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漫雪這麼說完，傅清野就明白了。
“和今天的事情有關嗎？”傅清野似乎是受傷的地方很疼，所以臉色實在不怎麼好看。
“有關。”姜漫雪也不瞞他。
她剛剛答應過傅清野，所以儘可能的實現自己的承諾。
傅清野點點頭：“好。那我還有一個問題。”
姜漫雪低聲應著，“你說。”
“你愛我嗎？”傅清野靠在車座上，問出這麼一個問題。
姜漫雪幾乎是瞬間回答：“愛。”
她答得半點兒猶豫也沒有，甚至在回答完之後，主動的告訴傅清野。
“如果你還想問，我是愛你還是愛陸斯辰的話，那我會告訴你我愛的是你。如果這個問題在以前，我肯定不好回答，可是現在，我可以這麼告訴你。阿野，我的心很小，裝不下那麼多人。我知道你不在乎我的過去，可是從我愛上你的時候開始，就努力的想把我們的兩個世界融合在一起。”
姜漫雪的聲音很輕，在車廂裡輕聲迴盪著。
“我不想就這麼進入你的世界，我想跟你一起創造一個完整的世界。雖然現在我還做不到，但是，我希望你能相信，我一直在朝著那個方向努力。”
姜漫雪這番話說的傅清野眼眶發熱，喉嚨發緊。
他半晌才輕笑一聲：“傻丫頭。”
傅清野搖了搖頭，“我就是隨口問問，你說出那麼多話來。”
他頓了一下，卻還是繼續：“但是，我還是很高興，能聽到你說出這番話。沒關係的，我願意等，等著你能夠把瞞著我的那件事，告訴我為止。”
傅清野緩著氣道，“你也不用怕，寶貝，我願意等你，也相信你。所以，只要你告訴我，讓我等著，那我就等著。絕對不會一個人胡思亂想，好不好？”
傅清野這話確實給了姜漫雪希望和安定。
她的心在瞬間安定了下來。
“好。”姜漫雪抽了抽鼻子，甕聲甕氣的應道。
他們到家之後，姜漫雪扶著傅清野下車。
管家慌忙的迎上來，不知道傅清野怎麼會受這麼重的傷，嚇慌了手腳。
只是，姜漫雪倒顯得很鎮定。
她把傅清野扶到臥室，小心翼翼的給他解開了釦子。
等到看到傅清野肋下的傷痕時，姜漫雪的心都縮成一團了。
“你當時幹嘛撲上來，替我擋這一下啊？”姜漫雪拿著藥油點上去的時候，覺得藥油辣的自己的眼睛都忍不住流淚了。
傅清野‘嘶’了一聲，氣息有些不穩道：“我不擋這一下，難道還讓你受傷嗎？要是在你身上，恐怕我殺了陸斯辰的心都有。”
姜漫雪聽他這麼說，忍不住上手給他推藥油的時候，下手重了些。
緊接著，傅清野就悶哼了聲，咬緊牙關。
“痛不痛？”姜漫雪心裡有氣，特別是追究起來，最先動手的其實是傅清野才對。
傅清野知道她難受，故意放軟了嗓音：“老婆，輕一點兒。”
姜漫雪紅了耳朵，也紅了眼睛，可到底還是心軟的低聲嘀咕。
“知道疼，以後就別再做這麼衝動的事了。”
傅清野伸出手揉了揉她的頭髮，“好。”
……
和傅清野與姜漫雪的溫情不同。
陸斯辰這邊就顯得尤為悽慘了一些。
他一個人開著車行駛在公路上，不想回家，也不知道應該去何處。
只是漫無目的的逛著。
之前姜漫雪和傅清野相擁的畫面，一直在他的眼前揮之不去。
傅清野剛剛沒少下狠手，這會兒陸斯辰不但眼角有淤青，連帶著嘴巴裡都是血腥氣。
最終，陸斯辰把車開到了肖何的酒吧。
他臉上帶著傷，身上又是一身的煞氣。
縱然是外型太過吸引人，也沒有人敢上前。甚至在陸斯辰坐到吧檯的時候，有幾位顧客還直接繞開他走了。
肖何聽到陸斯辰的訊息，從樓上趕了下來。
直接把人從吧檯拎到了卡座裡。
他上下打量了陸斯辰一眼，覺得他這麼狼狽到樣子，倒是真的難得一見。
“你怎麼把自己搞得這麼慘的？”肖何挑了挑眉，拿起酒瓶，給他面前喝空了的杯子滿上，“跟哪兒打架去了？”
陸斯辰心裡憋著火，仰頭就把酒給喝了。
杯子重重的往桌上一放：“倒。”
肖何看著他搖搖頭，再給他把酒滿上。
“你跟個煞神似的，來了倒是也招呼我啊，往我吧檯一坐，差點兒給我客人都嚇跑了。”
陸斯辰連著喝了三四杯，聽他這話，把酒喝乾之後，杯子往桌上一放，隨意說：“那我換一家，不在你這兒影響生意。”
說完，陸斯辰就要走。
肖何一看這是動真格的，立馬把人攔下。
