孩子激烈的哭鬧著。
許霆深從來沒有見過她這副模樣。
這個孩子,從見面開始,就是敏感的,懂事的,成熟的。
比許多大人都還要看得透徹。
可是現在,她就是個完完全全四歲的小孩兒,哭著,抱著他的小腿,仰頭。
【新章節更新遲緩的問題,在能換源的app上終於有了解決之道,這裏下載 huanyuanapp.org 換源App, 同時查看本書在多個站點的最新章節。】
眼淚小河似的往下淌。
嘴裡嚷嚷著“媽媽”。
許霆深胸腔裡窒悶得厲害。
他厲聲喝道:“林東!”
“把小姐抱到車上去。”
林東聽著孩子的哭喊,也是揪心得很。
人非草木啊!
他過來,蹲下,抱著許九九:“小小姐,我抱你上車等。”
九九兩隻手緊緊抱著許霆深的小腿,不肯放。
她一邊哭一邊抽噎:“把媽媽還給我吧!”
“許先生!你要是不想見到媽媽,我把她藏起來!”
“我會藏得很好,不會讓你找到!九九和媽媽拉過勾,我們要永遠永遠在一起!”
“許先生!媽媽很怕黑,怕一個人,我媽媽膽子很小,你別把她丟進大海,大海里有鯊魚,有海嘯,她會害怕!”
她哭得抽噎,直打嗝。
林東聽得都受不住。
他為難的看了一眼許霆深,許霆深臉色鐵黑,眼睫半低著,氣壓低到嚇人。
“林東!”
林東不敢再等,趕緊抱著九九用力。
小丫頭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,死死抓著許霆深的褲管不放。
許霆深一隻手託著骨灰盒,一隻手抓住小丫頭稚嫩的手指尖,用力一撥。
林東往後退了一步,趕緊把孩子送上車。
就聽到“哇”的一聲哭喊,那車門被“砰”的一下關上。
許霆深窒悶的心口並沒有好一點兒。
他抱著骨灰盒登上了早早停在海邊的遊艇,擰眉看了一眼懷裡的骨灰盒。
在欄杆邊上站了好一會兒。
開遊艇的司機沒聽到指示,忍不住看過來。
那站在欄杆旁,長得姿容風雅貴氣,身板挺直,極高大的男人,忽然就將手裡的骨灰盒往欄杆邊的桌子上一放,沉著臉,轉身就走。
司機不明所以。
隔了一會兒,就有人上來跟他說,讓他把骨灰給灑了。
還給了一張支票。
九九被送到了老宅。
許霆深去了夜色,還未到營業時間,夜色裡安靜得很。
白嘉盛接到電話趕過去,許霆深邊上坐滿了鶯鶯燕燕。
白嘉盛大開眼界,這還是第一回,許霆深任由陌生女人坐在他身側,將他環繞。
“深哥?”
“去陪白醫生!”
許霆深邊上幾個穿著清涼的女人馬上站起來,妖妖嬈嬈的過來,貼到白嘉盛身上。
白嘉盛很不適應的勉強笑了笑,他過去,坐在許霆深邊上。
許霆深舉著杯子,跟他碰杯。
白嘉盛擰眉看著他神色淡漠,似染了幾分醉意的樣子。
真的不愛許枝嗎?
不愛許枝,為什麼僅有的兩次放縱,都是與她有關?
哪怕是蘇婉清死,他都沒有這樣放縱過自己。
白嘉盛無奈,到底他心裡,是怎麼想的?
白嘉盛是被許霆深喊過來玩的,許霆深還沒喝醉,白嘉盛卻先醉了。
把琳達給喊了回來,許霆深將人留給琳達,他隨便帶了一個人,讓她給他開車。
車子一路開回了老宅。
許霆深半眯著眼睛在副駕駛座位上假寐,等到車子停下來,女人在他邊上,貼著他的耳朵小心翼翼,又十分曖昧的喊:“深哥,你家到了。”
許霆深眯了眯眼睛。
似醉得厲害。
那女人趕緊湊過來,藉著扶他的機會把滾圓的一塊江山往他胳膊上蹭。
許霆深任由她把安全帶解了,半睞得眼看那塗脂抹粉,厚厚一層的女人臉。
“叫什麼名字?”
女人一陣暗喜,壓著快按耐不住的興奮,低聲說:“我叫樂樂。”
“呵,樂樂?”
“是啊,深哥!”
“扶我下去。”
樂樂忙點頭,繞到一邊,拉開車門,整個上半身送過去,扶許霆深。
許霆深胳膊搭在女人的肩膀上,藉著女人的力,從車上下來。
許母聽到汽車聲音,已從樓上下來,趕到院子裡。
一看許霆深跟一個風塵打扮的女人摟抱在一塊,皺起了眉頭:“我來!”
說時,過去要將許霆深從女人的懷裡接過來。
樂樂笑著道:“還是我來吧,深哥喝醉了,有點重。”
許母板著臉,忍著嫌棄:“我們許家不缺傭人。”
說著,喊了一聲:“少爺喝醉了!還不過來把人扶進去!”
便有人上前,從樂樂手中將似醉非醉的許霆深給攙了過去。
許母抱著披在肩上的雲錦披肩,上下將樂樂打量了一遍,連表面的客氣都不願維持。
直截了當道:“這邊車不好打,這位小姐,拿了錢就走吧,我們許家不留你這種客人。”
她那一聲“小姐”,真是喊得刁鑽。
樂樂捏著手裡挎包的鏈條,硌得手心裡都疼。
她扯著嘴角,牽拉出笑容:“那就謝謝許太太了。”
她沒強留,很痛快的轉身往門口走,許母暗暗的松了一口氣,轉身回去看許霆深。
樂樂走到外邊,眼皮往上掀著,看了一眼那高大巍峨的雕花黑鐵欄杆大門。
鄙夷的眼中有不屑,也有忿恨,熱烈的嚮往。
收回視線,她把剛才許家管家給的支票放到自己的鏈條包裡。
然後從包裡摸出手機,走出一段路,再看一眼周邊。
確定前後左右都沒人,才撥了一個電話號碼出去。
“是我。”
“我在許家老宅附近,剛剛送許霆深回家。”
她笑了一聲,帶著幾分得意:“那可說不準。”
“許霆深就看上我這種的了,也許,以後還有深入往來。”
對面不知道說了一句什麼,樂樂臉上的表情往下拉,眼神暗了下來。
等了一會兒才說:“我當然知道我什麼身份,廢話少說,你不想知道許枝真死還是假死?”
她哼了兩聲:“死是真死了,我聽那個姓白的醫生說,骨灰都灑了。”
“死得不明不白也真可憐,聽說還沒抓到兇手。”
樂樂往後,靠在爬滿了薔薇藤的紅磚牆上,一隻腳踢著身後的牆壁,懶洋洋的:“只要劉向梅不出現,恐怕以後也找不到真兇了吧。”
“這個彙報,主顧,你還滿意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