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皇宮正門出去後,左嶺便迅速抵至了皇城中一家破敗小院內。
院中破敗荒涼,本以為久無人居了,卻是在其落入到院中時,聽得上房有人聲。
“小子,是來看病的吧?”
聞言,左嶺下意識轉身望向了聲源,卻並未瞧見人影。
“傻小子,我在這兒呢!”
說話間,那人已經叼著菸袋自其身後拍了下其肩膀。
“大師,求您跟晚輩走一趟吧!有一個人,對晚輩來說非常重要,還請大師務必幫忙相救。”
聞言,白髮老者衝其冷笑陣陣,眼裡盡是戲謔。
“你是知道老朽的規矩的!從不醫治歐陽家的病人。你要救的人,她可是歐陽秒的姘頭,恕老朽不能出手。”
老者說著,抽了口菸袋,嘴裡慢條斯理的吐著菸圈。
“大師,她不是誰的姘頭,她是堂堂正正的大祁雲貴妃。還請大師通融一下,救救她吧!”
“傻小子,你可知,若老朽真的隨你去了,你將會有什麼下場嗎?”
不是他不願意救人,只是……他方才掐指算過了,來人之忙他若要幫,必定令此人不出十日便命喪黃泉。
這樣救一個坑一個,他可是不願意的。
“無論是何下場,在下都甘願承受。”
“如此執著?就為了個女人值得嗎?”
被老者這樣問,左嶺不禁有些著急了起來。
“大師,快些去吧!若您再耽擱下去,貴妃娘娘性命堪憂啊!”
“我若救她你便辭官,老朽便去救,若你不應,老朽寧願見死不救!”
見老者這般固執,左嶺不禁有些為難了起來。
按說他現在官居一品,在朝中當算得上是位高權重的大臣了。
拋開太皇太后義子身份不論,他也算是朝中舉足輕重的人物了。
若真的要辭官,倒也不是不捨,而是擔心,無後人頂替自己的位置,為朝廷分憂。
可若他不辭官,只怕貴妃娘娘性命堪憂,他實在於心不忍,思來想去,他還是決計答應了。
“大師,您且快去吧!在下答應便是。”
“大人一片赤子丹心,實在叫老朽佩服。”
老者語畢笑聲依舊自其耳邊迴盪,人卻是不知去向了。
待左嶺奔走重返皇宮時,老者早已在前祁宮內殿榻前,為雲汐言止住了血,挽回了性命。
“貴妃娘娘已經無礙了,老朽受人所託,這便要先告辭了。”
老者說著,便舉著菸袋準備離開。
“前輩請留步!”
洛幽說著,忙邁步上前,攔住了其去路。
“皇上還有何事嗎?”
“前輩,感謝前輩救朕貴妃的性命。常言道:滴水之恩自當湧泉相報,前輩如此大恩,朕身為一國之君,豈有不報之理?”
雖說不知老者是何身份,但再次危急關頭,還是他救了阿言,若不報償,只怕傳揚出去,會遭天下人恥笑。
聞言,老者上下打量了洛幽一番後,冷笑道:
“皇上所言,恩必報債必償,貴妃因何如此,您該最是清楚。老朽不必你報恩,皇上便也莫要再計較那所謂的仇怨了。孰是孰非,皇上一雙肉眼自是看不清的。老朽今日破例救了娘娘,日後便無顏再在江湖上行走了。日後若再有諸如此事發生,皇上也只能痛失所愛,追悔莫及了。”
語畢,老者也不等洛幽再開口,便已兀自消失無影了。
如此這般頑童模樣,實在叫在場眾人都跟著驚訝萬分。
而當左嶺匆匆趕回前祁宮外時,卻正與那老者撞了個滿懷。
“大師……”
“人我已經替你搭救了。嗯……貴妃手腕上的那對鐲子不錯,可惜了,所託非人啊!行了,進去辭官吧!別傻站著了。”
老者說完,便又在下一刻,消失無影了。
環顧四周不見老者蹤跡,左嶺暗自嘆了口氣,便邁著沉重的步伐,朝殿內去了。
彼時前祁宮正殿內,被洛幽掀翻的飯菜早已被撤出了。
而前來參加宴飲的皇親以及大臣們,大部分都已經自願離開了。
當其邁步到前祁宮後殿時,發現皇上正守著昏迷不醒的貴妃,眼裡充滿了愛意。
貴妃手腕上的那對鐲子,正是他去歲為小妹賠罪,親自送去靖平王府的那一對。
原本那對玉鐲,乃是左氏世代的傳家之物。
當年左氏門庭敗落,太后憐憫他們兄妹,便將他收做了義子養在了膝下。
待其成年之後,方將左氏被皇家沒收的家產,全部歸還了。
而那對玉鐲,正是祖母在父親大婚的時候,傳給母親的。
幼時祖母曾言,這對玉鐲非左氏兒媳不得擁有。
可惜,他卻隨便當做了賠罪之禮,贈予了當年的三王妃。
說是他一時糊塗選錯了東西,也不是。
三王爺成親之前,他便曾有幸去過雲家的暑院,見過那個被庶母欺凌的姑娘。
他的宅子就在那座暑院旁邊,每每隔著木杖看到那姑娘被欺凌後偷偷啼哭,他便也動容不已。
好不容易他提起興趣想要讓人查查是哪家的落魄小姐,卻得知了那姑娘已經定了要與皇城內最為落魄的三王爺成親。
這樣一個落魄的小姐,配給同樣落魄不受待見的三王爺,還真是有些般配的可憐呢!
她被逼出嫁之前,他曾去看過她。
那姑娘說,她不想活了,便要問他要一劑毒藥。
他見她哭的傷心,便說,若真的不想嫁,大可一走了之。
可那姑娘聽聞,哭的更加傷心了。
他於是勸她說,若要毒藥,不必一定要毒死自己,也可毒死庶母,自此逃離別處另謀活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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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沒有答話,翌日他偷偷把毒藥給了她後,本以為她會引她庶母前來將其殺掉,想不到卻是自己喝了那毒藥。
不知是老天有眼還是怎的,那姑娘喝了藥後非但沒有死,反而失憶轉了性子。
沒多久,那姑娘便嫁入了靖平王府做了填房的正妃。
又過了些時日,他被太后叫去辦差,待他回來時便聽聞自家小妹派人上門欺辱三王妃。
他那時只覺得對不起她,沒有勇氣放下自己的身段帶她離開,還要讓她平白遭受這樣的苦楚。
於是,他便尋了那對尚可拿得出手的玉鐲,送去了靖平王府賠罪。(未完待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