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起來,更衣打扮準備見十六殿下。”盛鼎昌說,一副身為人父,發號施令的語氣。
“父親這大晚上的,是在哪裡吃多了酒?”盛清芸動都不動,靠坐在床上。
“什麼吃多了酒!有你這麼個不孝不省心的,為父哪還吃的下酒!你給我趕緊起來,聽見沒有!”盛鼎昌聲調控制不住高了兩度。
“對不住了父親,女兒頭還傷著,怕是起不來。”盛清芸不緊不慢,一點不著急。
“傷個屁!將你妹妹打成那副模樣,為父不找你算賬,是想等你妹妹傷勢穩定了再說,別以為是我不知道!”
“趕緊給我起來,若是耽誤了拜迎十六殿下,惹殿下生怒,牽連你妹妹丟了鄉主之位,為父家法伺候!”
盛鼎昌被她一副假裝虛弱的模樣氣的頭髮都險要豎起來,“騰”一下站起身,兩步上前,指著盛清芸鼻子就開罵。
盛清芸看著那手指,目中冷光一閃,面上卻瑟縮著往被子裡躲,“女兒好怕呀!父親饒命!”
她氣死人不償命。
“畜生,你個不孝的玩意兒!”盛鼎昌被氣的大喘,也不指了,乾脆伸手一把去拉盛清芸胳膊,就想生生把她拉起來。
可如今的盛清芸是誰,她可不是盛清蕙那種普通的十二歲小姑娘。
她歷經兩世,重生為人,靠著一身逆天之能,內力早不是盛鼎昌一個普通人可以隨意擺弄的。
是以……
盛鼎昌拉、又拉、再拉繼續拉,感覺自己手腕胳膊肘都要脫臼了,床榻上盛清芸卻動都沒動一下。
“你、你、你這個、這個不孝女,”盛鼎昌累的氣息不穩,連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,“我打……我早知今日、我在孃胎裡我就打死你!”
“噗!”盛清芸笑出聲,“父親,您是不是腦子不舒服?您都在孃胎裡了,可怎麼打死女兒?”
“轟”,這話簡直就是火上澆油!
氣急的盛鼎昌初初還沒反應過來盛清芸什麼意思,等幾息之後明白過來,又羞又怒,一張臉青紅交替間隨手撈起床邊一矮凳,就朝盛清芸砸過去。
那是方才翠雪坐著吃銀耳蓮子羹的凳子。
“老爺,不可!”
早在一旁急的不行,卻愣是插不上嘴的鄭管家一驚,大聲叫道。
而親耳聽過盛鼎昌請家法教訓盛清芸的翠雪,則是第一時間就衝了上去,只想擋在盛清芸身前。
可她卻沒能靠近。
只覺一道無形的,不知何處而來的推力不輕不重觸上肩膀,竟生生將她推的退了幾步。
“叭”,就在翠雪身形都還沒穩住的時候,一聲響,矮凳一條腿進了盛清芸掌中。
“父親,您當真要如此對待我,你的親生女兒?”
終於,自盛鼎昌進門以來,盛清芸的聲音冷了。
不是淡漠嘲諷的冷,而是真的冷,冷厲的冷。
她將“親生”兩個字,一字一頓說出口,一雙美目深不見底直直盯著盛鼎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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盛鼎昌愣下了,被她看得心頭一跳,拿著凳子的手就減了力道。
可嘴總比理智快,尤其習慣了擺父親架子、發號施令的盛鼎昌。
“不孝女,只要我還是你父親一天,就是打死你,你又能如何!”他道。
“是麼,那行吧。”哪想盛清芸一點不氣,聲音反而竟有種松了一口氣的感覺。
只見她看著盛鼎昌勾唇一笑,手下用力,竟似想將矮凳奪過去一般。
如此一來,“因為”親生兩個字,心裡剛有變化的盛鼎昌立馬又恢復了原樣,甚至比先前更甚。
“畜生!還想搶凳子,怎麼你是要弒父不成!”
他說的又兇又狠,為了不讓盛清芸得逞,竟兩手一起上,用足了力氣去搶那矮凳。
似乎勢均力敵,矮凳橫在兩人中間,一時間誰也不能完全拿到手。
就這麼僵持了片刻時間,床榻上盛清芸眉梢微挑,在盛鼎昌的注視下勾唇朝房門方向意味不明的瞥了一眼。
而後,就在盛鼎昌欲要開口,質問她又想耍什麼花招的時候,“哐”的一聲,房門猛的被推開。
與此同時,盛鼎昌只覺一股不可抵抗的力道襲來,拉著他和矮凳一起,朝前重重就是一栽!
“啊,疼,女兒錯了,爹爹饒命!”
下一息,床榻上,方才還恨不能弒父的他的女兒,一聲慘叫,形如受了虐待毒打。
“大膽,放開我大姐姐!”
房間門口,一道稚嫩卻有模有樣帶著上位者勢態的聲音響起,驚住了盛鼎昌所有感觀。
一切不過眨眼間,快的都不給人反應的機會,便上演完畢。
蕭鈺板著小肉臉,一身藏藍夾層錦袍,挺著圓咕隆咚小肚子,邁著短腿氣勢洶洶跑了過來。
“大膽,敢傷本皇子大姐姐,我讓父皇砍了你腦袋!”
他手腳並用,上推下踢,一點不浪費,對著盛鼎昌就是一通招呼。
“你們,給本皇子將這膽大包天的老頭兒拖出去,打!”
一個人打還不解氣,他奶兇奶兇的衝身後招呼。
身後,跟著兩帶刀侍衛,可不是先前那群被盛清芸狠虐過的,而是後來嘉佑帝親自從自己的護衛中挑選出的兩人。
“刷刷!”
隨著蕭鈺話落,侍衛拔刀出鞘,聲音激的人脖頸發涼。
“十六殿下息怒,十六殿下息怒!這不是您的大姐……不不,這就是您的大姐姐,不過下官並沒責打她,實在是……”
“你騙人!眼說瞎話!本皇子親眼所見,你竟還要狡辯,你、你、實在是罪加一等!”
他還會用從嘉佑帝那裡偷聽來的四字詞語。
床榻上,還捂著頭演戲的盛清芸聞言,簡直要被蕭鈺可愛的樣子逗笑,忍不住抬頭朝他看過來。
“下官沒有狡辯,當真是冤枉啊殿下。”被明晃晃的刀光刺的眼暈,盛鼎昌急聲解釋,“下官這女兒,身手了不得。就幾日前,她還憑一己之力打趴了一眾侍衛。不光如此,就在外面院子裡,她還親手用刀‘噗’一下,殺了一人!”
怕蕭鈺不信,盛鼎昌邊說邊比劃一個手握鋒刀捅入人腹的動作,只為更有說服力。
可哪知,他話音都還未落,原本奶兇奶兇掙著打人的蕭鈺,猛的一下雙目圓瞪,愣在當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