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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88章

簡長晴和小布丁吵完一架之後,依舊坐在原來的地方,沒有說話。傅念琛走到簡長晴身邊,輕輕地摟了摟她的肩膀,也走出了房間,去看小布丁了。

簡長晴其實也是第一次和小布丁出現這樣的矛盾,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從小就沒有爸爸在身邊,所以小布丁一直以來的表現都十分聽話,跟別說會有什麼過分的要求了。

但是現在……真的是她做錯了嗎?她是不是真的不應該這麼對小布丁?

傅念琛也不知道應該怎麼去安慰簡長晴,只好先找到發完脾氣的小布丁,先哄哄這個氣得像個小包子一樣的女兒。

小布丁雖然還是一個幾歲的小人兒,但是卻比同齡的小孩子們都成熟一些。傅念琛站在衣帽間門口,輕輕地叩響了門。

“小布丁,爸爸可以進來嗎?爸爸跟你說悄悄話來了。”傅念琛說完,老老實實地站在門口等著小布丁的回應。

果不其然,雖然小布丁對簡長晴生氣,但是也不會將脾氣遷移到別人身上,比如他這個一直在旁邊安靜看著的爸爸。

“進來吧。”小布丁的聲音還帶著很重的鼻音,也不知道是不是把臉埋到衣服裡了。

傅念琛輕輕地扭開了門,小布丁這樣的高度壓根兒就沒有辦法開啟燈,於是一時間,傅念琛也不知道小布丁在哪個方位。

“小布丁,爸爸可以開燈嗎?”

“嗯。”

傅念琛開啟了燈,黃昏時候只有幾米餘陽的衣帽間變得敞亮起來。傅念琛定睛一看,才發現小布丁原來坐在地毯上面,臉上的淚痕還沒有幹,有些惋惜地看著面前傅念琛為她準備的公主裙。

傅念琛走到小布丁的旁邊,和小布丁並肩坐下,也抬頭看了看那一排整齊的公主裙。

小布丁一定很想自己的媽媽變回以前那樣的媽媽吧,應該也很想去見一見自己最喜歡的艾莎女王吧……

傅念琛抬起手,輕輕地放在小布丁的發頂,說道,“沒關係的,小布丁,公主們會一直在城堡裡面等你的。”

“真的?”小布丁還是覺得難過,即使公主們還是會在迪士尼裡面等著她那又怎麼樣,媽媽又不準……

“可是我還是見不到啊,媽媽不讓。”小布丁想到這裡,眼睛裡面又開始蒙上了霧氣,撅著嘴巴,十分委屈。

傅念琛看著自己的女兒哭成這個樣子,心裡也覺得十分不好受。但是這又有什麼辦法呢?兩邊都是他心尖上的人,無論幫哪一邊,都說不過去。更何況,他還是個新手爸爸啊!

“別哭別哭,乖,小布丁。其實媽媽也只是緊張你,因為她只有你一個女兒呀,要是小布丁真的在迪士尼樂園走失了、不見了,那媽媽怎麼辦呢?”傅念琛勸道。

“可是……”小布丁還想說什麼,可是想了想好像又放棄了,“好吧,那我還是不去了。”

傅念琛看著面前這樣聽話懂事的女兒,只覺得十分感動,他將小布丁攬進懷裡,安慰著她。

“沒事的,小布丁。等你再長大一點,爸爸媽媽就帶你去看公主好不好?我告訴你哦,公主可是不會老的,她們永遠都那麼漂亮的。到時候小布丁還可以送花花給艾莎女王啊。”傅念琛說著,小布丁也重重地點點頭,不再哭了。

接下來的日子,簡長晴還是一樣,沒有對小布丁有絲毫的放鬆。即便簡長晴自己對於小布丁和自己吵架這一件事,還是覺得有些無措,不知道應該怎麼辦。但是簡長晴還是保持一開始的態度,對小布丁的管制沒有一點點放鬆。

因為簡長晴自己心裡知道,無論是怎麼樣都好,跟小布丁吵架也好,任何結局都會比小布丁有危險的結果好得多。

可是唯一不一樣的是,小布丁拒絕了簡長晴搬進自己房間的要求,簡長晴也爭不過,只好重新搬回了主臥。簡長晴的控制讓小布丁覺得很不自在,漸漸地,小布丁也開始了屬於自己的反抗。

