戰擎淵挑眉，語氣涼薄矜貴。
“我是哪種人？”
楚慕語長這麼大還沒吃過這方面的虧，向來只有她佔別人便宜的份兒，哪有反過來的道理？
抬起手背蹭了蹭酥麻的唇，她怒從心頭起，惡向膽邊生，暫時忘記了戰擎淵尊貴的身份，“就是那種吃著鍋裡還望著盆裡的……”
戰擎淵瞧著她嫌棄的動作，眼神冷的像是淬了冰。
陰測測的打斷她未盡的話語，“既然你這麼誇我，如果我現在收手，豈不是讓你失望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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楚慕語呼吸一窒，像是被天敵盯上的小動物般不敢妄動，十分後悔自己的直言不諱。
雖說她猝不及防的丟了本打算留給墨雲端的初吻，但丟了就丟了，為此惹怒戰擎淵實在不怎麼聰明。
倒不是她的智商突然下線，而是因為朝夕相處的幾日以來，戰擎淵在她面前由於種種原因，並沒有完全表現出傳言中心狠手辣的一面。
有意無意間，導致她稍稍放鬆了警惕……
可那場音樂會上的夜襲，隔天登在報紙上的訃告，以及他要麼下落不明，要麼死無全屍的前幾任未婚妻，人人都是曾經存在於世上的鮮活生命。
和那些人相比，她和戰擎淵的相遇本就糟糕至極，又在小木屋裡仗勢欺人把他得罪了個徹底。
除此之外，還拒不交代那個雨夜所發生的一切，樁樁件件都遊走在作死的邊緣。
這麼想來，戰擎淵直到今天還沒把她人道毀滅，肯定是真愛——個鬼啊 ，肯定是很需要她的醫術來續命了！
頃刻間掌握這其中的關鍵，楚慕語琢磨了一下自己繼續活下去的價值，小心翼翼的獻媚道：“戰爺，是我錯了，我怎麼能和溫暖相提並論呢？”
說著，她悄悄打量戰擎淵的臉色，“您罰也罰過了，放我回去吃飯好不好？”
戰擎淵冷哼一聲：“不好。”
楚慕語忍氣吞聲，臉上保持著虛偽的假笑，壓著火氣問：“那您想怎麼著？”
戰擎淵看慣了她這陽奉陰違的尊敬，又最看不慣她這陽奉陰違的尊敬。
抬手攥住她的手腕，他不耐煩的瞥了四周侍立的傭人一眼，揮手把桌上的碗盤杯盞全都掃落在地。
一片噼裡啪啦的破碎聲中，傭人們聞風喪膽，落荒而逃。
華麗空曠的餐廳裡，他不由分說的把楚慕語扯到身前，一腳踹開身後的椅子，以一種侵略性的姿勢俯身看她。
宛如即將捕獵前的野獸，正在戲耍逃脫不得的獵物。
後腰被桌子的稜角硌的很疼，楚慕語無處可逃的向後仰去，細長的眼眸對上男人灰色無機質的瞳孔，纖細的手指悄然握住藏在袖口裡的手術刀。
她不知道戰擎淵這是發的哪門子瘋，又或者溫暖在他心中的地位相當重要，重要到經不起一句玩笑。
但她還不想死，就算是戰擎淵想要她的命，也別以為她會束手就擒。
“戰爺，咱們有話好好說……”
餐廳內外一片寂靜，唯有她微微戰慄的餘音。
楚慕語心跳的飛快，說不清是著迷於男人危險的俊美，還是把他當成了生死大敵。
隨著她膽戰心驚的討好，男人修長的手指輕撫上她的臉頰，玩味的審視小狐狸變幻莫測的神情。
她看似已經服軟，眼中卻還藏著躍躍欲試的光芒，讓他突然很想看一看，當這雙眼眸真正黯淡下去，又會是怎樣的景色？
這個念頭在心中一閃即逝。
下一秒，戰擎淵隨心所欲的啃噬著她的唇，動作比之前更加殘酷，轉瞬間嚐到腥甜的血氣。
楚慕語心涼了半截，徹底放棄了求饒的打算。
她還不打算從抱枕轉職為情人，袖口處寒光閃閃，露出手術刀鋒利無匹的刀刃。
此時此刻，兩個的距離近的快要淪為負數，哪怕是最細微的動作，都瞞不過戰擎淵的眼睛。
他意猶未盡的舔了下唇角的血跡，漫不經心的捏住她作亂的右手，指尖劃過手術刀銀色的刃。
兔子急了還咬人，何況被他壓在身下的是只名副其實的小狐狸，難免要亮亮爪子。
可惜，這樣的掙扎於事無補，只能給征服的過程增添情趣。
費了點力氣把她的雙手反剪在背後，他用滴著血的指尖描繪著她的唇，欣賞她多出來的一抹豔色，語氣慵懶的問：“楚楚，你想做什麼？”
“……我想嚇唬您一下，不過看來是失敗了。”
楚慕語嘖了嘖舌，嚐到戰擎淵血的味道。
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，這個人不僅是體溫偏冷，連血的溫度都不怎麼高。
像是驚奇於這個發現，她學著他的樣子舔了舔唇，眼神活絡的笑道：“您喜歡我擦口紅的話，吩咐一聲就是了，何必搞得這麼驚悚，再說您都不覺得疼？”
“疼？”
戰擎淵低眸看了看傷勢不輕的指尖，波瀾不驚的平靜：“還好，習慣了。”
他的語氣如此自然，反倒是讓聽的人暗暗心驚。
楚慕語原本打算找機會給他來個斷子絕孫腳，這會兒卻突然沒了主意，吞了吞口水輕聲說：“戰爺，我是站在您這邊的，您能不能高抬貴手放我起來，讓我更方便的認識到自己的錯誤？”
眼看著她眼中的光芒亮的跟個小太陽似的，戰擎淵皺了皺眉頭，轉念覺得生動活潑的楚慕語也很有趣。
這個家從若干年前就安靜的像個墳墓，帶她回來也是一時興起，效果卻是顯而易見。
帶著血跡的手指自得其樂的在她臉上塗塗畫畫，戰擎淵稜角分明的五官俊美冷漠，暴戾的情緒漸漸平復，“說說，錯在哪了？”
楚慕語心說男人心海底針，這讓她上哪猜去？
不過溫暖八成是戰擎淵的逆鱗，她不著痕跡的略過這茬兒，十分誠懇的胡說八道：“我不該在外面惹事，不該探望楚南陽，不該想著逃跑，不該讓您一個人過情人節……”
她羅裡吧嗦的說了一大堆，發現戰擎淵的神色好看些許，連忙加大力度狂吹彩虹屁：“總之，都是我的錯，您想怎麼懲罰都可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