沒有等大夫來給小荷看診,沐澤前腳離開,盛清芸後腳便去了廚房。
她動作麻利的給盛老太太做了奶點心,又親自送去福安閣。
見盛老太太對她雖然比以往態度冷淡了許多,但總歸沒有拒見,也沒有斥責。
如此,盛清芸便放心了。
若沒有京郊獵場一事,她還指著盛老太太才能在盛府站穩腳跟。
可如今,有了獵場立的功,有了戊寅樓的那些顧客,便再不需要了。
告辭了盛老太太回來,大夫已經給小荷診看完畢。
小荷恢復的很好,只要好好養著,定然不會有什麼問題。
盛清芸聞言徹底放了心,看看天色進了自己房間。
不多久,她身著披風,帶著披風後的帽子,朝府外走去。
盛府大門口,除了大門上被守門小廝頭上血跡微微染紅的一塊之外,已看不出打鬥的痕跡。
下人遠遠看見盛清芸過來,躬身站在一旁,多一個字都不敢問。
除了請安,便只眼睜睜看著她舉步走遠。
沒有第一時間去找沐澤,盛清芸先尋了間客棧進去變妝易容換衣服,等一身小子打扮,容貌只剩三分像時,才再次溜達去了街上。
她在北街鬧市看到了一處閉門歇業的鋪子,按那日沐澤拿來的契書詳址,此處應該就是她的鋪子。
前後看了看,果然如沐澤所說,位置大小都很是不錯。
盛清芸暗暗點頭,這才朝先前便看好的一家酒樓而去。
那酒樓離她的鋪面七八十丈遠,此時正值午飯時間,店鋪門口人來人往,小二的吆喝聲恨不能從街頭傳到街尾。
宴海樓。
這是據盛清芸觀察整個北街生意最好的一家酒樓。
“哎,這位小公子,吃飯嗎?快裡面坐裡面坐!”
盛清芸人還沒走到跟前,小二已經熱情的招呼了上來,絲毫沒有因為她年齡小而有輕視之意。
盛清芸默默點頭,走了進去。
前腳才一跨進大堂,熱鬧的人聲便竄入耳中。
放眼望去,沒有空桌。
“小公子,只剩包間和二樓樓梯口一個位置,您想坐哪兒?”小二又問。
包間,顯然不在盛清芸考慮範圍之內。
她抬頭看了眼二樓,沒看到小二口中的空位,想來位置不太好。
不過,總比包間要好些。
“就坐外面吧。”她有意壓低了嗓音。
等在小二的帶領下上了樓,坐去位置上,盛清芸心情不錯的挑了下眉。
位置比她想的要好,起碼能看見樓下的情景。
點了些宴海樓的招牌菜,盛清芸坐定。
沒一會兒,便開始上菜,很快上齊。
她在小二略不解的眼神中要了杯白水,吃一口菜,漱一次口,吃一口菜,漱一次口,如此往復,直到將所有菜色全都品嚐了一遍。
唔,味道確實不錯,難怪生意會這麼好。
不過,菜色實在是單調了些,估計掌櫃仗著廚子手藝好,做菜味道佳,所以並沒有研製新菜的打算。
算是探了競爭對手的虛實,此行的目的已經達到,盛清芸挑著自己喜歡的菜用了些,便打算結賬離開。
可就在這時,樓下傳來動靜。
盛清芸無意一聽,還沒完全站直的身體,便又坐了回去。
她聽見了格魯達的聲音。
舉筷擺出一副正在吃飯的模樣,餘光卻在響動到達樓梯口時看了過去。
格魯達,還是獵場見過的那副打扮,胡人裙袍,滿腦袋小辮,一雙眼睛又陰又毒。
但這不重要,重要的是同格魯達一同上了二樓的,正是輔國公的嫡孫李耀榮。
盛清芸一怔,抬頭看了看天色。
午時差一刻。
若她沒有記錯,沐澤租來用作處理戊寅樓之事的小院子,離此處乘馬車最少也要一刻鍾時間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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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揚言最晚午時要見到她,否則便砸了院子的人,此刻卻同格魯達在一處?
“李公子,你說的大師,當真答應見你一面?”
正想著,格魯達口音奇怪的漢話傳入耳中。
盛清芸捏著筷子的手微緊,就聽李耀榮道,“哼,什麼大師!叫他一聲大師不過是本公子給他面子,若不是家母催促,我怎會去尋這麼一個上不了檯面的人。”
他冷哼一聲,鄙視之意簡直不要太明顯。
“不是說本公子與他無緣麼?不是都傳他算的很準堪比半仙麼?好啊,稍等一會兒,看本公子怎麼將他綁回府,讓他日也算、夜也算,但凡算的有丁點不準,看本公子怎麼收拾他!”
一聲獰笑,李耀榮揚著下巴,在小二戰戰兢兢的指引下,進了包間。
“哈哈,不愧是輔國公的孫子,格魯達要和李公子結拜。”
“拜”字隱在關門聲後,只隱約能聽見一點聲響。
盛清芸冷笑一下,放下筷子。
不愧是李耀榮,果然是他能做出來的事情。
想抓她?好啊,她倒是要看看,他打算怎麼抓住她。
對於李耀榮怎麼會同格魯達在一起,盛清芸一點都不好奇。
總歸不可能是什麼好事就對了。
喚小二來結了賬,盛清芸再沒有溜達,直朝沐澤口中戊寅樓的小院子而去。
她專挑人少的小巷走,但凡無人處,便暗暗用上輕功,擦著地面快行。
如此,乘馬車最少需要一刻鍾的路程,她只用了半刻便到了地方。
而此時,太陽馬上升至正空——午時就要到了。
沐澤選的地方僻靜遠鬧市,周圍沒有商鋪,都是尋常百姓人家。
盛清芸側首環視一圈四周,美目滿是冷嘲。
她也沒停,用正常人的速度直接越過戊寅樓所在,直直到前方路口拐了個彎兒。
然後,在沒人注意到的時候,繞去巷子後面,一躍便閃了進去。
“吱呀”,房門被推開。
“誰?”厲喝緊接響起。
變了模樣的沐澤手裡握著柄刀,正著急盛清芸怎麼還沒到,聽見開門聲就是一驚。
“是不是還沒吃飯?”就聽門口來人道。
沒有再刻意壓低聲音,盛清芸說話聲還沒落,沐澤便聽了出來。
“小姐?!”他看著盛清芸的打扮,愣了愣。
盛清芸應一聲,環視房內擺設,越發滿意。
房間擺設簡單清冷,讓人辨不出主人喜好。
一架青山屏風,將房間一分為二,想來屏風後便是替她準備的。
“小姐,您看可還行?”沐澤問。
“哐哐哐!”
盛清芸還沒來及回答,外面傳來重重敲門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