兩人的目光又齊刷刷的落在了一看就是經驗老道的沈天浩身上。
沈天浩發覺兩人看待自己的眼神很不對勁。
果不其然。
沈天浩生無可戀的抱著吃飽喝足又呼嚕呼嚕睡著的孩子，目眥欲裂的瞪著把孩子塞給他之後就逃之夭夭的兩人。
門口處，兩名男子還在探頭探腦的觀察著這方動靜，大概是知道沈天浩不會再起殺心之後，大搖大擺的出門了。
沈天浩面無表情的瞪著還越發水靈靈的孩子，這傢伙是一點都沒有危機感啊，他很不喜歡自己都表現的這般凶神惡煞了，他竟然還高枕無憂的睡著了。
於是乎，他嘴角邪佞的上揚些許，一把擰住了小孩子的臉蛋。
“哇哇哇。”寶寶被掐哭了，扯開嗓門就不管今夕何夕的大哭起來。
沈天浩被他嚇了一跳，急忙抱起來哄著，“不哭不哭了。”
寶寶乖乖地停止了哭鬧，小嘴巴吧唧吧唧的鼓了鼓，又繼續像個大爺一樣睡得甜蜜蜜的。
沈天浩扶額，他是不是又把自己的位置搞錯了？
……
夜風靜悄悄的吹動著樹葉，這深夜的醫院鮮少有這麼嘈雜的時候。
清晨，陽光如沐。
王萌提著午餐盒從醫護通道進入住院部，剛推開更衣室大門，就被一人叫住了。
“你趕緊換好衣服，護士長說早班的立刻集合。”另一名同事匆忙的提醒著。
王萌來不及多想什麼，尋思著肯定是有什麼重要的人物轉院過來了，頓時兵荒馬亂的把護士服換上，關上自己的箱子戴上帽子就往護士站跑去。
所有早班護士分站兩排的等待著護士長點名確認。
王萌小聲詢問著：“這是要做什麼？”
“昨天醫院出了件大事，上面很重視，所有護士都要被審查。”
王萌心裡一驚，忙道：“什麼大事？”
“你可能還不知道，前天緊急送來醫院分了娩的那位產婦是沈家的兒媳，孩子早產死亡了，現在所有人都要被調查。對了，前天好像還是你當差啊，你不是比我們清楚嗎？”
王萌一陣心虛的低下頭，“我怎麼知道對方的身份。”
“你也別問了，所有人都會被查。”
王萌眼見著一人又一人進了某一間病房，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麼，雖說她有很完美的不在場證據，但保不住被追查之後自己會露了底爆出來。
“王萌。”護士長將目光鎖定在人群後心不在焉的護士身上。
“叫你呢。”旁邊一人推了推王萌的肩膀。
王萌驚醒過來，連喘了好幾口粗氣，“是，是。”
“進去吧。”
王萌太過緊張，走著走著竟是出現了同手同腳，在外人眼裡，一看就是做賊心虛了。
江清檸半臥在病床上，她已經一晚上沒有休息了，整個人都疲憊到面色蠟黃。
王萌低著頭站在病床前，連哼都不敢哼一聲，生怕引起誰的注意力。
江清檸只是看了一眼，便精神起來，“就是她。”
王萌驚慌失措道：“我怎麼了？我什麼都沒有說，什麼都沒有做？”
“昨天我醒來後就是你替我換藥的。”江清檸說的很肯定，半分沒有懷疑的跡象。
王萌解釋著：“我前天是晚班，昨天上午我就下班回家了，我並沒有見過您。”
“不，就是你。”江清檸望向旁邊的男人，“真的就是她。”
沈烽霖溫柔的拍了拍她的後背，“嗯，既然找到人了，你該休息了，接下來交給我處理。”
江清檸搖頭，“我要聽她親口說。”
“好，所有人都出去。”沈烽霖話音一落，偌大的病房，多餘的人瞬間魚貫而出。
王萌止不住害怕的往後退縮著，“我真的沒有見過您，我長得是大眾臉，很容易被人認混的。”
“我從來不會懷疑自己的記憶力，我確定我見過你。”江清檸斬釘截鐵的說著。
沈烽霖也不急，細細打量著連頭都不敢抬起頭的護士。
王萌渾身噤若寒蟬，止不住的顫抖著。
“你知道我的孩子現在在哪裡嗎？”沈烽霖語氣很平靜，並不像是失去孩子後的絕望無助。
王萌眼珠子不由自主的東張西望著，她含含糊糊道：“不是在兒科嗎？”
“嗯，的確是在兒科。”沈烽霖把那天手術室裡的所有人資料一一攤開放在桌上，“你在這群人裡面對吧。”
王萌看見了自己的資料，這是不爭的事實，她點頭，“我那天晚班碰巧分到了手術室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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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所以說我夫人見過你，很正常，你不必害怕。”沈烽霖倒上一杯水遞到她面前，“別緊張，我就是詢問一下當日手術情況。”
王萌雙手顫巍巍的接過水杯，“我只是在外間負責，手術室裡面的情況我並不清楚。”
“我家的寶寶體重多少？”沈烽霖又問。
“雖然是早產，但在沈太太肚子裡時養的很好，2500克左右，只是早產，必須要在新生兒科室住上一段時間，確定無大礙之後，會送回母親身邊。”
“嗯，看來確實不錯，你把寶寶的所有情況跟我說一遍，事無巨細，我們都想聽聽。”沈烽霖沒有往日的嚴肅，相反倒有了幾分平易近人的感覺。
王萌這下子放心了，完完全全無保留的說著：“孩子體重2500克，身長48釐米，是個很可愛的男孩——”
“是男孩對嗎？”沈烽霖突然打斷了她。
王萌愣了愣，竟是有些自己懷疑自己說了什麼不妥的事了。
“當時檢查的時候我問過醫生，醫生說是個女孩子，看來是那位醫生看錯了。”沈烽霖慢慢悠悠的放下水杯，語氣一如既往的不疾不徐。
王萌小心翼翼道：“應該是男孩，我也沒有仔細看，也有可能是我看錯了。”
“孩子健康嗎？”江清檸問。
王萌皺了皺眉，“早產的孩子一般都有些問題，我也不太清楚，這個得問新生兒科那邊。”
“你應該知道孩子已經死亡了吧。”沈烽霖站在她面前，話鋒突轉，目光犀利。
王萌被突如其來的氣勢嚇了一跳，慌不擇路道：“我昨天下的早班，我不知道情況。”
“新生兒那邊給我的是個女嬰，你現在告訴我是個男孩，王萌護士對吧，你最好想好了再說。”沈烽霖步步緊逼，偌大的房間，他的聲音極具有穿透力，彷彿震得門板都在晃動。
王萌趔趄一步，“我、我有可能是看錯了。”
“你的一句看錯了，就有可能讓我們抱錯孩子，你知道吧。”
王萌雙腿一軟，直接坐在了地上，她搖著頭，哭泣著，“我真的不知道，我只是護士，這些事都是醫生負責的。”
“既然你不肯實話實說，那我們就慢慢查，只怕你不願意見到更多的人被你連累，對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