簡長晴給她的時間限制被她所無視,而當小布丁要去幹什麼事情之前,若是簡長晴給了不允許的答案,小布丁還是會堅持己見。

在飯桌上,簡長晴偶爾會給小布丁夾的青菜和肉,都會被小布丁特意留在了碗裡。小布丁這樣的表現,讓簡長晴心裡面積鬱越來越多,讓她既難過,又失望。

傅念琛將小布丁的這一切無聲的反抗都看在眼裡,可是他知道,事情的根源,還是在簡長晴身上。小布丁雖然小,但是她也是一個有思想的人。被自己的媽媽這樣控制和反駁,誰又能不反抗?只是時間問題罷了。

這樣的對峙讓簡長晴的心都涼了半截,自己做了這麼多,其實就是想要去守護好自己的女兒。但是結果卻換來了女兒的反抗。簡長晴也知道自己的問題出在哪裡,可是她沒有辦法,她沒有辦法控制自己不去擔心這樣的事情。很多時候,心裡面想說的話脫口而出,就已經收不回來了。

傅念琛將這一切看在眼裡,在夜晚熄燈了之後,傅念琛和簡長晴相擁躺在床上,呼吸交織著。傅念琛輕輕地開了口,這些天以來,他一直都很想跟簡長晴聊聊這個問題,但是奈何簡長晴的神經實在是太緊繃,他根本就找不到屬於兩個人的空間。

“長晴,小布丁的事,我想跟你聊聊。”傅念琛伸手將旁邊的簡長晴撈進自己的懷裡,緊緊地摟著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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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嗯。”

“長晴,這段時間,你應該也不好受吧?其實我只是想說,我是小布丁的爸爸,我也會盡力保護好小布丁的,我不會讓小布丁出事的。我會跟你一直守護她的,你並不是一個人在努力。”傅念琛將這段時間裡面想要說的話都說了出來,心裡面也覺得輕鬆了不少。

“我知道,念琛,其實我都知道的。我也知道自己對這段時間是有些太緊張了,也知道小布丁會這樣其實也都是我自己逼出來的。但是我真的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,念琛,你知道嗎?我的爸爸媽媽是被我克死的……他們,他們都是因為我才會這樣的……”簡長晴說著說著,眼淚便應聲而下。

簡長晴父母的死,一直都讓簡長晴耿耿於懷。她永遠也沒有辦法忘記,那一天,簡大水在自己面前倒下的身影。他的身體漸漸地失去溫度,眼睛緊緊地閉著,再也說不出來一句話。

簡長晴永遠也忘不了,那一天,本應該是她的婚禮。和那個姓莫的男人的婚禮,最後,卻失去了自己的父親。

倒下之前的簡大海在簡長晴心裡面,就像是夢魘一般,蠶食著她的心神,讓她沒有辦法喘息,讓她覺得壓抑。

因為那個人是世界上最最疼愛自己的男人啊!

傅念琛皺著眉頭,終於知道這段時間簡長晴會變成這樣的症結所在了。原來這段時間,簡長晴真正防著的人,哪裡是傅老夫人?而是她自己啊。她擔心自己會像克死自己父母一樣,將小布丁也帶入深淵,永遠也沒有辦法抽身,所以才會加倍努力地愛護她、去保護她。因為簡長晴就連一個小傷口,也不想在小布丁的身上面看到。

傅念琛心裡面對傅老夫人的埋怨又多了一些,正是因為傅老夫人的一句話,才會讓他們一家三口都遭受了這樣的折磨。而最受傷害的,是他傅念琛這輩子裡面最愛的那個女人,是簡長晴啊。

傅念琛皺著眉頭,扶著簡長晴的肩膀,讓她面對著自己。簡長晴的眼淚晶瑩剔透,在窗外透進來的月光下更顯得楚楚可憐。傅念琛看著這樣的簡長晴,覺得自己心都漏跳了一拍。他很慶幸世界會給他送來這麼好的一個妻子,可是自己的出現,對於簡長晴來說,卻並不算是幸運。

