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自量力。”
席城冷掃一眼席晟銘，全然不把他放在眼裡的狂妄，轉身離去的時候，幾乎不看一眼老爺子。
老爺子心裡的某個城牆，轟然倒塌。
他面色煞白，唇齒顫抖。
席城就如飛龍在天，無人能抵擋他的氣勢。
……
直到離開了老宅，林立仍然處於震驚的狀態。
車正往醫院開，他從後視鏡中看到，席城臉色無情地繃緊。
將相帝王，高深遠矚的凝重。
這麼多年，席城還是第一次跟老爺子說這些話。
看來，盛世的一場風暴，在所難免。
席城早已經離去，席晟銘還沉浸在他遺落的凜冽氣息當中，如同夢中驚醒，“爸，你都聽見了？那臭小子如今完全不把你放在眼裡。”
“爸，盛世還在他的手裡，你難道能放心嗎？”
到底是利益當衝，席年的事已成定局，席晟銘想著，倒不如趁這個機會把席城踹出盛世，前提是讓老爺子徹底對席城失望。
十五年前，席城的父親席耀陽協助老爺子管理盛世，人人都說席耀陽會成為盛世的第二把交椅，他作為席家的長子，卻從未被老頭重視。
那個夜晚，他藉口找席耀陽出來喝酒，結果，席耀陽所坐的車衝出高架橋，墜落江河……
人死了，還留下挪用公款，利益輸送等罪名落在頭上，席耀陽成為席家的恥辱。
可他是如何也沒想到，到頭來就算席耀陽死了，老爺子也不曾給過他一絲希望。
老爺子的眸漸漸縮緊，怒吼一聲，“給我滾出去！”
席晟銘怔住。
“爸？”
老爺子臉色如冰，大受刺激過後的狠戾，“滾！”
席晟銘灰溜溜地從席家離開，恨鑽入血肉裡蔓延擴散……
……
席城來到醫院的時候，徐瑤剛跟小諾諾從林念住院的樓層上來。
他眉眼深如神祗，尊貴的氣質渾然天成，令人難以忽視的存在。
見到他來，徐瑤露出絲笑，“忙完了？”
小諾諾衝到他身邊，抱住大腿，“爸比，你可算來了，我跟媽咪一整天就盼著你來。”
席城原先冰冷的面容如冰山劃開，嘴角掀起柔軟的弧度，“又在賣你媽咪了？”
相處了大半年，席城已經對他的性格瞭如指掌。
徐瑤笑得眉眼微彎，“算你聰明，不然又被他騙了。”
小諾諾露出被識破的潰敗。
媽咪跟爸比明顯同一陣線了！
果然……
他就像充話費送的。
席城揉揉寶貝的發，讓林立帶他出去吃點東西，小諾諾本來是不餓的，他卻接收到爸比的資訊，是想單獨跟媽咪待著，便配合地跟林立出去。
“餓麼？想吃點什麼？”席城往床邊一坐，徐瑤搖搖頭，抓起他的手，她的手纖細柔軟，摸起來滑嫩無骨般，能撫去他心頭的難堪。
她目光明媚，似乎看破了他隱藏起來的不快，“今天是不是被老爺子追責了？”
席年的事情鬧得那麼大，席晟銘就算壓著新聞不報，也必定會去老爺子那告狀，會發生什麼似乎都在意料之中。
“你就不能當做什麼都不知道？”
席城恰恰不喜歡她的聰明，這樣會讓她少許多愉快，平添煩惱，他的聲音低低的，甚至好聽，“既然我能走到這一步，便能料理好所有的後果，你不必為我擔心什麼。”
換做是以前，徐瑤或許不會。
再強大的人也需要溫暖和關懷，何況在他身上也有太多不愉快的過往。
徐瑤倏然一笑，“就不能讓我跟你分擔一下？好與不好，我都想知道。”
她加緊力度握了握他的手，就想讓他知道，她也能給他安全感。
席城的瞳孔加深，深深的看一眼徐瑤，壓不住眼底的驚喜和悅色，“既然我跟你在一起了，我只會讓你開心，其餘的，交給我消化。”
徐瑤的心漫開暖意。
她望著他，臉上全是掩飾不去的幸福感，席城的霸道，讓她無以駁斥。
……
林立跟小諾諾去了醫院附近的一家餐廳，將在席家發生的事情，全無錯漏地告訴了他，聽得小諾諾眸色一緊。
“太爺爺要為席年出頭嗎？”
林立眉頭緊皺，“畢竟是董事長的孫子，出了這事兒，作為老人的肯定難過，席晟銘倒是奇葩，想趁著這個機會陰boss一把。”
他發出一聲冷笑，“我看，為兒子取回公道是假，說到底還是為了私心。”
小諾諾啼笑皆非，“一個連自己弟弟都會對付的人，也不在乎兒子不兒子的，血緣關係對他來說，都是成功路上的絆腳石，一旦失去利用價值，那就屁都不是。”
林立訝異一個孩子的想法如此成熟，但想想也沒什麼奇怪的。
這段時間，他已經見怪不怪了。
林立一心為了席城著想，“如果董事長真的要換掉boss的話，只需要聯合其他幾個董事投票就行，小少爺，席年的事，席晟銘一定咬著不放，到時候就怕董事長迫於壓力，會真的放棄boss。”
“太爺爺不會。”
小諾諾看著林立，思忖了一番，提起十五年前的事。
林立對十五年前的事並不瞭解，他才入職六年，不過跟著席城這麼多年，對十五年前的事也知道個大概，而且公司裡也有零星的傳聞，說席城的父親當年瀆職不說，還挪公款，從中收取利益……
小諾諾似乎明白了……
難怪之前席年那麼做，爸比的反應那麼大。
看來，十五年前的事不但事關爸比，還事關整個席家。
“今天的事你別告訴我爸比，免得他多心。”小諾諾提醒道，林立頷首，“我知道。”
回到別墅，小諾諾第一時間鑽回房間，對十五年前的事深入調查。
第二天，他沒去學校，而是去了私人別墅。
喬默和流雲都在。
一大早的，兩人已經起來圍著周邊的公路跑了兩圈。
小諾諾找他們交代了一下任務事項，喬默大驚，“老大，你這是要趕盡殺絕啊？”
小諾諾眸光閃過寒芒，冷哼，“席晟銘那老東西可不會對我爸比仁慈，席年被廢，他肯定會報仇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