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清許眸底閃過一絲錯愕。
陸盛南這句話明顯意有所指，而“某個人”指的並不是葉菁菁。
正當她錯愕之時，身後傳來一陣甜甜的聲音。
“二哥，清許姐，阿元來了！”
顧清許下意識回頭。
站在眼前的陸景元顯然沒有料到她會在這裡。
四目相對，陸景元一雙黑眸裡盛滿怔愣的錯愕。
氣氛霎時微妙了起來。
葉菁菁絲毫未察覺氣氛的微妙，抬眸，嘴角展開燦然的笑，語氣帶著一絲的驕傲，“清許姐，這就是我和二哥之前說的阿元。阿元，這是二哥的女朋友。你來晚了，要是再來早點，你就可以在我前面見到清許姐了。”
顧清許平靜地點點頭，“我們之前見過了！”
葉菁菁恍然，“也是噢，既然是二哥的女朋友，阿元應該早就見過了，阿元也不說一聲，我還以為我是第一個見到清許姐的，害我白開心一場！”
陸景元立在原地，頗有幾分手足無措，視線不知該看往何處。
“怎麼這麼晚？今天是菁菁的生日，有些事該提前安排的。”
陸盛南嗓音清清冷冷，扯開了話題，才緩解了氣氛裡蔓延開來的尷尬。
陸景元黑眸深沉，沉默了數秒，“劇組裡有些突發的事情，沒有走得開。”
葉菁菁親暱挽上陸景元的胳膊，嘟了嘟嘴，有點嬌嗔的意味，“二哥，你剛還不是說男人有事業是件好事，生日年年都過，一部電影若是沒有阿元把關，損失可就大了！”
陸盛南抿了一口酒，笑笑，“你這麼快就替景元說話，就不怕太縱容他了，以後結婚了管不住！”
葉菁菁羞紅了臉，“二哥，你盡瞎說，就知道開我的玩笑，自己的女朋友就是怕生，開不得玩笑，二哥這心太偏了。”
兩個人說話間，顧清許站在一旁，表情平靜得很。
太過平靜，反而像是一個徹徹底底的局外人。
陸盛南唇畔泛起笑意，語氣煞有其事，“要是你把她嚇跑了，你可要還我一個女朋友。”
葉菁菁扯了扯嘴角，神情稍斂，“那可不成，人人都知道二哥眼光高得很，這麼多年了，身邊一個女人都沒有，如今好不容易有了一個清許姐，我要是把她嚇跑了，大姐也不會放過我。”
陸盛南輕輕眯了眯眼眸，“你這嘴皮子，誰能說得過你？大姐那麼雷厲風行的人，都被你收得服服帖帖。你啊，不去當律師真是可惜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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葉菁菁小臉佈滿憧憬，淺淺笑著，“誰說女人都要像大姐一樣當女強人，我就沒有什麼出息，為所愛的人洗手作羹湯，才是我的理想。”
說完，葉菁菁頓了頓，看向顧清許，甜美活潑的聲音繼續說道，“清許姐，今天我開心，所以話多了些，二哥，可是一個專一的絕世好男人，你可不能因為我說了什麼牽連到他的身上，要是說了什麼冒犯到你，你怪我就是了。”
顧清許嘴角掛著笑意，“怎麼會？菁菁這麼活潑可愛，喜歡都來不及。”
顧清許說的是實話，她對葉菁菁的印象就是一個活潑可愛不諳世事的小女孩，這樣的狀態是多少人羨慕不來的。
葉菁菁這樣的身份，人又討喜，大家估計都爭相討她歡心，保護她不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，她那麼單純，無非就是那些陰暗面都被人擋住了而已。
對比於顧清許自己，心裡陡然生出幾分唏噓來。
可，有時候命運就是這樣的，曾經，她不也是另一個葉菁菁嗎？
如果不是愛上了一個不該愛的人，她這輩子本該也是無憂無慮。
心緒複雜，顧清許嘴角緩緩泛起一抹哂笑，“不好意思，我出去透透氣。”
葉菁菁不疑有他，聯想到陸盛南說顧清許怕生的話，心中瞭然，柔聲道，“這裡頭倒是有些悶，清許姐，後院那裡人少，你倒是可以去坐坐，那裡的視野還很開闊，你抬頭看，今夜的星辰很美呢！”
顧清許牽了牽嘴角，“嗯，謝謝菁菁。”
她道完謝，邁開步子走了出來。
後院人影疏朗，幾乎無人走動，獨獨剩樹影幢幢，倒影在碧藍的游泳池裡，像是一幅動態的畫。
顧清許找了一張長椅坐下。
抬頭，青黑色的天空望不到邊，一輪圓月高懸，四周落滿了星光點點。
顧清許閉了閉眼睛，深深吸入一口空氣。
新鮮的空氣飄著淡淡的花香充斥入她的肺腔，那些躁動不安的心緒稍稍緩解。
“清許！”
一道清朗的聲音在耳邊響起。
顧清許緩緩睜開了眼睛，頭頂落了陸景元的倒影。
陸景元站在和她一兩步的地方，表情充滿了歉意，連說出的話，都是明晃晃的歉疚。
他說，“清許，對不起！”
顧清許笑了笑，眼波平靜，“景元，你沒什麼對不起我的。反而這樣對我們都好。菁菁是個好女孩，你值得這樣的女孩子！”
陸景元定定站在原地，漆黑的瞳仁，倒映出她平靜的臉龐。
他從她的臉上讀出不在乎的訊息。
是真的一點都不在乎。
陸景元眸底劃過一絲失落，“清許，你不生氣嗎？”
顧清許淡淡反問他，“我為什麼要生氣！”
陸景元在做最後一絲掙扎，“我白天的時候爽約，是因為我陪菁菁去買禮物了！”
顧清許點頭，瞳眸平靜，“我知道！景元，我說過，不是你喜歡我，就代表著要對我負責。我不是你的責任，菁菁才是。我知道每個男人都想娶一個身家清白，門當戶對，一心只有他的小女人，最好還能讓自己少奮鬥十年。”
“你看，你擁有了每個男人都想要的夢想，為什麼要在我身上浪費時間呢！”
陸景元內心的失落一層疊過一層，眼眸頃刻黯然，“清許，可是我不愛她，我愛的人是你！我只是身不由己，這件事很複雜，我不知道怎麼和你解釋，我知道這個時候，我說什麼都像是狡辯，可是，清許，我需要一點時間！”
顧清許笑了，“景元，再多的時間也不能改變什麼，我不喜歡你，你和菁菁才是相配。”
陸景元眸光驟然凌厲，盯著顧清許，“那你喜歡二哥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