幸好如此。
如果這個人真的冷血無情，是個徹頭徹尾的反社會瘋子，這個世界又會變成什麼樣子？
危險的念頭在腦海中一閃即逝。
蘇白望著墨雲端修長雅緻的背影，硬生生的打了個冷顫，不敢再深思下去。
靜默無聲的做好保鏢的分內之事，他謹慎的守在墨雲端半米之內，一起送白沐沐離開。
不等一行人離開大廳，一道冷冰冰的嗓音在不遠處響起。
“站住！”
顯然，她叫住的是墨雲端和白沐沐，卻成功吸引了大廳中所有人的注意力。
楚慕語跟著看過去，發現開口的不是別人，正是八位大佬中唯一的年輕女性——好像是叫蕭雨柔來著。
此刻，這位氣場十足的冷豔小姐姐無視眾人，不假思索的朝著墨雲端走去。
之後，她再次開口道：“墨教授，你已經有了讓人欽佩的名譽和地位，卻一心想著追求更多，不願在他人身上浪費一點時間，對危在旦夕的人棄之不顧……”
說到這裡，蕭雨柔垂在身側的手壓抑不住的微微顫抖，半晌沒能說出下句話來。
如果不是場景和人物都不對勁，楚慕語認為這很像是某位明星的真愛粉，在偶像人設崩塌的一瞬間，難以自已的憤怒和失望。
果然，蕭雨柔沉默片刻，揚起下巴一字一句的說：“墨雲端，你太讓我失望了！”
眾目睽睽之下，把話說到這個份上……
楚慕語和身邊的尹星輝對視一眼，表情各有各的複雜。
被人當面diss，即便是墨雲端的涵養，也忍不住蹙了蹙眉頭。
“蕭小姐，我從未要求你對我抱有希望，能不能請你不要用一廂情願的想法來苛責我？”
蕭雨柔眸色閃爍，針鋒相對的冷笑道：“一廂情願……呵，我承認你是個天才，但你根本稱不上什麼英雄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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墨雲端眼神漠然的審視她，神色平靜的讓人心驚：“你說得對，我從來都不是什麼英雄。”
“算了，隨便你！”
蕭雨柔別開眼去，轉身在人群裡巡視一番，快步走過去把楚慕語扯了出來。
躺著也中槍的楚慕語：“？？？”
和她同樣一腦袋的問號的，還有紅著眼眶的白沐沐。
完全不能理解楚慕語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，她下意識的朝著身邊溫文爾雅的男人看去，想要得到一個可以讓她安心的回答。
然而，墨雲端的目光並沒有落在她的身上。
他皺眉看著眼前的一幕，溫潤的嗓音難辨喜怒：“蕭小姐，你這是要做什麼？”
“她不是你的實習生嗎？既然你墨教授不肯去，我只好代你去，順便讓她把整個過程記錄下來，看你究竟能不能問心無愧！”
聽著蕭雨柔擲地有聲的發言，楚慕語試探著抽回自己的手腕，不打算配合對方的行動。
在這短短的幾分鐘裡，白沐沐看她的眼神已經冷得厲害。
要是再不識趣的跟著去，沒準不蘸醬油都能把她生吃了，惹不起惹不起。
“你幹嘛？”
察覺到楚慕語的小動作，蕭雨柔睜大美眸回頭看她，“按照所裡的規矩，我有資格指派你跟著去，而且你和病人都是女孩子，真的能和墨雲端一樣坐視不理？”
這番義正言辭的質問讓楚慕語無言以對。
於公於私，她對那位仗勢欺人的許黎都沒什麼好感，並不認為自己有拯救對方的必要，更何況她原本就做不到。
眼下，雖然她不喜歡蕭雨柔的道德綁架，但也不好和對方當眾翻臉。
早知如此，她還不如答應徐哥的邀約，這回身不由己的過去，大概是拿不到一萬塊的酬勞了。
越想越認為虧得慌，楚慕語理直氣壯的叉腰：“要我跟著去可以，獎金怎麼算？”
“……”
此言一出，眾人紛紛沉默。
並且懷疑墨教授是不是把心思都用在學術上，以至於缺乏看人的眼光……
放著那麼多溫良恭儉讓的實習生不要，非得挑這個鑽到錢眼裡去的？
而且能跟著蕭雨柔出去見習，本身就是求而不得的好機會。
就算楚慕語沒這個自覺，難道還看不到旁邊這些實習生們嫉妒的捶胸頓足，恨不得立刻代替她去？
短暫的冷場過後，蕭雨柔不屑的收回手，“一千塊，由我私人給你。”
楚慕語瞄著墨雲端眉眼間的不悅，勉勉強強的自我安慰了一番。
一萬塊的十分之一……總比沒有要好。
“成交，我們走吧。”
蕭雨柔對只認錢的楚慕語失望透頂，連個多餘的眼神都沒有施捨給她，轉身意氣風發的向外走去。
路過白沐沐身邊時，她冷豔的小臉柔和幾分，低聲催促道：“還不跟上？”
白沐沐完全沒料到這種展開，猶豫不決的看了看墨雲端。
現在的情況是蕭雨柔當眾踩了墨雲端的面子，她去也不是，不去也不是。
早知道這麼麻煩，她倒是寧願蕭雨柔別多管閒事。
“……走吧，我陪你過去看看。”
正當白沐沐眼淚汪汪的拿不定主意，墨雲端溫文爾雅的對她笑了笑：“別擔心，我和蕭小姐只是在學術上有不同見解，不是你想象中的敵對關係，你不需要因此為難。”
輕描淡寫的一句話，不僅讓白沐沐破涕為笑。
連冷著臉的蕭雨柔都垂下眼眸，心中平添幾許複雜。
她的確不能理解墨雲端的冷漠，但是剛剛一氣之下說了那麼過分的話，說不後悔那是假的。
他越是這樣從容不迫，越是顯得她無理取鬧……
很快，一行四人的身影出現在研究所外。
除了身為保鏢的蘇白以外，眾人坐進蕭雨柔的車子，開著導航向目的地出發。
倚著車窗看向道路兩旁的風景，楚慕語裝模作樣的沉吟不語。
實際上則暗戳戳的透過後視鏡，監視後排座位上白沐沐和墨雲端的動靜。
這會兒，白沐沐找到狀態，嗓音沙啞的和墨雲端訴說著她和許黎的友情。
說到動情之處，時不時抬起手抹一抹眼淚，擔憂的輕咬下唇，看起來相當的楚楚可憐。（未完待續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