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氏頓時像被雷劈了似了，鄂了下！
然後猛的雙手捂住臉，扭身撲倒在床上，痛哭起來。
可惜屋裡沒有會憐香惜玉的人，哭的再悽慘也沒人心疼。
“懶婆娘，你再嚎的擾人清夢，不用等生下來，明個就給我滾回王家村去。待你肚皮裡的娃兒出來，確定身子結實，腦瓜子聰明懂事，再回來！若不然，你一輩子甭指望回來！”
撂下這話，賀氏扭身出了屋子，徑直朝著隔壁劉長華的屋去了。
一個孩子的身體好不好，生下來就看得出來。
一個孩子聰不聰明，也就是幾個月的事兒。
可這等到嗷嗷待哺的嬰兒，下地行走，再到懂事？那豈不是黃花菜下肚，拉出來，都化為肥沃了！
賀氏的意思和被休回孃家有啥區別？
為了自個的往後，王氏只得是牙關緊咬著被子，即使哭得身子抽搐成一團了，也不敢再發出半點聲響。
隔壁屋子裡，隨之又傳來了賀氏訓斥劉河明的聲音。
“你個混賬東西，爹孃生你養你，是讓你在這些事情上糟蹋自己的？”
“家裡大把的活計等著你去忙活，你不好好幹，非得去外邊亂拱，糟蹋了錢不說，回頭染了見不得人的髒病，有你哭的！”
“……”
賀氏逮著劉河明就是嘰裡呱啦的一通訓斥。
然後才氣呼呼回了屋子。
賀氏以為因王氏大著肚子快臨產了，不方便，而劉河明正直年輕力壯，男人嘛，難免有些火需要洩一洩。
最近又因為劉長富婚事臨近，需要採辦的事兒，他經常要去鎮上。
所以去紅燈區尋姑娘洩火了。
屋子的桌上留著一盞豆油燈，劉老頭披著外衣，正坐在床裡面抽著旱菸。
瞅見賀氏進屋，他拔出嘴裡的旱菸杆子。
“老三跟他媳婦到底咋回事？這才回來幾天，咋就鬧騰成那樣？”他問。
賀氏進屋後，返身將門栓插上，走到桌邊倒茶喝。
聞言，輕哼了一聲。
“還能為啥？還不是夫妻被窩裡的那點破事，老三媳婦心裡有怨，就跟老三那鬧！”
“就為這？”劉老頭有點哭笑不得。
隨即，劉老頭想到啥，神色突然變了下，脫口而出：“老三該不是不行了吧？”
男人瞭解男人！
媳婦在跟前，哪個男人能憋著不動手動腳？
且，老三還那麼年輕！
正在倒茶的賀氏聽劉老頭這話，手中的動作一頓，狠狠的往地上連啐了好幾口。
“呸呸呸，瞧你，這說的啥晦氣話呀！”她惱道。
“我這不是擔心嘛！“哎，家裡沒一個能省心的！”
劉老頭說道，把旱菸杆子塞回了嘴裡。
其實在他心裡，只要不是不行，那就行。
老大屋的兩個孫子都是爭氣的，一個在鎮上做賬房學徒，轉正也就這幾年的事兒。
老二屋，雖然沒個男根，好歹孫女傻瑤是個有本事，既然沒男娃，往後只能讓傻瑤招婿上門，生的娃跟老劉家的姓，也是行的！
但想到老三屋的兩個孫子……
劉老頭暗嘆一口氣。
老大，老二，他都不擔心，現在最擔心的就是老三屋，只能指望著老三媳婦肚皮裡的這一胎是個好小子，這樣，等自己老兩口百年歸去，將來也有個有用的娃兒為老三養老送終！
那邊，剛才在隔壁屋罵劉河明和王氏夫婦，罵的嗓子快冒煙的賀氏，在喝了口茶後，舒服了些。
她抹乾淨嘴上的茶水漬，朝床邊走過來。
“王氏也忒不安分了，懷了身子火氣還這大，一到夜裡就纏著咱老三。”
“這女人懷了身子，前三後三這幾個月，碰不得。老三媳婦都當了幾回娘，能不曉得？”
只見賀氏在床邊坐下來，彎腰脫鞋子，一邊抱怨著。
