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可能性的確很大。”柴蒙認真地思索了一番道，“畢竟，附近極冷的地方只有斬月的冰室。”
“寒魄草重金難求，本王知道，可是，從未聽說那斬月竟然還有這虐待人的嗜好。”晏季的眸光冰冷，且含著無盡的殺意。
柴蒙嚇了一跳，趕緊在他下什麼命令前勸道：“王爺，是不是虐待還不知道。依屬下看，還是等雲姑娘醒了，問一下再做決定不遲。”
“下去吧。”晏季冷冷道。
柴蒙松了口氣，趕緊一溜煙離開。
照方才的架勢，他還以為王爺下一個命令不是要滅了斬月就是滅了紫藤灣呢。
太可怕了。
身後，晏季卻是自嘲一笑。
雲妙音故意揹著他做了這些事，他又能做什麼樣的決定呢？
此時此刻，他真的很想問問，在她心裡，自己到底算什麼？
他的心神晃了晃，終是轉過身，想要朝屋中折返。
卻見一旁，不知何時出現的嶽寒正緊緊地盯著自己。
“沒想到，季王殿下也有如此失神的時候。”嶽寒嘴角一勾，表情帶著幾分嘲弄。
晏季卻無心理會他的調侃，這會看到他，腦中想的全是雲妙音險些被他推倒的場景。
所以，當即眸色一冷道：“你若是敢動她，本王就算要踏平蝕魂軒，也不會放過你。”
嶽寒微微一怔，眸光亦閃了閃道：“那你可知道，若是方才紅瀟有事，我就算要與千軍萬馬對抗，也不會放過她。”
“是嗎？”晏季冷冷一笑，“那你怎麼不問問，待會紅瀟醒來，本王會不會放過她？”
嶽寒雙眼一眯：“季王倒打一耙的功力，還真是讓我刮目相看。”
“呵，倒打一耙？”晏季眸色冰冷，“若不是為了幫紅瀟做事，雲妙音會闖完了鬼門關，如今又面臨失去一雙手的危險？”
嶽寒不禁怔住，眸光閃了閃，終是嘆了一口氣道：“罷了，反正她以後也不會記得這段，希望你可以將一切告知你那位雲姑娘，下一次，不要讓她再插手。”
晏季眉頭一皺：“你該不會……又抹去了她的記憶吧？”
“還沒有。”嶽寒搖了搖頭，“她現在不清醒，這種狀態下，抹去她的記憶會有危險。等她醒了……”
“你是不是瘋了？她好不容易再次愛上你。”不等他說完，晏季便眸光一聚，質問道。
嶽寒抬起頭，認識這麼多年，他怎會不知道這個嘴裡喊著踏平蝕魂軒的晏季，心裡卻在為他擔憂。
想到此，他忽而一笑道：“她可以愛上我第一次，第二次，就可以愛上我第三次。在我心裡，沒有什麼比她的命更重要。”
“哪怕她不愛你？”
“她總會再愛上我的。”嶽寒的眸光閃了閃，不再多說，轉身走回紅瀟的屋中。
晏季嘆了口氣，只覺心裡又氣又堵，亦是走進隔壁雲妙音所在的屋子。
許是他情緒不平和，關門的聲音有點大。
床上，雲妙音眉頭緊蹙，忽然從床上彈起，嘴裡喊“師傅……”
晏季趕忙走過去，緊張地盯著她的臉道：“你醒了？感覺怎麼樣？有沒有哪裡不舒服？”
看到是晏季，雲妙音微微一怔，好一會兒才想起方才的事，低頭看著這周圍的情景，不禁蹙眉道：“我剛剛怎麼了？睡著了？”
“不是睡著，是暈倒。”晏季臉色發沉，語氣不善。
雲妙音一愣，卻是顧不得那麼多，直接問道：“那我師傅呢？她怎麼樣了？我要去看她。”
說著，便要下床去找紅瀟。
晏季眉頭一擰，一把將她拽住：“她沒事，現在在休息，先不要過去吵她。”
雲妙音微微松了口氣，不過，還是有些不放心道：“我剛才看她暈倒時臉上毫無血色，你確定真的沒事？”
晏季眸光幽深：“你方才暈倒的時候，臉上也毫無血色。”
“我……”雲妙音一愣，不知為何，忽然有些心虛，下意識解釋道，“我是最近沒睡好覺，太困了而已。”
“是嗎？”晏季低頭故意看向她的手，“缺覺還能把手凍傷？”
雲妙音一驚，趕緊將手背過去。
晏季簡直要氣笑：“你覺得現在藏起來，有用？”
雲妙音癟了癟嘴，卻還是沒把手拿出來，只是道：“是有些凍傷，不過，我已經抹了藥，很快就好了，不礙事。”
晏季不置可否，只是沉默地盯著她。
雲妙音最怕晏季這樣，那種感覺就好像是揹著大人做了壞事的孩子，害怕大人的懲罰。
可是，她明明只是做自己的事，根本不需要徵得他的允許，自己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啊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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想到此，她故意挺了挺胸道：“你這麼看著我幹嘛？好像我做錯了什麼一樣。”
“那你覺得，你做得很對？”晏季雙眼一眯，依舊緊緊地盯著她。
“我……我沒有做不該做的事。”
“包括不注意保護自己？”
“這……”雲妙音不禁噎住，支吾了半天才道，“那是不得已而為之，就像王爺去打仗時，也不能保證自己完全不受傷吧？這都是一樣的事。”
“果然牙尖嘴利。”晏季心頭有氣，說話也毫不客氣，“不保證安全，和主動跑過去受折磨是一個概念？”
“受折磨？”雲妙音蹙了蹙眉，半晌才明白過來他大概是誤會了，趕緊解釋道，“斬月師傅沒有折磨我。”
“師傅？”晏季面露疑惑，“你管斬月叫師傅？”
“額……”雲妙音噎了噎，“此事說來話長，反正你記得，沒有人折磨我，我的手受傷只是因為我想得到一種東西，從而付出了一些代價而已。”
“為了寒魄草？”
雲妙音一怔，不過，也很快明白過來，以晏季的身份和能力，知道斬月和寒魄草並不奇怪。
相反，若是一無所知，才是異常。
所以，她也乾脆點了點頭：“沒錯。”
晏季的雙眼緊眯，既然雲妙音說不是折磨，那麼他便信，不管具體發生了什麼。
只是，為了得到寒魄草，引出斷無涯，她竟肯付出這麼大的代價？
想到此，他不禁冷冷一哼道：“你對紅瀟可真是用心至深，若非她是女子，我都懷疑你愛上她了。”
雲妙音的心砰地一跳，猛地抬頭看向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