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娉霜雖說渾身無力，卻依舊齜牙列齒的瞪著這個敢出言不遜的丫頭，吼道：“你如果敢胡說八道，我不會饒了你，我好歹也是沈家的姑奶奶，誰敢這般對我不敬？”
“在沈家，你算什麼東西？”江清檸嘖嘖嘴，戲謔一樣的看著自以為是的女人，輕哼，“你以為你這個身份有份量嗎？”
沈娉霜怒目，“你敢這般無視我？”
“我可是沈三爺明媒正娶回來的夫人，全京城上上下下都知道我江清檸的名諱，至於你沈娉霜，這個名字自己不提，誰會把你當個角色，不對，是一直以來都只是你自己把自己當個角色罷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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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好，好，你沈三爺夫人可真是好大的架子。”沈娉霜但凡現在有點力氣，怕都不會輕饒了這個乳臭未乾的小丫頭。
江清檸俯身，更是湊近她些許，笑了笑，“既然你口口聲聲都說自己是沈家人，那麼我就友情提醒你一句，江清河給你的東西，是耍你的。”
沈娉霜聞言色變，當場僵硬了表情。
江清檸搖了搖頭，“看你這矇在鼓裡的樣子，真是有些可憐了。”
“你在胡說什麼？”沈娉霜側過身，抵死不認她陳述的那個事實。
“醫生說萌萌並沒有中毒，說是毒藥過期了，姑媽可有聽說過毒藥還能過期的？”
沈娉霜不敢置信，“徐萌萌沒死？”
“很失望嗎？”江清檸捏住她的下巴，“你現在還是擔心擔心你自己吧，就算我不會為難你，有人也不會放過你。”
沈娉霜掙脫開她的鉗制，“你太無禮了。”
江清檸往後退了一步，和她拉開距離，卻是笑容更甚，像極了一種嘲諷。
沈娉霜顫抖著地指著房門口，“你走，滾，給我滾。”
江清檸笑靨如花的出了病房，更是貼心的將房門為她關上了。
沈娉霜氣喘吁吁的撐著身子坐了起來，她扯掉了手背上的針管，踉蹌著翻身下了床。
她摔倒在地上，不顧身體的疲憊，氣力不濟的就往門口走去。
她不能待在這裡坐以待斃，江清檸說的沒錯，陳霆絕不會放過她。
沈娉霜咬著牙開啟了門，她必須要離開這裡。
只是，她剛把房門開啟，還沒有走出一步，就見走廊一頭浩浩蕩蕩走來了四五人，瞧那樣子，明顯是衝著她來的。
沈娉霜條件反射性的關上了門。
下一刻，病房門被人硬生生的踹開了。
沈娉霜跌倒在地上，眼前發黑，她幾乎都提不起一點力氣，天旋地轉，彷彿世界都在顫抖。
兩名男子一左一右的挾持著沈娉霜，將她往外帶去。
沈娉霜掙扎著，嘶吼著，企圖引來外人的注意，她道：“你們放開我，你們要把我帶去哪裡？放開我，我可是沈家姑奶奶，你們放開我。”
“太吵了，讓她閉嘴。”一名男子拿出膠布，不留情面的貼在了沈娉霜嘴上。
沈娉霜走了兩步便再也提不起勁兒，就這麼任著這幾人將她拖進了電梯裡。
陳霆站在走廊的盡頭，一言未發的欣賞著這出鬧劇。
虛敞著的窗戶，拼了命的往裡面灌著冷風，他卻不知寒冷的任風霜刮在臉上。
江清檸拿著一杯咖啡走近，“陳先生這是要把她帶去哪裡？”
“她畢竟也是沈家人，我也不能不給沈家薄面，送她出國，回她該回去的地方。”陳霆接過咖啡，輕呷一口。
江清檸笑，“這位姑奶奶張口閉口自己是沈家長輩，可真是給我們長臉，鬧盡笑話。”
“徐小姐應該檢查完了。”陳霆將咖啡扔進了垃圾桶。
江清檸看著他的背影，再開口道：“能冒昧問一句，你對萌萌是什麼感情嗎？”
陳霆止步，整個走廊忽然間就沉默了下來。
江清檸也不急，等他思量。
陳霆垂眸，淺淺一笑，“如果早知道有朝一日我會這般不知所措，我一定會對她一見鍾情。”
江清檸撲哧一聲笑了，“原來陳先生還會說這些話，挺讓我意外的。”
“我像是戀愛了吧。”陳霆仰頭，空氣裡好像沒有了消毒水味，彷彿是春回大地時那最美好的味道，像新生，像憧憬。
江清檸走上前，“萌萌雖然有些不著腔調，但她是個認死理的人，一旦下定決定，那就是到死都不會鬆手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陳霆點頭。
“那就麻煩陳先生多多照顧我家孩子，她沒頭沒腦又天真善良，總會被人欺負。”江清檸看了看時間，“我也不做十萬伏特的電燈泡了，先走一步。”
陳霆依舊站在空曠的走廊上，眼前這一步好像踏出去就無法回頭了，他在權衡，也在躊躇，他這一步，有可能是深淵。
忽然，他勾唇一笑，不再有片刻猶豫的往前踏步而去。
哪怕是十八層地獄，他也要闖上一闖！
檢查室外，徐萌萌東張西望一番，她好像被家長給丟下的孩童，難道就沒有人來接她嗎？
“叮”的一聲，電梯方向傳來聲音。
徐萌萌翹首以盼的看過去。
陳霆提著打包回來的早餐，從電梯裡疾步而來。
徐萌萌巋然不動的等著他靠近，他出現的那一瞬間，彷彿整個空間都亮了起來，特別是當四目對視的剎那，他眉眼彎彎一笑時，恍若天地間的美好通通向她奔赴而來。
陳霆走到了她眼跟前，兩兩繼續這般對目而望，你不言，我不語。
徐萌萌展顏一笑，她好像想起了顧城的那首門前。
我們站著，不說話，就十分美好。
“餓了吧。”陳霆把雞絲粥開啟，遞到她面前，當真是香氣撲鼻。
徐萌萌點頭又搖頭，她很餓，又不餓，就這麼看著他，好像就不知道什麼是餓，什麼是困，什麼是難受。
陳霆輕輕地戳了戳她的小腦袋，“怎麼不說話？餓傻了？”
“陳先生，你可以喂我嗎？”徐萌萌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，脫口而出。
陳霆愣了愣，憋不住的也是有些臉紅了，他猶豫中拿起勺子，吹了吹熱氣，確定不燙口之後，遞到了她嘴邊。
徐萌萌搖頭，“不是這樣。”
陳霆不明她的言外之意，“還有點燙？”
徐萌萌大概也是缺心眼到了極致，直言不諱道，“用嘴喂。”（未完待續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