“老三這媳婦啊，就是茅坑裡發大水，臭浪！都快臨產，肚子裡的娃兒隨時都有可能出來，咱老三顧忌著，就沒應她的求，惹惱了，她就擱那胡思亂想的瞎折騰。”
“咱兒子為躲清淨，才去了華小子那屋。哎！”
劉老頭靜靜的聽完，沉思了半響，才將嘴裡的旱菸杆子拔出來，將自己琢磨的說出來道：“老三和他閨女先前住的那倆屋，從他們搬出後，現在都還空著呢！明兒你讓他們拾掇一下，讓老三先在那屋住些日子，等老三媳婦生了再搬回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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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嗯，這事兒老三前兩日也跟我這提過了，說是王氏這胎的肚子有些大，他夜裡睡覺翻身老是碰到，怕給肚子碰壞了，所以想先分出去住。我當時沒應。”
說著，賀氏收拾收拾就上了床，扯過被子蓋在身上。
劉老頭點頭：“那你明兒讓人把那間屋子收拾出來，就讓老三先搬過去。”
“好，就照你說的辦。”賀氏道。
“你明兒去庫房瞅瞅，老三置辦的禮品咋樣了，齊全了沒。”劉老頭又吩咐。
賀氏沒有異議。
見著劉老頭沒再其他的吩咐，賀氏接過他手中的旱菸杆子放在床邊的小凳子上。又吹熄了凳子上的油燈……
剛躺回自己的被窩裡，一隻蒼老卻很有力度的老手伸了過來。
黑燈瞎火的，嚇了賀氏一跳。
“你個死老鬼，不睡覺作甚呢？”賀氏沒好氣的問。
黑漆漆的老布帳子裡面，劉老頭壓低了的笑聲，有幾分猥、瑣。
“孩他娘，要不，咱也折騰兩下？”
“一把老骨頭，也不怕骨頭折騰散架嘍！”
“嘿嘿，放心，你漢子我可是寶刀未老……”
劉老頭一雙粗糙的手，已經從賀氏幹扁的胳膊摸索了過來……
“你個老不正經的東西，沒羞沒躁……”
賀氏低咒著，佯裝抗拒了兩下，就被劉老頭給鉗制住了。
“嘿嘿，年輕那會子，你不就是稀罕我的沒羞沒躁嗎？要不，咋來這一窩的兒子閨女？”
“甭說了，不要臉！”
“嘿嘿，不說不說，咱用做的……”
就在隔壁三媳婦哭得要死要活的是時候，一牆之隔的婆婆賀氏，卻是朽木逢春……
對王氏來說，這是一個寂寞的夜晚。
對賀氏來說，卻是一個滋潤的夜晚。
而對身處老劉家四合院的劉鐵柱一家來說，這卻是一個充實的夜晚。
快到後半夜的時候，豆腐總算全部做好了。
將近十斤的黃豆子，做出了一桶豆漿，還有一大盆的豆腐。
劉月瑤把豆腐切成塊，全部裝進了木桶裡，用乾淨的井水浸泡著。
“娘，這裡的豆腐除了咱家留些吃的，你先給大武叔，大忠叔，吳伯，還有爺奶那，各送四塊，有剩下的，你再瞅著給村裡關係好的幾戶分一些。”劉月瑤分配道。
林氏認真的聽著，點頭道：“你大武和大忠家孩子多，消食的也快，咱可以多分幾塊！”
劉月瑤眯著眼睛笑。
“這豆腐都在這兒了，咋分就按照娘你的意思來，明兒上午給他們送去。”她道。
“至於給外公外婆的那份……”
劉月瑤看向了林成虎。
那邊，林成虎默契的不等劉月瑤把話說完，出聲道：“反正我明兒早起還要去一趟鎮上，我帶去就成！”
“成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