內心裡藏著一把火,恨不得將這個世界都毀了!
如果這個世上沒有她的寶貝的話!
許枝壓著心頭再度被扯裂的,原來傷口的鮮血淋漓。
她顫抖著聲音:“好,你想我怎麼做?怎麼做你才能讓我見到我女兒?”
她微垂著頭,雖臉龐瘦削,不再有從前的豐盈可人。
但她此時顫抖的肩,低垂顫抖的長睫,還有那乾涸的,沒有水色的唇,卻像是顏色鮮豔的毒蘑菇。
令人不由的生出渴望。
許霆深手肘支在桌上,傾斜著頎長的身軀,去拉許枝的胳膊。
許枝被動的站起來。
他鬆手,不知是不是喝多了酒,漆黑的眼中有浮光掠動。
“過來。”
許枝揣著因為恨與恐懼而蜷縮起來的雙手,依言起身。
繞過矮幾,走到他面前。
許霆深託著她的下巴,令她抬起頭來。
這張臉,真乏善可陳。
未修理過的眉,雜亂而荒蕪,那雙低垂的眼中,被一層水色遮掩住了眸底的恨意,臉上皮膚發黃,紅唇乾裂。
但即便是這樣,許霆深仍能感覺到一股熱流的湧動。
他對女人向來挑剔,這麼多年,也只在她十八歲那年開過葷。
也僅僅是那一次,有了九九。
他並不是一個樂衷男女之事的男人,可畢竟是開過葷,跟沒有碰觸過女人時不一樣。
這四年,也是有些長了。
而她,是他碰過的唯一的女人。
許霆深忽然將她扯過來,毫不憐惜的將人翻轉著,丟到了身後沙發上。
許枝立即就想要起來,可是肩上被一隻手摁住。
許霆深幽深的眸光盯著她:“不是想要見女兒?”
“我可以讓女兒陪你一個禮拜。”
“前提是......”
他修長的手指,托起她的下巴。
她下巴太尖巧,他記得,她曾經的下巴雖也尖巧,卻肉嘟嘟的,不像現在,咯手。
想到琳達跟他說的那些話,許霆深心頭一陣煩亂。
就要起身。
脖子上卻纏上了兩條纖細柔軟的胳膊,許枝眼神堅定,簡直像是視死如歸一樣的看著他。
許霆深心頭的那陣煩亂越發的明顯。
她想幹什麼?還以為像上次一樣以進為退,能夠忽悠得了他?
心煩意亂中生出一絲怒火來,他磨了磨後牙槽:“許枝,這可是你自找的!”
說著,一手掐住她的脖子,毫無溫情的俯下身去。
許枝並沒有太多經驗。
在牢裡時,那些女人被關得久了,就會把自己假象成男人,開始想要征服他們看上的女人。
以此來滿足自己變態扭曲的慾望。
她剛進去的時候,經常在半夜被人弄醒。
她拼命的反抗,拼命的掙扎,換來的是變本加厲的折磨跟侮辱。
她真的扛不下去了。
監獄裡根本不分好壞,在監獄長的眼中,只要鬧事,那就不是一個人的責任。
她在又一次被關禁閉的時候,拿了藏起來的刀片,狠狠的,用力的往右手手腕劃了下去。
想一了百了。
誰知道被監獄長發現了。
然後,她發現自己懷孕了。
孩子已經四個多月,可是她那段時間飽受折磨,整個人瘦得脫了相,肚子也不顯。
她想要不要孩子,監獄長說,已經能聽到孩子的心跳。
許枝永遠忘不了,第一次聽到孩子心跳時,她死寂的心從斑駁裡慢慢甦醒過來,重新得到生的希望。
她的一切都是因為女兒,她絕不會放手。
包廂裡瀰漫著曖昧的氣味,與漸漸消散的煙味夾雜著,很古怪。
明明是兩個人的歡事,許霆深連襯衫都未皺,他理了理下襬,抽了幾張紙巾擦乾淨,丟到了許枝的身上。
許枝躺在那兒,眼前是頂上似明非明的燈,她臉色白得厲害。
“許先生,我下週可以帶九九去朋友那住幾天嗎?”
饜足的男人心情算不上壞,他還算講信用,整理著袖釦,道:“看在你免費讓我睡的份上,三天,我給你時間共享母女之樂。”
許枝嘴唇闔動,半晌才發出一聲嘶啞的:“謝謝。”
許霆深掃了她一眼:“你的工作結束了,滾。”
許枝最疼的不是身體,從她胸口,往四肢瀰漫,她說不清楚是哪裡疼,眼眶酸澀得厲害。
還以為自己再也不會難過,再也不會因為他哭,卻還是輸了。
她拖著疲乏痠疼的身體從夜色出來,冷風吹得她一個激靈。
身上的些粘膩,提醒她,剛才發生了什麼。
木然的走到24小時藥店門口,許枝買了一盒避孕藥,站在垃圾桶邊,顫抖著雙手,摳出兩粒來扔進嘴裡,乾澀的往下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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越是想要咽下去,越難咽下去。
直到藥片的苦味在舌尖上四散開來,順著唾液,終於吞了下去。
許枝發軟的膝蓋再也站不住。
她蹲在垃圾桶邊,無聲的痛哭出來。
他把她當女支女一樣的利用,又把她當垃圾一樣的扔掉。
在他眼裡,她沒有自尊,她活該墮落。
他踐踏她,侮辱她,好像她當真是沒有靈魂的玩偶。
可是許霆深,她真的好疼。
好疼啊。
許枝用力的捶著胸口,窒悶得喘過氣來,仰頭大口大口的喘息,頭靠在垃圾桶上,那無聲的哭泣,更讓這種痛在黑夜裡鑽得更深,傷得更疼。
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去的,將浴缸裡滿滿的放了冷水,許枝整個人都躺進去。
任由那水漫過脖子,漫過鼻樑,漫過整張臉。
窒息的感覺像是將要把她從深淵裡拯救出來的救命稻草,她瘋狂的迷戀這種失重跟透不過氣來的感覺。
恍惚裡,耳邊似乎有個女人在不停的跟她說,死吧,死了就解脫了。
“叮鈴鈴”
手機的鈴聲打破了迷幻中的誘惑,許枝猛從水裡爬出來,一口氣喘不上來,嗆得她連連咳嗽。
拖著渾身水漬,許枝跑出去拿手機。
她在冷水裡泡了那麼長時間,又跑得太急太慌,剛拿到手機,許枝就摔了一跤。
鼻子裡很快流出血來。
許枝胡亂的抹了一下,撥下接聽鍵。
“芳芳!”
她聲音啞得厲害。
對話那端的覃芳芳嚇了一跳:“許枝你.....”
許枝極快道:“你在哪兒?幫幫我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