星闌見祁慕顏和那個叔叔出去了之後，小姑娘就小聲地問著韓旌羽：“爸爸，那個叔叔……是你的情敵嗎？”
韓旌羽本來還想和女兒促進一下感情，結果小姑娘一上來就問蕭南溟是不是情敵？
這……都能看出來？
“你覺得他有資格做我的情敵嗎？”韓旌羽覺得自己哪兒哪兒都比蕭南溟好，除了給星闌捐獻骨髓這件事他沒話說之外，韓旌羽真的覺得蕭南溟比不上自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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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那個叔叔看起來挺帥的，感覺應該也挺溫柔的，也許是一個合格的情敵呢！”星闌說得認真，“而且既然媽媽能帶他一起來，就說明他們兩關係還可以啊。也不是沒可能從朋友發展成為情侶的啊？”
韓旌羽本以為女兒是站在自己這邊的，但是她此時在幫蕭南溟說話。
“有我帥，有我溫柔？”韓旌羽很想讓星闌認可自己，因為多一個盟友，比多一個敵人要好。
星闌攤手，“如果你帥，溫柔，也不至於現在還追不到我媽媽。你先前消失的那段時間肯定是去找我媽媽了吧，但是這麼長時間了，你還是沒追到她。所以要麼是我媽媽真的不喜歡你了，要麼就是你的魅力不足。”
韓旌羽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麼。
至今未能追到祁慕顏的原因，星闌說的那兩個，他都接受不了。
他接受不了祁慕顏已經不喜歡他這個事實，也接受不了他魅力不足這件事。
韓旌羽覺得自己太難了。
“那你呢，是希望我和你媽在一起，還是別人和她在一起？”韓旌羽總不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女兒站別人的隊吧？
本來就沒多少人贊同他們在一起，結果親女兒還不支援？
星闌聳聳肩，說道：“爸爸呀，不是我希望你和媽媽在一起，還是希望媽媽和別人在一起。是媽媽喜歡誰，我就支援她和誰在一起。”
小姑娘說得清楚明白，希望韓旌羽也要懂這個道理。
但有些時候，小姑娘懂的道理，大人未必會懂。
就像星闌覺得媽媽和喜歡的人在一起是最重要的，但韓旌羽覺得祁慕顏必須得和他在一起。
哪怕是經歷了先前祁慕顏說不相信他，不喜歡他這些對話，韓旌羽依舊是覺得，他們兩不在一起，就不是正確的事情。
他摸了摸星闌的腦袋，說道：“你媽媽是喜歡我的，只不過她現在不願意承認罷了。”
“也許媽媽已經不喜歡你了，只是你不願意承認罷了。”
星闌真的……挺會扎人心的。
還說出了韓旌羽不願意承認的事實。
“就算現在不喜歡，我也會讓她繼續喜歡我的。”韓旌羽似乎很有自信。
星闌用鼓勵的眼神看著韓旌羽，說道：“那你加油喲！”
星闌倒是覺得，爸爸對媽媽好是沒什麼問題的，畢竟這是一個追求的過程。
面對女兒說出的加油，韓旌羽好像也只能接下了。
……
病房外的小客廳，蕭南溟眼神示意了一下病房裡面的韓旌羽，問道：“你們兩剛才……談崩了？”
祁慕顏微微聳肩，小聲說道：“不知道為什麼他現在能有如此強大的毅力，可能閒得慌。”
“可能……是真的想明白，不想失去你。”蕭南溟在說這話的時候，一直注意著祁慕顏的表情，很想從她的眼睛裡看出點什麼東西來。
但沒有。
可以說是波瀾不驚。
“那句話是怎麼說的？人不可能兩次買進同一條河流裡面，我也不可能在一個人身上一再地栽跟頭。”祁慕顏表明自己與韓旌羽以後不會再有什麼關係。
但是她忽然意識到什麼問題，於是補充了一句，“我以後也沒有談戀愛的打算，太累了。我一個人帶著星闌就挺不容易的了，何必再談戀愛給自己找不愉快呢？”
不談戀愛，屁事沒有。
這是祁慕顏這麼多年來領悟出來的道理。
至於為什麼補充一句不想談戀愛的話，是因為不想讓蕭南溟誤會什麼。
先前祁景和不是說過一些似是而非的話麼，加上蕭南溟兩次來四九城，一次是為了她，一次是來看星闌。
所以祁慕顏覺得蕭南溟這個行為，也許是想傳遞什麼資訊……
她先前就和陸無雙說過，不會比自己年紀小的人談戀愛，何況還是自己弟弟的好朋友，那就更讓祁慕顏覺得奇怪了。
為了不給蕭南溟誤會的機會，祁慕顏覺得現在表明自己的立場會比較重要。
“的確，一談戀愛，什麼事兒都來了。”蕭南溟順著祁慕顏的話說了下去，“但你要是遇上能讓你再次心動的，也未嘗不可，畢竟你還這麼年輕。”
祁慕顏搖搖頭，“談一次戀愛就能要了命，為什麼要想不開談第二次呢？好好活著不香嗎？”
