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昊廷不再說話，就這麼大眼瞪小眼的看著她。
江清檸被他瞪得有些心虛了，小聲道：“我現在是病人，不能出去。”
“我會照顧你的。”沈昊廷說的言之鑿鑿，言外之意彷彿是告訴她天塌了我替你頂著。
江清檸掩嘴笑了起來，“你怎麼照顧我？”
“我怎麼帶你出去，就會怎麼帶你回來。”沈昊廷張望了一番，在沙發上把外套拿了過來，“老師只給了我兩個小時的時間，不然就要打電話了。”
江清檸也不急，笑道：“你先告訴我，你是不是打架了？”
沈昊廷把衣服放在床邊，也不打算隱瞞什麼，直言不諱道：“是。”
“為什麼打架？”
“男人就該用男人的方式解決問題，他討我不喜歡。”
江清檸越發覺得這個小娃娃和他三叔是如出一轍，再過幾年，怕是都敢跟他三叔肩並肩稱霸京城了。
“老師等急了。”沈昊廷再次提醒道。
江清檸穿上外套，“你確定你老師見了我會相信我是你家長？”
“這是事實，不是嗎？”沈昊廷反問，“難不成你不是我三嬸？”
江清檸笑，真是個人小鬼大的傢伙。
沈昊廷大概是真的急了，幾乎是一路小跑著往醫院外走去。
江清檸苦笑道：“我好歹是病人，你慢一點。”
沈昊廷攔下一輛計程車，“來不及了。”
江清檸一坐上車才發現自己出來的匆忙忘記拿手機了，她思忖著要不要先停車回去拿手機，但一見猶如熱鍋上的螞蟻又急又慌的小家夥時。
算了，就出去一小會兒，應該也沒有什麼大事。
封閉學校是在郊區，距離市區二三十公里，算是全市管理最嚴格的少年學校，從裡面出來的孩子將來必然是國之棟樑。
學校辦公室，李老師泡了一杯茶放在桌上。
茶香嫋嫋，江清檸有些尷尬的掩嘴咳了咳。
李老師笑道：“沈昊廷，你下次能不能找一個稍微年齡大一點演員，這位小姐怕也是個學生吧。”
江清檸打著哈哈道：“我在京大讀書。”
沈昊廷悶聲不響不說話。
李老師一個頭兩個大，加重語氣道：“我讓你找家長過來，沒有讓你請演員。”
“不好意思，李老師是吧，我確實是他的長輩，我是他三嬸。”江清檸主動介紹著自己。
李老師自上而下的審視她好幾番，“三嬸？”
“嗯，有點冒昧，不知道我家昊廷出了什麼事需要您見家長？”
李老師喝了一口茶，將桌上的資料遞了過去，“他真是長本事，一打十，還把三個同學打的頭破血流，到現在還在醫院裡治療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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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清檸看了一眼緘默不語的沈昊廷，當真是年少輕狂有魄力，跟你三叔如出一轍。
李老師再道：“我們這是管理學校，最不能容忍的就是打架鬥毆這種事。”
“老師，您也說了，是十個打一個，這贏了自然就可以說是一打十，很有勇氣，可是萬一輸了，那不就是十打一，群毆他一個人嗎，這更可恥。”
李老師嘴角抽了抽，“所以你這言外之意他還是無辜的？”
“咱們能贏，是說明咱們昊廷不是花拳繡腿任人欺負的主，但不能否認的是他們十個群毆我家孩子一個人啊，輸了那是他們自己沒本事，也不能抹去他們群毆的錯。”
“……”
“再者說了，孩子們為什麼會打架這才是重要的。”江清檸看向還是默不作聲的小家夥，問：“你告訴三嬸，為什麼打架？”
沈昊廷依然不吭聲。
“你瞧瞧這就是他的態度。”李老師嘆口氣，“現在上面很重視這件鬥毆的事，讓我必須嚴肅處理。”
江清檸看著他低頭不語，恍惚間好像想起了一些以往沈天浩說過的事，她本是就當做故事聽聽就算了，現在看著孩子，她反應了過來。
沈昊廷其實是沈二乘的私生子，出生還沒滿月就被親生母親丟在了沈家大門口。
當時還把沈二乘的原配夫人氣的差點離婚。
最後雖然沈昊廷留在了沈家，但從小就被送來了寄宿學校，一年也就過年那幾天回去住住。
像客人！
沈家似乎對外從未提起過這個私生子。
但其實沈家老爺子最喜歡的就是這個小孫子，比起不著腔調的沈天意還有紈絝子弟沈天浩來說，沈昊廷真的是太優秀了。
年年考試拿第一，獲得無數獎章，懂事體貼，尊老愛幼。
只是，江清檸想不明白這麼優秀的孩子，為什麼會打架，還驚動了學校必須要求見家長了？
“這個，事出必有因，我覺得一定是那幾個孩子做了什麼不該做的事。”江清檸一錘定音。
李老師道：“打架這種事，還是十個打一個，肯定是那個被打的做了什麼不該做的事，沈昊廷，我最後給你一次機會，你老實交代。”
江清檸反駁道：“老師您這是心存偏見，能把一個孩子刺激到不顧眾人圍毆也要一打十，那肯定是因為這幾個孩子該打。”
“……”
“我家孩子這麼優秀，怎麼可能會違反校規，老師您一定要查查，這青少年身心發育很重要的。”
“算了，我還是見他父母吧。”
江清檸站起身，氣勢洶洶道：“怎麼了？我們說的好端端的怎麼就需要見家長了？我難道不是家長？”
“我需要跟他直系家長好好說說。”
“行啊，那我讓他三叔過來，算直系了吧。”
“這也行。”李老師起身，收拾了一下桌面，準備再等。
江清檸悠哉悠哉的尖著嗓子道：“不知道沈三爺有沒有時間走這一趟，哎呀喂，我咋忘了三爺說最近他挺忙的，要他親自來學校見老師，不知道會不會惱羞成怒，畢竟啊，不是誰都能見京城裡人人皆懼的沈三爺啊。”
李老師剛走了兩步，腳下一停。
“我好像忘了帶電話，老師介意用一下您的座機嗎？”江清檸走到辦公桌前。
李老師眨了眨眼，有些驚魂未定的把座機推了過去，旁敲側擊道：“他三叔是？”
“沈烽霖啊。”
李老師腳下一軟，急急扶住桌子，她雖然沒有見過沈烽霖，但這個名字可謂是如雷貫耳。
真是平地一聲雷，驚破了蒼穹。
“老師不用擔心，沈三爺很好的，就是對外人有點兇巴巴的，耐心不怎麼好，脾氣不怎麼溫柔，說不定一怒之下就拆了學校。但您說的沒錯，犯錯了就該好好懲罰，昊廷應該承認錯誤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