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女傭沉默片刻，用一言難盡的小眼神望向睡眼惺忪的楚慕語。
片刻過後，她十分耿直的開口：“少夫人，您明明睡得很香。”
楚慕語啞口無言，“……好吧，那你就說我獨守空房，輾轉反側，最後落寞可憐的睡了，總之怎麼慘怎麼說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
“沒什麼可是，這是為了你我二人的睡眠質量著想。”
楚慕語懶洋洋的縮回被窩裡，閉上眼睛有氣無力的吐槽：“除非你一會兒還想過來問我做了什麼夢，否則就按我說的去做。”
小女傭點了點頭。
離開房間回到大廳，她按照少夫人的說法描述了一番。
細節生動的彷彿親眼所見，憑空虛構出一個孤枕難眠的深閨棄婦，嚶嚶嚶的滿床打滾。
這樣的答案取悅了陰晴不定的戰擎淵。
他輕描淡寫的嗯了一聲，果然沒再找楚慕語的麻煩。
……
次日，楚慕語難得在穿著打扮上費了些心思，興致勃勃的去研究所報到。
一進大廳，迎面撞到了提前來實驗室工作的蕭雨柔。
瞧著冷豔範的天才學者漸行漸近，楚慕語有點好奇許黎的下場，不過還沒有好奇到追根究底的程度。
本打算就這樣擦肩而過，對方卻叫住了她：“等等，我把約好的工資給你。”
楚慕語有點驚奇的挑了挑眉頭。
沒想到蕭雨柔說話算話，真打算自掏腰包的給她發工資。
送上門的錢，不要白不要。
拿出手機和對方掃了個碼，楚慕語心情愉快地聽著到賬的提示音，“謝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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眼看楚慕語收了錢就走，蕭雨柔糾結的皺了皺眉頭，最終還是什麼都沒有說。
這一幕看在四周的實習生眼裡，眼睛裡齊刷刷的燃起憤怒的火花兒。
由於楚慕語沒有對研究所裡的女神蕭雨柔卑躬屈膝，他們自動組織了個山寨版的復仇者聯盟，準備給她點厲害瞧瞧。
……
墨雲端的實驗室裡。
楚慕語舒舒服服的倚在沙發裡，順便玩消消樂打發時間，等著男人準時出現。
眼看著一行星星啪的消失，她得意洋洋的抿了個笑，聽到實驗室大門開啟的聲音。
想著昨天和墨雲端的不歡而散，她心中惴惴的抬眸看去。
出現在面前的，卻不是溫文爾雅的青年教授，而是個滿臉痘痕的實習生。
這位內分泌紊亂的小夥子雄赳赳氣昂昂的拎著把掃帚，二話不說的遞到她面前。
“按照研究所裡的規矩，走廊由實習生們輪流打掃，今天輪到你了。”
“……好說。”
楚慕語笑了笑，不以為意的接過掃帚，“我負責哪條走廊？”
“不是哪一條，是一層樓。”
小夥子面無表情，臨走前還不忘恐嚇她：“認真點，做的不好要怪你的導師教導不嚴，你也不想讓墨教授因為你受到批評吧？”
當然不想。
在心中給出回答，楚慕語任勞任怨的拿著掃帚起身，沿著走廊的一邊開始打掃。
好不容易打掃完一半，另一個沒見過的實習生端著碎紙機裡的盒子，哎呦一聲跌倒在楚慕語面前。
剎那間，滿天的紙片如雪花般紛紛散落，噼裡啪啦的掉了楚慕語一身。
低眸看著還要再重新掃過的地面，楚慕語的眼神逐漸變得險惡，揮舞著掃帚在始作俑者身上掃了兩下，準備把他當成不可回收的垃圾一樣就地掃走。
雖然她不介意重新打掃一遍，卻很介意一分一秒流逝著的時間。
再過不到半個小時，墨雲端會準時出現在實驗室。
而她今天又特別穿了套矜貴精緻的衣服，怎麼能錯過刷好感度的最佳時間？
“學妹，不好意思，麻煩你收拾一下，我還要趕著給教授送報告呢！”
說著，實習生哎呦哎呦的從地上站起來，露出一個不怎麼真誠的笑容，一瘸一拐的走遠了。
楚慕語唉聲嘆氣，認命的拿著掃帚繼續耕耘。
好不容易收拾好這個爛攤子，又一位生面孔迎面走了過來。
這位比之前那位更加誇張，手裡端著一瓶奇奇怪怪的溶液，失手掉在楚慕語剛剛掃完的地面上。
墨綠色的液體灑了一地，味道難聞不說，粘稠度還像極了膠水，延展性很好的在地面上蔓延開來。
“學妹，不好意思……”
“慢著！”
楚慕語面露狐疑的打斷了他的話，鏡片後的眼眸微微眯起。
實習生尷尬的笑了笑，在她明察秋毫的視線下瑟瑟發抖，演技很差的磕巴著：“學妹，我還有事……”
“你有沒有事，關我什麼事？”
楚慕語看出這小子心裡有鬼，態度強硬的把掃帚塞進他手裡，“收拾乾淨，否則別怪我投訴你欺負新人！”
實習生縮了縮脖子，若有似無的回頭看了眼空蕩蕩的走廊，十分不情願的點了點頭。
總算擺脫了這份差事，楚慕語大搖大擺的離開走廊，眼尾的餘光在兩邊的實驗室裡悄然瞥過。
果不其然，看到了幾個鬼鬼祟祟的身影。
意識到自己可能成為了某些人的公敵，楚慕語在接下來的一整天都謹慎小心，躲過各種千奇百怪的偷襲。
這些人之所以如此大膽的原因，是因為研究所的院長剛剛有了重大突破。
包括墨雲端在內的所有教授都前往探討，足足一天都沒有見到人影。
沒了各自導師的壓制，實習生們百無禁忌，不斷給楚慕語設下一個又一個圈套，可惜一個都沒能成功。
黃昏時分，楚慕語站在窗邊欣賞夕陽。
橘紅色的光芒從窗外傾瀉，將她的身影拉的很長。
為了答應蘇白的條件，她和墨雲端約好了十五日的期限，算一算已經過去了兩天。
聽說院長的研究成果非常厲害，遇到的難題自然不能輕易解決。
如果接下來的十三天都如同今日一般，她留在這又有什麼意義可言？
站在距離墨雲端最近的地方，卻不能越雷池一步。
這種滋味她很多年前就受夠了，寧願孤身一人逃離江海。
那時候……
她年少氣盛，羽毛未豐，甚至沒有想過要活著回來。（未完待續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