看來勸說祁慕顏以後會遇到更好的人，失敗了。
“好像你這樣一說，我對談戀愛這件事，也要慎重起來。”
“我的意思當然不是鼓勵你不談戀愛，你要是遇到一個你喜歡的，也喜歡你的，未嘗不可啊。不要因為我失敗的感情影響到你的感情觀，只要你爸爸媽媽還在一起，我覺得你就應該相信愛情是美好的。”
祁慕顏其實很奇怪有些人看著某對情侶分手了，就哭著喊著說著再也不相信愛情了。
祁慕顏其實一直都覺得，將相不相信愛情這回事放在不瞭解的人身上，真的是一件很荒誕的事情。
她一直到現在都很相信愛情這個東西是存在的，像她的父母，二十多三十年來，他們依舊在一起互相扶持，互相理解，互相幫助。
而且她也相信曾經某一段時間裡面，她和韓旌羽是擁有過短暫的愛情的，只不過來得快，去得也快。
“我一個沒有談過戀愛的，為什麼要和你討論感情上的事情？”蕭南溟就很想不明白。
祁慕顏攤手，“大概是我能從我失敗的婚姻中給你提供一些反面教材，讓你以後和你喜歡的人在一起的時候，可以避開那些事情。”
“比如？”
祁慕顏想想她和韓旌羽感情中失敗的地方……
“比如你和你喜歡的人在一起之後，就要和其他女人保持安全距離，女孩子對男女關系很敏感。”
“有異性好朋友也不行？”
“看是怎麼樣的好朋友了，不過你要是有女朋友，不用你說，我就會和你保持距離。”祁慕顏覺得這才是一個正常的異性朋友該做的事情。
蕭南溟瞭然地點頭，“再比如呢？”
祁慕顏想了想她和韓旌羽感情上出現的一些問題，其實都是一些細枝末節的事情，真要是說起起來，大概三天三夜都說不完。
她剛才提到的，其實是最嚴重也是她最不能接受的一點。
“再比如你得記著你們各種紀念日，她的生日。記得她喜歡吃什麼，對什麼過敏，喜歡什麼花……總之多瞭解這個人是沒有錯的。”祁慕顏道，說的這些其實是以前韓旌羽基本上都沒有放在心上的。
好像都需要她去提醒，韓旌羽才會有所表示。
一次兩次，可以覺得韓旌羽是直男，不懂這些。
但是次數多了，祁慕顏就會想，也許那個男人不在乎她，也許那個男人不喜歡她。
……
此時在病房內的韓旌羽，其實將蕭南溟和祁慕顏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，因為病房的隔音並不是很好，而且病房的門也沒有關上。
本來韓旌羽覺得蕭南溟就是在給祁慕顏灌輸她要談戀愛，下一個遇到的會更好。
這些話的潛臺詞就是他蕭南溟就是祁慕顏下一個更好的人選，讓她趕緊看看他！
不過還好，祁慕顏拐彎抹角地拒絕了蕭南溟。
但是再聽下去，韓旌羽覺得問題來了。
祁慕顏表面上是在跟蕭南溟提談戀愛的建議，讓他以後談戀愛的時候避開那些坑。
但是仔細聽下來，祁慕顏那些話似乎是在抱怨當初他做的不太好的地方。
不是不太好，是非常不好。
就算和祁慕顏在一起，也還和其他女人有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。
不記得紀念日，不送禮物不送花，記不住她喜歡吃什麼，對什麼過敏……
從祁慕顏的話中，韓旌羽感覺到自己真的不是一個合格的男朋友。
但是，祁慕顏也沒有給他在一起改變的機會。
對，他們之間的信任的確是崩塌了，但就算信任崩塌了，那不是還有重建的可能嗎？
祁慕顏卻沒有給他任何重建信任的機會。
韓旌羽覺得頭疼。
倒是小星闌也將外面的對話聽了去，然後小聲地問韓旌羽：“爸爸，那你知道媽媽喜歡吃什麼，對什麼過敏，又喜歡什麼花？生日是什麼時候嗎？”
“生日是七月三十一，喜歡吃……”韓旌羽記得祁慕顏的生日，但是喜歡吃什麼，好像記憶中沒有那一段。
星闌嘖嘖搖頭，開始跟韓旌羽答疑解惑，“我媽媽喜歡吃甜食，因為她覺得吃甜的可以緩解疲憊和糟糕的情緒。她不喜歡吃酸的食物，一點都接受不了。她對花生過敏，任何帶花生的食物她都吃不了。還有，她最喜歡的花是滿天星。”
小姑娘說得頭頭是道，將祁慕顏的喜惡都說了出來。
最後，小姑娘問：“這些，你都不知道？”
韓旌羽被小姑娘問得啞口無言。
“呵，也難怪你追不到媽媽了，你連這些都不知道，你還說喜歡我媽媽，真的一點都不真誠！”星闌本來還想幫著爸爸到媽媽面前說好話的。
但是見爸爸竟然這麼不瞭解媽媽，星闌放棄了。
“你自己看著辦吧，我不幫你了。”星闌搖頭，這下是終於明白媽媽為什麼不接受爸爸了。
而韓旌羽被星闌說的，毫無反擊之力。
有那麼一瞬間，他自己都覺得，好像他一點都不喜歡祁慕顏，一點都不在乎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