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樣的邀請發生在江海任何一處酒吧裡，都是理所當然的。
但是由墨雲端親口說出，給人的感覺近乎驚悚。
以至於連楚慕語都盪漾不起來，壯著膽子伸手摸了摸男人的額頭。
她的體溫在女孩子裡算是偏高的，此時此刻，還是墨雲端的熱度更勝一籌。
總算為男人詭異的舉止找到合適的理由，楚慕語戀戀不捨，咬著牙從墨雲端的襯衫裡抽回了手，“墨雲端，你在發燒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
“……誒？”
“交給蘇白的藥，需要用人體實驗確定使用劑量。”
也就是說——
楚慕語黑眸微眯，一瞬間皺緊了眉頭，“你用自己做了實驗？”
墨雲端漫不經心的嗯了一聲，“本來想用蘇白的，但他和妹妹同父同母，體內很可能有相反的抗體，由我來做比較合適。”
“之後呢？你會不會有事？”楚慕語緊張兮兮的凝視他，“我要送你去醫院嗎？”
“沒關係，發熱只是排斥反應，我注射了很微小的劑量。”
言簡意賅的給出交代，墨雲端低眸看著有了摺痕的襯衫，風淡雲輕的問：“不繼續了麼？”
“繼續什麼……”
楚慕語哪有心思想那些風花雪月，順著墨雲端的目光看去，總算明白他在暗示些什麼。
雖然不知道墨雲端是不是神志不清，但是如果她趁人之危，今晚的確有得手的可能性。
然而……她這些年的念念不忘，又怎麼可能僅僅是饞他的身子而已？
沉默著給予回應，楚慕語猜不透這究竟是墨雲端對她的試探，還是什麼關於人性的測試，沒準兒在哪裡藏著攝像機？
悄咪咪的四下張望，她的懷疑有理有據，源自於墨雲端在學生時代，曾經單方面對她做出慘無人道的實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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具體方法是把九歲的她和甜甜圈單獨放在一起，告訴她那些是買給墨果兒的，暗中觀察人類小女孩脆弱的自制力……
當時，她十分機智的把甜甜圈上的糖霜偷偷舔掉，原樣擺回盒子裡，裝出無事發生的樣子。
殊不知，她的所作所為都落在了墨雲端的眼裡。
突然回憶起丟人的黑歷史，楚慕語頓時心塞不已。
垂頭喪氣的變成一朵陰鬱的黑蘑菇，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算了。
就在此時，電梯門叮的一聲開啟。
楚慕語如蒙大赦，逃命似的跑了出去，準備和墨雲端就此分別，各回各家。
漫步在公寓樓下的小路上，微涼的夜風讓楚慕語迅速冷靜下來，想起墨雲端還在發燒，不能讓他獨自開車回去。
把告別的話咽回肚子裡，她任勞任怨的拿過墨雲端的鑰匙，暫且充當他的保鏢兼司機。
車內，二人很有默契的保持著沉默。
楚慕語幾次三番的從後視鏡裡偷看後排座位上的男人，而後者正側眸望著車窗外一閃而過的夜景。
察覺到這似乎是個不錯的時機，楚慕語猶猶豫豫的開了口：“墨雲端，你可不可以幫我做點東西？”
以戰家大佬的身體情況來看，即便她從師父那拿到藥方，也不過是起到拖延緩解的作用，並不能真的將他治癒。
墨雲端回眸瞧著她，“你說，我在聽。”
楚慕語糾結的沉吟片刻，“我不知道該如何形容，總之，大概可以透過血液分析出問題，如果你同意，我會想辦法去弄點血來。”
聞言，墨雲端眸光微沉。
他沒有追問那個人究竟是誰，而是提出了似曾相識的要求：“五毫升，我會試試看的。”
“好，給我一點時間。”
想起戰爺對他的血嚴防死守，連染了血的衣服都會由奧古斯丁親自燒掉。
楚慕語頓時覺得壓力山大，卻還是有鋌而走險的必要。
雖然也可以直接和戰擎淵明說，但戰爺對墨雲端有著昭然若揭的敵意，沒準兒會以為是墨雲端預謀行兇……
到時候再來個先下手為強，造成的後果就變成她生命中不可承受之重了。
短暫的沉默片刻，墨雲端淡淡道：“楚慕語，如果我給了你想要的，你要答應我一個條件。”
楚慕語眨了眨眼睛，並不意外墨雲端會提出等價交換的要求，只是沒想到他的要求是一個條件。
而且，看他神色淡定的抿著薄唇，所謂的條件成了一個謎底。
換作以往，這個條件代表著什麼，楚慕語想都不用想，輕而易舉就能猜到。
根據墨雲端討厭她的程度，肯定是希望她滾的越遠越好，最好終生不要在他面前出現。
不過最近這段時間，墨雲端對她的態度似乎有所動搖，她還是有把握賴著不走的。
心神電轉間想過種種可能性，楚慕語慎重的點了點頭：“好，我答應你。”
得到她的承諾，墨雲端微微頷首，靠在座椅上閉目養神。
顧及到墨雲端身體不適，楚慕語安安靜靜的保持沉默，直到把車子停進墨家的車庫裡。
下車替男人開啟車門，她把鑰匙還給對方，很有自覺的準備叫車回去。
墨雲端無所謂的接過鑰匙，清雋淡然的問：“你真的不留下來？”
“既然你不喜歡我，就不要誘惑我。”
楚慕語無可奈何的看著他，“你知道我的自制力約等於零，是經不起任何誘惑的。”
說著，她想起了那些後來送到她手上的甜甜圈，若有所思的牽了牽唇角。
墨雲端似乎想到了同一件事，菲薄的唇角勾起淺淺的弧度，“我知道，從那以後你一直在生我的氣，你是不是很多年沒有吃過甜甜圈了？”
楚慕語靠在車上，煞有介事的點了點頭，“恭喜你，比起甜甜圈來說，你對我的誘惑更大。”
“聽起來，似乎不怎麼讓人開心。”墨雲端眼中浮出笑意，藉著路燈的光芒凝視她的側臉，“今晚的事，如果你後悔了，隨時都可以重新開始。”
“……”
楚慕語無言以對，突如其來的問道：“墨雲端，你這幾天是不是看了什麼奇怪的東西？”
墨雲端一本正經的想了想，“我可能看了一部愛情電影。”（未完待續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