因為有了他在身邊,簡長晴平白無故承受了更多的壓力和不安。也正是因為他,簡長晴才會常常以淚洗面,甚至還要擔憂著自己孩子的性命安全。

傅念琛心口疼得不行,他看著簡長晴的眼睛,直視著簡長晴眼睛裡面最深的恐懼,生氣地斥責道:“長晴,你怎麼可以有這樣的想法?簡家的事情,和你一點關係都沒有!如果真要怪的話,也應該怪我。是我害死了你的媽媽,也是我害死了你的父親,我才是真兇。如果你真的要找一個人負責,那你更應該怪我,而不是自己。”

簡長晴看著傅念琛的眼睛,腦袋裡面有些恍惚。當年的這件事,也是她和傅念琛分開的原因。也正如傅念琛所說,這一切,全都是因為傅念琛。她的父母會死,也正是因為傅念琛。可是所有的事情,也如同因果報應一般。要不是因為簡大水的惡行,這一切根本就不會發生,這是一場沒有意義的責任追究。

“不是的……”簡長晴看著面前的男人,輕聲道,“念琛,這幾天,我想要靜一靜。小布丁就交給你照顧了。我要調節一下自己的情緒。我不想再讓矛盾加深,也不想再想現在這樣,讓小布丁難受了。”

傅念琛也知道簡長晴是一個好媽媽,他應下了簡長晴的請求,重新將簡長晴擁進了懷裡,下巴擱在她的發頂。

簡長晴真的就像她所說的那樣,開始了調節自己的情緒。這些天,她儘量讓自己放寬心,儘量讓自己平穩下來。所有的事情都已經過去,現在已經不會再有人因為當年那件事情受到傷害了。

沒有了簡長晴的管束,小布丁也並沒有變得好受。因為她發現,簡長晴常常會迴避自己的視線。而當她做那些簡長晴說過不同意的事情時,簡長晴也只是笑笑,沒有說話。小布丁覺得,媽媽可能真的生氣了。

小布丁開始變得有些沮喪,一想到簡長晴可能不會再理她了,她就覺得有些難過。

傅念琛陪伴著小布丁,也看出小布丁有些憂慮。他帶著小布丁到外面花園裡面放風箏的時候,才開口勸慰身邊的小布丁。

今日的陽光正好,風箏也是小布丁最喜歡的那一隻。可是小布丁還是無精打采地,低沉地坐在一旁的休息區,看著面前的風箏也無動於衷。

傅念琛坐到小布丁的身邊,遞給她一個冰淇淋,“來,吃一個。前幾天你說想吃,媽媽不是不準嘛。沒事,爸爸帶你吃。”

小布丁皺著眉頭,從傅念琛手裡接過冰淇淋,看了他一眼,悶悶地說道:“謝謝爸爸。”

傅念琛看著小布丁愁眉苦臉的樣子,也知道她也不好受,於是便說道:“怎麼了?是不是現在突然發現了媽媽特別重要了?”

“才不是,媽媽一直都很重要。可是……”小布丁撅著嘴唇,硬是沒有說下去。

傅念琛哪裡不知道小布丁想要說什麼,無非就是不喜歡簡長晴那副處處緊張的樣子吧。

“你說的這些啊,爸爸都知道的。我也跟你媽媽談過了,她也答應了以後會儘量控制自己。其實媽媽也有自己的擔心和考慮,你知道嗎?”傅念琛眯著眼睛看了一下天邊的那朵雲,咬了一口手裡面的冰淇淋。

“嗯。”小布丁應了一聲,悶悶地啃了一口冰淇淋。

“其實啊,媽媽真的真的很害怕失去小布丁。她一直害怕啊,小布丁會像你的外公外婆一樣,永遠地離開了她。她很害怕會有壞人抓走小布丁,也害怕小布丁會像上次在劇組裡面的時候一樣,被壞姐姐關在小黑屋裡面。其實你媽媽最害怕的,就是奶奶會像之前那樣,搶走你,不讓你和媽媽見面。”傅念琛這樣說著,手還捏了一下小布丁的臉頰。

“那我知道了,我回去是不是就要跟媽媽道歉?”小布丁抬起頭,臉上的表情也有些明朗起來。

其實這些和簡長晴對峙的日子裡面,小布丁也十分不好受。她生氣的同時也覺得很難過,因為她傷到了簡長晴的心,傷得徹底。小布丁也知道簡長晴這次一定會對她很失望,但是卻不知道應該怎麼和簡長晴去溝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