“怎麼回事啊這是？”肖何趕忙把人摁回到卡座裡，“我就是跟你開個玩笑，怎麼還真帶急眼的？隨便你喝，總行了吧？今天的酒我包了。”
肖何皺著眉，再給他把酒杯扶正，酒倒滿。
“跟我說說吧，你這又是跟哪兒惹了禍。”
陸斯辰躬著身，兩根手指拎著酒杯，低聲說：“你不是會猜嗎，肖大老闆，那你就猜猜。”
“行啊。”肖何也不跟他墨跡，仔細看了他一會兒，直接開口。
“你陸總能動手的原因無非就是兩個，要麼你遇襲了，要麼你感情受挫了。但從你這麼氣急敗壞的樣子來看，遇襲的可能性太小了。我猜，你這是碰釘子了？你前妻？”
肖何確實會猜，簡單的幾句話，就已經正中紅心。
陸斯辰咬緊了後槽牙，甚至抬起眼睛看了肖何片刻。
肖何擺擺手：“你別這麼看著我啊，是你讓我猜的。”
“她恨我，不相信我。”陸斯辰捏著杯子，啞著嗓子說著，“以前她還會聽我說幾句話，現在她愛上了別人，連看也不願意多看我一眼。”
說著，陸斯辰再次喝了一大口酒，狠狠的咽下去的時候，烈酒的辣度灼熱著他的喉頭和食道，讓他整個人都燒起來。
“明明都受傷了，她卻只心疼別人。我把她徹底弄丟了。”
肖何在陸斯辰說話的時候，並不打斷他。
等到他說完之後，離得他近了些，拍了拍他的肩膀。
“既然錯過了，那就向前看吧。”肖何這麼勸著他，然後指了指酒吧裡的燈紅酒綠，還有跟隨節奏瘋狂搖擺的年輕男女：“看見這些人沒有？誰沒有些過不去的檻呢？要麼始終揣在懷裡別放下，要麼放下了就讓它過去吧。你看看這些人，就隨便找一個看得順眼的，帶回去，過一個快活的夜晚。要麼就找一個中意的，取代你心裡的那個位置。”
聽著肖何的勸解，陸斯辰嗤笑一聲。
他喝著酒，半晌悶聲問：“你說的這麼好，那有沒有把心裡的那個人放下？”
然後，肖何把腳翹到桌子上，懶懶的應著。
“就是因為我放不下，所以才讓你放下。反反覆覆都是煎熬，總該有人先往前邁出這一步的。”
“那你這是準備放下了？”陸斯辰終於斜著眼睛看了他一眼。
只見肖何露出個苦笑：“不放下也不行了。她要結婚了，請柬都已經發到我的手裡了。”
陸斯辰聞言，表情一頓，把酒杯遞給了他。
肖何擺擺手，沒有接。
“不喝了。這種苦酒，越喝越苦。阿辰，咱們倆一見如故，也同屬於一種人。聽我一句，如果還有機會挽留，那就想盡一切辦法追回她。要是沒有機會了，那就放過自己，再找一個，給自己另外一個機會吧。”
肖何這話說的非常直白，他是在認真的勸著陸斯辰。
陸斯辰沒有接話，而是問了一句：“看你的意思，你現在想放棄了？”
“我準備回京都了。”肖何的唇緊緊的抿著，唇角緊繃，“你也知道，家裡只給了我兩年的時間。這兩年我都耗在這裡了。我用盡了各種方式，想讓她跟我回去，但是她都不給我機會。”
肖何揉了揉自己的臉，“她甚至不願意見我。可能我比你還慘。但是沒辦法，誰讓當初做錯的是我呢。傷了人家的心，再想彌補，真的要看她要不要再給機會。”
陸斯辰點點頭，“她不肯給我機會。她只說，我不信任她，替她決定一切我理所當然的事情，卻從來沒有問過她需不需要。”
“所以我才說，我們兩個是同一種人。”肖何拍了拍陸斯辰的肩膀，“你今天來的也正好，再過一段時間，就算你來，這家店也不存在了。今天咱們就不醉不歸吧，就當告別了。”
陸斯辰抬起眼睛看他，“真的要走？”
“走了。”肖何點點頭，“也……沒什麼可留戀的了。”
陸斯辰什麼也沒說，只把手裡的杯子塞給他，然後給他倒了杯酒，自己則拎著酒瓶，狠狠灌了一大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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然後，在肖何把酒喝完的時候，他紅著眼睛問。
“那如果，你走了，放棄了，她卻不幸福，你該怎麼辦？”
接著，或許是音樂聲太大，或許是肖何說的不那麼真切。
他聽見肖何的聲音離得似乎很遠。
飄忽不定。
“那……我就回來，把她帶走，讓她永遠也不能離開我的身邊，把她永遠的保護起來。”（未完待續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