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德不配位，必有災殃，你這或許還是害我。”
她笑著說道。
葉映一愣，隨即皺起眉頭，他確實沒有考慮到這個問題，若是就這麼空降過去，必定會引店員不滿，從而針對她。
“那你便去幫王叔打下手吧，我不會有所偏頗，至於能做到什麼地步，就看你自己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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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好，多謝你。”
“這麼客氣做什麼，我不僅是在幫你，也是在幫我自己啊。”
德不配位，必有災殃。這句話就算是浮沉半生的人，也未必能懂得這個道理，她不過才十五歲的姑娘家，哪裡得來的這些深沉道理？
他看人的眼光應該不會錯。
兩人走出房門，外面站的筆挺的白雲立馬回頭，目光凌厲。
白小茶無視他的眼光，招呼東靈玉過來，淡聲說道。“我們要去李大娘家裡，你要跟著一起去嗎？”
當然是一起去，男子無聲跟在身後，面容繃緊。
李大孃家三代同堂，娘孫都住在一起，全家都從事農業，也是葉府收購糧食的物件，前段日子葉映忽然找上他們，說讓他們種什麼新菜種。
他們哪會兒種其他東西啊，幸好說是有人來教，這才放了心，可誰層想居然是個小姑娘。
青菜已經長的半大，且長勢非常好，葉子青嫩，白小茶瞅著，說道。
“還是太稠密了些，下次再拔稀疏些吧。”
有足夠空間，才能長好，並不是種的越多越好，要不然，隨著植株長大，每一棵都得不到所需的營養，那個個都營養不良。
李大娘連聲應道，對著身邊的兒子說了句。
“聽到沒有，娘就說太稠了些，你偏不聽。”
被瞪的馬全生撓了撓腦袋，不好意思的應下。“我知道了，下次會注意的。”
回去的時候，她問道。“你家要開酒樓，那這些菜就算是自供？”
葉映想了想，“算是吧，不過肯定不止是這些，鎮上有錢人不少，到時候我先送一批出去，看反應如何，再做決斷。”
還知道送人情，會來事兒。
白小茶暗暗稱讚，思忖道。“嗯......關於那個店的事情，我過幾天再給你答覆吧。”
東虞珠不樂意是一定的，可是她也下了決定，關鍵在於怎麼說服。
葉映也知道她家裡那個難纏的主，他點頭，呼出一口濁氣。
“嗯，不過你可要快點，我之前去看了下，王叔那老眼昏花的，都看不清客人給的幾兩銀子，唉，也不知道白白損失了多少錢。”
他只是隨機一看，就看出了問題，還不知道平常是什麼樣的呢，錢啊，都白白溜走了。
白小茶也不知道他是開玩笑還是怎麼，也打趣道。
“放心，我眼睛亮著呢，尤其是對銀子。”
......
夜裡東虞珠回來，她已經做好了要打一場硬仗的準備，生生喝了一壺茶水，可見他略帶疲憊的面容，還是猶豫起來。
站起身，想說些什麼，對方卻忽然脫下外衫，白小茶下意識就接了過去。
一股濃重的藥味，不同於平常的淡香。
“今天很累嗎？”
她知道找他看診的人多，可從來沒見過如此疲累過。
東虞珠揉著太陽穴，啞聲道。“沒什麼，中途出了點意外。”
“什麼意外？”
她將衣物掛好，想著明天清洗一下，聽聞他如此說，疑惑問道。
意外就是白雲突然來找他，將所有事情都告知與他，以至於原本美好的心情急轉直下，脾氣上來不肯再好好工作了。
可是這又怎麼能說出來。
東虞珠搖搖頭，將複雜的思緒收斂下來。“沒什麼，那些人太難纏了而已，我已經吃過飯了，睡覺吧。”
白小茶一愣。“這麼早？”
天才剛剛黑而已。
人已經躺在床上，他一隻眼睛睜開看她。“是你一向睡得遲，別人都是天黑就入寢的。”
女子無言，她那已經算睡得很早了，還是因為無聊，沒什麼可玩的才無奈睡覺。
不對，她還要說正事呢。
“等等，我有——”
東虞珠轉過身去，“有什麼事明天再說吧，我累了。”
悶在被褥中的聲音，掩蓋住其中的些微冷意，白小茶感覺到不對勁，可是又說不上來，她站在原地，看著那平靜躺著的人影，一時無言。
靜默良久，她才脫鞋上床，由於靠牆的位置被佔了，她只能睡在外面一邊。
可是，睡不著。
今晚月亮異常明亮，透過半開的窗戶，淒寒月光灑在室內，照亮一片。
月光靜謐，蟲鳴悠然。
照的亮一室黑暗，照不亮人的心。
白小茶以為他睡著了，便將臉貼過去，略微冰涼的臉頰靠上微熱的脊背，讓那人身子一僵。
“你沒睡著？”她訝異道。
靜默片刻，東虞珠翻過身來，順勢將人摟在懷裡，極具質感的長發落在她的臉上，是一陣淡雅的香氣。
他似乎是不知道該怎麼開口，醞釀良久，才說道。
“沒睡著，也睡不著。”
他剛不是說累了嗎？
白小茶覺得他今天奇怪的很，耳邊胸腔心跳聲沉穩，他的手常年溫涼，懷抱卻是溫暖。
“我都知道了，今天葉映來找你。”
她亦是全身僵住，他怎麼會知道......
驀地想起今天白雲消失了一段時間，難道是那會兒?
思緒猶自紛亂，東虞珠卻忽然收緊了臂上力道，將她更緊的抱住，男子低沉的聲音落在耳邊，微癢。
“東虞珠是個孤高且自私的人，你會接受他嗎？”
他的高傲敗給了一個人，他的自私卻是變本加厲，高傲如他，現在卻要靠另一個人男人給予她安全感。
那個意氣風發、高高在上的東虞珠，與溫潤謙和、平凡樸實的東月，他們是一個人，又不是一個人，東虞珠不確定，她會選擇哪一個。
白小茶頭腦發懵，東虞珠是誰？
“你......這是你原本的名字？”
“是。”
她頓了頓。“你為什麼不早告訴我？”
東虞珠，東遺珠，他的人生也如這名字一樣，明珠遺世，蒙上一層灰，隱在茫茫人海中，讓人遍尋不到。
只是她很幸運，歪打正著撿到了這顆明珠。
“我以為你會更喜歡東月這個名字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