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一番話算是實在話。
如若是從前，盛清芸怕是相信了，但是盛府是有胡人的。
盛清芸對盛鼎昌的心情不是很瞭解，總覺得不是那般的簡單呢？
她正想要再問時，門外突然傳來很是嘈雜的聲音，吸引了他們的目光。
他們同時向外看去，而下人也忙過來回稟著，“崔媽媽殉主了。”
什麼？盛清芸與盛鼎昌同時站了起來，萬萬沒有想到會有這樣的結果吧？
崔媽媽可是跟了盛老太太多年的老人了，縱然盛老太太不在世上，她也有自己的親人可以安度於晚年。
盛清芸眯起眼睛，大約是覺得事情有問題。
她認可崔媽媽的忠心，但絕對不認為崔媽媽可以為了盛老太太而犧牲自己的性格。
畢竟逝者已逝，不是嗎？
“將她的家人叫進府中，將崔媽媽帶回去，另備上一些安葬費用。”盛鼎昌細細的想了想，“就與老太太同一天吧。”
他們當主子的，自然不可能對著崔媽媽痛哭，更何況感情上也遠不是那般親厚。
盛清芸總覺得事情，應該要再細細的查一查。
“爹爹，曄兒呢？”盛清芸突然問。
盛鼎昌知道是她將盛曄帶走的，自然是可以問上一問的。
盛鼎昌低著頭，仿若是老了好多歲一般，道，“他又發病了，你先莫要看了，怕是會傳染的。”
這麼嚴重嗎？
盛清芸對盛曄的情況也無興趣，這就去看了崔媽媽那一邊。
崔媽媽的確是過世了，且是自刎。
所有的下人都說，崔媽媽是留在老太太的房中，突然間就這麼做了。
因為之前是沒有任何預兆的，所有人都是嚇壞的。
都嚇壞了？膽子這般小的嗎？盛清芸在心中嘲諷的笑著。
“小荷，來瞧瞧。”盛清芸道。
讓小荷去瞧著什麼？但凡是留在盛府內，時間長一些的下人都是知道的，小荷更愛吃喝，不愛其他。
扮作小荷的師辰君走了進去，細細的查過以後，搖了搖頭。
什麼線索都沒有。
從表面上來看，崔媽媽就是自刎的。
“還有一種可能啊。”師辰君見盛清芸沉著臉，顯然是不太相信的樣子，就忍不住的提醒了兩句。
盛清芸詫異的看向她，顯然是沒有想得到太多呢？
“就是說……”師辰君稍稍的靠近了盛清芸兩步，道，“有人提醒了崔媽媽兩句，使得崔媽媽震驚之餘，只有自刎才能解決問題。”
會是嗎？
盛清芸不過是皺了皺眉頭，顯然就認可這樣的說法。
在這個世道上，有什麼是不可能的呢？
“明白了。”盛清芸道。
如今在盛府中，是瞧不到什麼線索了。
盛清芸留在盛府，收拾著盛老太太的遺物時，就聽說蕭胤來了。
“我去迎迎吧。”盛清芸道。
“我過來了。”蕭胤大步的走到盛清芸的身邊，將她輕輕的擁住，“莫要難過了，都會過去的。”
“當然，再大的事情都是會過去的。”盛清芸不由得苦笑一聲，“宮中如何了？”
“都好。”
蕭胤不必說得太多，盛清芸可以聽得很明白的。
只要皇上在，宮中就不會有什麼情況的。
一切，都會如常。
盛清芸說起盛老太太的事情，又提到崔媽媽殉主之事，她的語氣是充滿著淡淡的失落，以及敬佩，可是她的眼中卻是深深的懷疑。
她是認為，事情另有異樣的。
“我陪著你一起收拾吧。”蕭胤忽道。
盛清芸向著他甜甜一笑，一起收拾好盛老太太的東西，便去雲汐閣休息。
他們這邊的一舉一動，自然是要被盛鼎昌知道的。
沒有例外，盛清芸也知道盛鼎昌的作為。
無論是在任何時候，他們父女二人對彼此都不曾真正信憑過，在這種時候更是了。
夜裡，有人出入盛府，進了盛曄的院子。
此事又能如何瞞得過盛清芸？盛清芸不過是想著要不要去過問罷了。
太子都快要倒了，難道盛家還能另立門戶？
怕是盛鼎昌將全部的希望都放在盛曄的身上，請進來的是大夫吧？
師辰君果然是替盛清芸打聽到了，請進來的是位太醫，為盛曄診病，但情況也是真的不太好。
不太好？那是有多不好？
盛清芸本不想去看望，但是她尚在盛府。
作為長姐，盛老太太病逝，盛鼎昌重傷，盛曄又臥床起不得，她自然是要主事的。
盛鼎昌自然是不願意將盛府的一切，都交給盛清芸，但是也沒有辦法，不是嗎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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直到盛老太太出殯後，盛鼎昌才勉強上朝，但是回來就又倒下了。
聽說是與人發生了爭執，但這也都是經常發生的事情，只道是沒有什麼特別的事情。
連蕭胤都說，無非是因為有人質問著盛鼎昌府上有內應，才會傷成這樣。
不過，皇上已經處理了。
盛清芸在聽到蕭胤的話後，最先想到的是皇上已經可以上朝，就代表安然無恙。
她親自捧藥，到了盛鼎昌的屋中，一副孝女模樣。
盛鼎昌會不知道了她的想法嗎？只不過是越來越無力了。
“你這個孩子。”盛鼎昌道，“你祖母屋中有一個小箱子，我是動不得的，聽說裡面都是給你們姐妹留下著的，你去看看吧。”
一個沒有動，而是催促著盛鼎昌先喝了藥。
盛鼎昌勉強將那苦極的藥喝進去以後，方道，“你去看看吧。”
“好。”盛清芸起身，正準備走出去時，就又被盛鼎昌叫住了。
這一次，又要說什麼？
盛鼎昌支支吾吾，半晌才道，“我，對不起你的孃親。”
盛清芸的心微微一痛，道，“爹爹好好休息吧，大哥快要趕回來了。”
“好。”盛鼎昌閉上眼睛，像是才剛剛放下心來似的。
待盛清芸出了盛鼎昌的臥室，回到福安閣以後，果然找到一個精緻的小箱子，裡面的東西不多，都是地契，這也不知道是盛老太太存了多少了，就等於透過盛鼎昌，交到她的手裡。
“大小姐，大少爺回來了。”
這麼快嗎？盛清芸在錯愕之餘，眼淚就止不住的流了下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