不是兩位小姐,那位晉國姑娘也會找旁人的麻煩。若是旁人被找了麻煩,根本沒有兩位小姐的骨氣,肯定一早就道歉了。”

袁父對傅思瀅說:“其實看大小姐您與他們對峙,還是很讓人解氣的。您不知道,城中發生這種與異國人結怨對立的事,基本都是和晉國人,大家也早都心存怨言。”

頓時,傅思瀅眉頭一挑:“哦,是嗎?”

“是的是的!”

周圍還有不少或是路人或是賭坊常客跟著,紛紛附和袁父的話。

“晉國人最難纏了,一點小事就要爭搶,什麼都要爭佔上風!”

“他們爭強好勝,又不怕動手,每逢報官,官家也都不願意招惹。不管是誰的錯,都讓咱們昌國人道歉。久而久之,也就少有人敢和晉國人爭論對峙了。”

“大家都是把他們當災星,能避就避!”

聽到周圍七嘴八舌的舉例,傅思瀅的臉色也越來越沉。

她以為開封府尹如此處理她與奚瑞否的結怨,很有可能會引發晉國人在開封城的猖狂行事,現在這麼一聽,才意識到,原來開封府尹如此處理的手段,已經是嫻熟了?

堂堂開封府尹,行事竟如此軟弱?她倒是從未聽說過。

皇城倒是沒有發生過這種荒唐事,不知是不是天子腳下的原因,晉國人還不敢猖狂。

不過,再這樣軟弱下去,晉國人不將昌國放在眼裡,也是不可避免的了。

“雖然姑娘你方才道了歉,但我們都聽到了,一點也不丟氣勢,還把那群晉國人氣得憋悶。姑娘真是有膽識!”

“是啊是啊!”

傅思瀅衝眾人施一個禮:“多謝諸位給小女子撐了臉面。小女子未來多日會在開封城中遊玩,若是再有這種晉國人與咱們生事結怨的事兒,諸位可隨時前去百泰客棧尋……”

她轉而看向吳此。

吳此適時接話:“尋我等慕府護衛便可。”慕王府的護衛嘛,簡稱慕府。

傅思瀅點頭:“是的,就算我不在,我的護衛也一定在。他們會給予諸位幫助的。”

眾人聞言大喜,紛紛道歉:“多謝木小姐!”

傅思瀅:……莫名其妙就姓木了。

也有人擔心會不會給傅思瀅惹上太多麻煩,傅思瀅笑道:“小女子並非是開封人氏,惹再多的麻煩也有一走了之的法子,所以不用怕麻煩。”

“小姐放心,我們也不會什麼雞毛蒜皮都找小姐求助的。”

這話令傅思瀅贊同:“是的,求人不如求己。諸位與其求助於他人,還是自己面對晉國人的為難時強硬起來才好。他們敢動手,咱們也敢。一對一打不過,難道不能多對一?在大昌的地方,要尋幾個昌國人聯手,竟然會是難事嗎?”

“不是!”

“只要諸位敢動手,治傷賠償的銀子,小女子全包了!”說到這裡,傅思瀅就笑,“今日剛贏了他們一千多兩銀子,二十兩打一回,夠打五十次了。”

頓時,鬨笑一片。

在眾人的道歉關懷聲中,傅思瀅登上馬車離去。

她說了太多的話,有些精神懨懨,坐在車中倚著長枕歇息。洛淺蘇倒是不知為何興奮不已,連連掀開車窗小簾朝馬車後面看。

直到走遠再也看不見了,才激動地坐正身子,攥緊拳頭,雙眼大亮地盯著傅思瀅:“思瀅,你剛才太厲害了,真有氣勢!”

傅思瀅好笑:“哪裡有氣勢?”

“就是說有麻煩可以找你求助,還有讓他們不要怕動手,要銀子你給的時候!”洛淺蘇一拍長枕,“真是霸氣!”

這種稱讚,傅思瀅真是接受不得:“這叫什麼霸氣?我可是剛剛給晉國人低了頭的。要是在道歉之前我知道開封府尹處理這種事都是如此手段,我一定不會道歉的。”

“你做的已經很好了,真的!聽了你的話,不說別人,就單是我,”洛淺蘇滿是幹勁,“以後要是再和晉國人結怨,我一定不會退讓的!”

傅思瀅眉開眼笑:“如此甚好。”

“對了,”想了想,不好意思地拉住洛淺蘇的手:“哎呀,嘖,我方才裝得像模像樣,但都是拿你那一千多兩銀子在裝樣,你可別惱我。”

越說越不好意思。銀子都是洛淺蘇的,她一會兒要賠、一會不賠的,說得好像洛淺蘇的銀子任由她處置似的。

洛淺蘇笑眯眯搖頭:“咳,這種小事兒。銀子任由你處置!用從晉國人手中得到的銀子,去付打他們的醫藥錢,我覺得特別值!”

對此,兩個丫頭賊兮兮笑作一團。

由於一上午光耗在和晉國人的相爭上了,眼下已到正午,一行人所幸前往開封城最大的酒樓用膳,稍作休整。

長燚軍護衛人太多,哪怕都是尋常百姓衣裳,湊在一起還是氣勢太強的,不好一起出現在酒樓這種人多熱鬧的地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