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佑霖低頭看了一眼腕間精緻的手錶，眸底劃過一絲寵溺，拍了拍蘇亦凝的手背，冷冽的嗓音透著一股溫柔，像是在哄她，“我接下來還有點事！你身上的這套就不錯，如果還有兩套喜歡的話，就買下來。”
像宋佑霖這樣的人，能耐心給出這樣的建議，已經實屬難得。
蘇亦凝如果再強求，就顯得不懂事。
這個道理，蘇亦凝明白，她眉目舒展，沒有表露出一絲一毫的不開心，聽話般地鬆開了宋佑霖的胳膊，體貼道，“那佑霖，你先去忙工作上的事情，我先選了婚紗，改天，我再和Yolanda約時間拍婚紗照。”
宋佑霖面不改色，輕輕點了點下顎，“聽你的安排。”
話音剛落，邁開長腿，就退了出去。
走之前，一抹冷冽的眸光若有似無掃過了顧清許。
化妝間內，只剩下顧清許和蘇亦凝兩人。
安靜下來的氛圍還沒持續幾秒，隱隱有火花被點燃。
蘇亦凝又恢復了那般趾高氣昂的模樣，頭微微仰著，目光覷過顧清許身上的婚紗。
凝了兩三秒，旋即，不情不願地移開。
她雖和顧清許敵對，但不得不承認，顧清許身上的這套婚紗和她的身材相得益彰。
她有些嫉妒，那些嫉妒像是成群的螞蟻，齧咬著她的心。
讓她很不舒服，一如五年前蓄壓已久的那種不舒服。
蘇亦凝高高在上地開口，“你身上這條裙子，好看是好看，只是不配你，別以為來了YQ當模特就穿得起這樣的衣服了。一個人骨子裡的卑賤，可是改不了的！”
顧清許隨意一笑，“你這是在自我反省嗎？”
蘇亦凝的臉一下子僵住，怒氣騰得蓄滿眸底，臉上撲著細白的粉都被氣得顫動掉落幾粒，“你什麼意思？”
顧清許彎著的眉眼浮著笑，“沒什麼意思，看你願意怎麼理解了？”
蘇亦凝抽了抽嘴角，轉眼又恢復了冷傲的模樣，“顧清許，你得意什麼，看到我脖子裡的項鍊了嗎？全世界只有這麼一條，它叫“不渝”至死不渝的“不渝”。一個男人愛你，就會把最好的東西給你！我記得你結婚的時候，別說，項鍊戒指了，連個像樣的婚紗都沒有。”
蘇亦凝脖子上掛著的那條項鍊，大小顆粒的鑽石依次排布，在燈光下更顯閃耀奪目，隨便往哪裡一放，都能吸引眼球無數，這種奪目，徹底彰顯了價格。
顧清許的目光掠了幾眼，收回視線，聳了聳肩，口吻隨意，“所以呢？我當時沒有婚紗沒有戒指，可我有一張結婚證。蘇小姐這麼蹦躂，不是還只是一個未婚妻的身份？再說，我聽過一句話，缺什麼越炫什麼！”
“你....”蘇亦凝怒得瞪大了眼睛，“我看你是嫉妒我！等我和佑霖辦完婚禮，自然會去領結婚證。”
顧清許不加遮掩輕嗤一聲。
她忌憚宋佑霖，可並不代表她忌憚蘇亦凝。
也得虧蘇亦凝臉皮厚非得要和她演什麼友誼情深，只得在宋佑霖的面前幫她說話，否則就是打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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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就是所謂的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，愚蠢的人總有愚蠢的可笑！
顧清許沒心情再和她搭理下去，淡淡道，“說完了嗎？說完了，我要去工作了，你有人養著，我可沒有。”
蘇亦凝氣得胸口起伏，拉住了顧清許的胳膊，“顧清許，你等等！”
她恨極了感覺，每一次顧清許都不會認真聽她說話，她說的話，每一句換來的都是顧清許的冷嘲熱諷。
五年前也是這樣，從一開始，她就恨透了顧家那種高高在上資助她的姿態。
顧清許算錯了，她不是當年的蘇亦凝了，她努力了這麼多年，吃了這麼多委屈，她不要再讓他們看不起。
蘇亦凝抓在顧清許手腕間的力道收緊，“顧清許，你有什麼資格有這種口氣和我說話？”
顧清許視線落在手腕間，蘇亦凝的桎梏，抬眸，冷嘲道，“蘇亦凝，你穿著幾十萬的婚紗，戴著幾百萬的首飾，還是改不了骨子裡的野蠻嗎？我很想過好現在的日子。但是我說話，如果有一天把我逼急了，我什麼都做得出來！如果你能聰明點，就不應該來招惹我，畢竟我知道在你純良的小白兔人設下，藏著一顆多麼黑的心！”
蘇亦凝被顧清許逼迫的視線驚得一顫，霍地鬆開了她的手腕，“顧清許，你覺得我會怕你嗎？像你這種人口中說出的話，誰會信？”
顧清許鳳眸微眯，“那你就祈禱沒人相信吧。蘇亦凝，你也和宋佑霖在一起了，我也沒有在中間阻攔你們，你還要找我茬，你到底想要做什麼？”
蘇亦凝被問得一噎。
她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，她都已經讓宋佑霖愛上了她，也快要和宋佑霖結婚了。
她如今的地位和名氣，她犯不著和顧清許這種人糾纏。
如今整個顧家都破產了，顧清許離過婚，坐過牢，這輩子已經毀了，哪像她現在風風光光，萬人追捧。
可是不知道為什麼，她心裡還是不舒服。
午夜夢迴之時，她總是夢到顧清許當年站在她面前高高在上的模樣，夢見顧清許的冷漠，甚至夢見顧清許和宋佑霖並排站在一起十足相配的場景。
好像只有顧清許消失在這個世界，她的害怕，她心裡的不舒服才會徹底消失。
眸底的深深戾氣濃得化不開，蘇亦凝安靜了兩三秒，說，“像你這樣的人，不配和陸盛在一起！”
顧清許哂笑，“我和誰在一起，你也要操心嗎？我配不配得上，是陸盛南的事情，怎麼，你該不會也愛上了陸盛南想要搶過來吧！”
蘇亦凝紅唇邊勾出幾分諷刺的弧度，“我可不像你這麼水性楊花，一會兒愛佑霖，一會兒和陸導在一起，一會兒和陸盛南在一起，如果你那個孩子，知道有你這個一個風流成性的媽，不知道會作何感想！”
霎時間，有股氣血衝上顧清許的腦門，垂在兩側的手指瞬間收緊，泛白的骨節微微作響。
儘管她一再剋制，可是身子還是不可抑制泛起顫抖。
她咬牙，一雙眸子泛起恐怖的猩紅色，“蘇亦凝，你沒有資格提起我的孩子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