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子衿坐在紅坊咖啡廳內，一等就是三個小時。
從天亮等到華燈初上，再等到完全黑下來，城市進入黑夜。
她坐在最顯眼的靠窗位，路邊人來人往，都不禁被她的美貌吸引，要多看她幾眼。
然而她完全無視路人的目光，只是緊盯著門口，焦急地等待著那個人出現，哪怕她知道可能性微乎其微。
心中始終有一簇小火苗在燃燒，盼望著下一個走進來的就是他。
時間到了晚上九點，她面前的咖啡早已涼透。
服務員過來詢問她是否需要點餐，她才意識到自己早已飢腸轆轆。可是心情沉甸甸的，好像塞著一團棉花，她沒有胃口。
搖了搖頭，問他們幾點打烊。
“我們十點半關門。”服務員回答道。
十點半……林子衿望向夜色中燈火輝煌的白氏大廈，不知他現在在公司還是已經離開。
可以肯定的是，他一定知道她在這裡等待著他，只視乎他願不願意來而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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或者他連一分鐘都不願意給她吧。
她還在愚蠢地苦候什麼？
林子衿清楚地看到落地窗上自己失落的自嘲苦笑，為什麼……要讓自己變得如此卑微？
又一個多小時過去，白斯寒遲遲未現身，服務員抱歉地提醒林子衿要關門了，她只得離開走出餐廳，站在門口等。
服務員打掃完出來見到她，驚了一下，“你還沒走啊。”
儘管穿著厚厚的外套，但在幾度的天氣裡站了半小時，還是凍得林子衿小臉發紫，耳朵都凍僵了。無奈地搖了搖頭，苦笑了一下。
服務員默默心疼，讓這麼漂亮的女人等，什麼人嘛，要是他可捨不得。
“額，雖然不知道你在等誰，但我估計他肯定不會來了。都十一點了，別等了，早點回去吧，晚了不安全。”
“謝謝。”
可林子衿還是站在原地，一直等到十二點鍾，這一天過去，新的一天到來。
原本的熙熙攘攘的街頭，此刻只剩下她一個人孤獨的身影。影子被拉得很長。
嘴角一抹苦笑。
心沉入海底。
最後一絲火苗熄滅。
他，不會來了。
失魂地打了輛車回到公寓，剛到樓下正準備進去。
“叭——”一聲刺耳的喇叭聲，兩道刺眼的車燈明晃晃地照在她身上。
她伸手一擋，眯眼望去，駕駛座上一張冷漠俊美的臉。
白斯寒！
林子衿失望的心立刻湧起一股怒火，大步走過去，劈頭蓋臉道：“你終於捨得出現了嗎？你是故意讓我等？白斯寒，耍我玩很有意思？”
“我原以為你只是渣，沒想到你竟然是個縮頭烏龜。不敢見我？你害怕一個女人嗎？怎麼你也會理虧？”
她激動地質問一番，宣洩著幾日來堆積在心中的怨氣，但他只是淡漠地轉過頭來，眼神比初識更加冷漠。
林子衿的聲音戛然而止，心一下子就冰了。
這雙冷漠的瞳孔讓她懷疑之前的甜蜜只不過是自己幻想出來的，但凡他對她有過一絲真心，就不會眼裡毫無感情。
她的心拔涼拔涼。
“離婚協議。”白斯寒開口就是如此冷漠的四個字，聲音低沉無情，沒有一絲情緒。
林子衿咽了口口水，喉嚨發酸，“你就是為這個來的？”
“你不是說要當面給我？我來了，離婚協議呢？”
林子衿忽然窒息，笑了笑，“如果不是因為這個，你不會來吧。你在躲著我？”
“我很忙。”
“忙？藉口罷了。白斯寒，別把我當傻子。”林子衿恨恨地冷笑。
他不見她，她怨他。一見面，她就忍不住更恨他。
“不是傻子，那麼有些話就不用說的那麼直白，彼此都難堪，好聚好散。”
好一個好聚好散，曾經她是這麼想的，但當這四個字從他嘴裡說出來，林子衿無法忍受，更無法接受。
他怎麼可以如此輕描淡寫？
“這個半個月你對我好都是在演戲嗎？只是為了騙我上當？讓我喜歡你？前兩天口口聲聲說愛，耳鬢廝磨，今天卻冷漠得好像陌生人，白斯寒，你是不是沒有心？你是冷血的嗎？”
她無法忍受這莫大的欺騙，傷透了她！
“你不是第一天認識我。”他的語調沒有一絲起伏，猶如他的眼神，平靜冰冷。
“……”
所以他是承認了？
那她在失望什麼？難道她還等他否認？等他解釋這鐵一般的事實？
他已經做得如此絕情，她還抱什麼希望？太可笑了。
“離婚協議。”白斯寒重複。
林子衿笑了，笑得失望，笑的有些蒼涼。
激動的情緒，忽然就冷靜下來，平視著前方。
“哈……我在你眼裡就是一個好騙的傻子是吧？這一開始就是你計劃好了的。”
“我終於知道你為什麼不肯離婚了，呵，你不是不肯離婚，而是不能接受先提離婚的那個人是我罷了。”
“你白斯寒多麼驕傲的一個人，又怎麼允許被一個女人甩呢，是吧？更何況還是一個你討厭的女人。所以你設計了這個陷阱，想讓我喜歡你，然後你再甩了我，原來男人也有這麼心機的。”
“不過你失算了，我沒有對你心動。你在演戲，而我也是在演戲。”林子衿嘴上笑得諷刺，可只有她自己知道，這些話有多違心。
不過是一個已經失了心和自尊的人，可笑地捍衛著最後一點尊嚴罷了。
也許他已看穿她只是在嘴硬，但她就是想報復，就是想刺傷他。
“你以為我鬧著要見你，就是喜歡你？別自作多情了，我只是鄙視縮頭烏龜罷了。堂堂白氏集團總裁竟然躲著一個女人，說出去多可笑啊，我……”
“你說夠了沒有？”白斯寒不耐煩地打斷她，“我不是來聽你說這些廢話，離婚協議給我，後續的事情我會交給律師處理。”
林子衿的臉又白了幾個度。
這就是她見他的目的嗎？聽他說這些傷人的話，讓自己徹底死心。
這個男人讓她寒心透了。
不再留戀。
深吸一口氣，徹底絕望。
“好。”（未完待續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