墨雲端背對著她的修長身影頓了頓，開啟辦公室的門走進去。
接下來的十分鐘，楚慕語望眼欲穿的躲在角落，生怕孫老頭會在某個瞬間跳出來對她進行毀滅性打擊。
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，她心裡越發的七上八下，琢磨著是不是該效仿一下古人的負荊請罪，免得被噴成豬頭模樣。
然而不等她把想法付諸實施，面前不遠處的辦公室房門開啟，傳來一道通情達理的聲音：“墨教授，您的時間多麼寶貴，這點小事打個電話過來就好，竟然還特意跑來一趟。”
“這是必要的，我知道孫老您在學術方面非常認真，出現這樣的問題是我不夠謹慎。”墨雲端菲薄的唇角噙著歉意的微笑，溫文爾雅的道：“還請您原諒我的過失。”
“不不，您這話言重了，其實我也很驚訝這樣的論文竟然會是一個小丫頭的手筆，只是當時大喜過望，忘了詢問這件事。”
聽到這裡，楚慕語藏在半人高的花瓶後面，探頭探腦的望過去。
嗯？
這個和顏悅色的老人是誰，為什麼穿著和李老頭一樣的衣服，連走路都是一樣的姿勢？
“啊，楚同學，事情的起因經過墨教授都和我說過了。”說話間，樣貌酷似孫教授的老人一臉和善的走過來，半點沒有發飆的意思：“下次別再這麼粗心，有什麼事情直接找我說就好，何必麻煩墨教授特意來這一回。”
楚慕語受寵若驚的眨了眨眼睛，“對不起，都是我的錯。”
“哈哈，也沒你說的這麼嚴重，好了好了，這件事就算了，下星期你再補交一份論文過來，我會酌情評分的。”
說完，老人樂呵呵的笑著擺了擺手，親自把墨雲端送到這裡，轉身又回辦公室去了。
墨雲端若無其事的側眸看她，“回去麼？”
楚慕語心虛的瞥了瞥還沒走遠的孫老頭，又看了看近在咫尺俊美如玉的男人。
心中想著拒絕，身體卻擅自做主，控制著她點了下頭。
“……嗯。”
前往地下停車場的路上，楚慕語走的膽戰心驚。
時不時做賊一樣環顧四周，儘可能的和墨雲端保持距離。
如果說楚南陽是醫科大學的籃球校草，那麼墨雲端就是大名鼎鼎的高嶺之花。
她和楚南陽走得近就已經很引人注目，經常會有女生投來莫名敵視的目光，千萬不能再染指墨雲端了。
就這樣，兩人花了一點時間，一前一後平安無事的到達了停車場。
站在空空蕩蕩的建築物里長出口氣，楚慕語跟著墨雲端來到車前，自覺坐進了賓利的後排。
車門關上，她忍了又忍，還是壓抑不住心底的好奇：“你和孫老頭都說了些什麼？”
即便是實話實說，孫老頭的反應也太慈眉善目了一點，讓她簡直懷疑對方是不是垂涎了墨雲端的美色。
墨雲端淡淡抬眸，從後視鏡裡注視著她的舉動，風淡雲輕的解釋道：“我說你早上起得太急，錯拿了我的檔案。”
嗯……
嗯？
楚慕語愕然的沉默片刻，心說難怪孫老頭突然對她和顏悅色，還笑得那麼噁心，八成是誤會了她和墨雲端的關係。
不過看墨雲端的態度，大概是沒意識到他的解釋有多麼惹人遐思。
好在孫教授專注教學三十年，大概不會把她和墨雲端的‘關係’公之於眾，她也能繼續隱姓埋名的在大學裡混日子。
悄無聲息的放下心來，楚慕語閉目假寐的窩在真皮座椅裡，試圖透過裝睡來解決她和墨雲端之間無話可說的尷尬境地。
不巧的是她剛剛閉上眼睛，衣兜裡的手機就不甘寂寞的聒噪起來。
看了眼來電顯示，她不假思索的接了電話：“楚南陽？”
話筒中傳來男人低沉的嗓音：“是我，你在哪裡？”
“我在回去的路上……”聽出楚南陽語氣不對，楚慕語皺了下眉頭：“怎麼了？”
“沒什麼，想著你還沒回去的話，順便載你一程。”
“真是讓我感動，不過你快回家吧，看天色又要下雨，你今天沒帶傘吧。”
“還說我呢，你還不是一樣。”
放下手機，楚南陽發動車子，緩緩開出了停車場。
他在車裡等了將近一個小時，本想做她的專職司機送她回去，卻意外看到了出乎意料的場景。
這麼說來，那篇論文的確是出自墨教授的手筆。
所以，楚慕語和墨教授之間，到底是什麼關係？
……
心有慼慼的保持著沉默，楚慕語和墨雲端一同回到墨家。
考慮到這種場面往往會讓墨果兒出離憤怒，她有意無意的加快腳步，營造出她和墨雲端親密無間的假象。
她的小動作沒能瞞過男人的眼睛。
墨雲端沉吟一瞬，線條好看的唇角微微勾起，不著痕跡的淡淡道：“果兒最近在忙下個月的演奏會，白天基本上不會在家裡。”
略感失望的退開半步，楚慕語生硬的道了句謝，一如往常的回房間休息。
關上房門坐在自己的床上，她花了點時間平靜複雜的心情，拿出手機端詳片刻，沒有呼叫通訊錄中內容，而是一個一個的輸入了一串號碼。
不管她決定留下還是離開，在那之前都必須要把墨雲端的五十萬還清。
正如她一直清楚的那樣，墨雲端是天生適合搞學術的人類精英，而她，最多算是動手能力比較強，靠著膽大心細積累起些許服務於社會黑暗面的名聲，無論從任何角度，都無法和墨雲端相提並論。
指尖敲擊螢幕按下通話鍵，那邊很快傳來陌生男人的聲音，不悲不喜的沒什麼情緒：“楚，你回國了？”
“是啊，我想知道最近有沒有什麼適合我的工作，訂金在十萬塊左右的那種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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向後仰躺在舒服的被子裡，楚慕語笑眯眯的補充道：“抱歉，最近手頭有點緊。”
“好吧，有一份工作很適合你，我原本想自己去的。”那人想了想，“預定時間是三天以後，我會再把時間地點另外通知你，老規矩抽三成，有問題麼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