時間在等待中一分一秒的流逝。
總算等到車子在某處停下,墨果兒不敢期待戰擎淵會有什麼紳士之舉,自力更生的開啟車門。
直到下車時才發現腿都麻了,歪歪扭扭的踩著高跟鞋走了幾步,站立不穩的跌倒在地。
“蠢貨,連路都走不好麼?”
戰擎淵居高臨下的睨著她,磁性低沉的嗓音說出冷酷無情的話語。
墨果兒淚盈餘睫,只能眼看著男人嗤笑一聲,煙灰色的瞳孔和傳說中的惡魔一樣毫無感情,邁開長腿揚長而去,半點沒有扶她起來的意思。
“墨小姐,你還好嗎?有沒有哪裡痛?”
就在墨果兒將要崩潰的時候,戰白焰不知何時來到她的身邊。
男人動作輕柔的把她攙扶起來,溫柔的眼眸裡滿是若有似無的深情,體貼入微的觀察著她的傷勢:“還能走麼?需不需要我去叫醫生?”
“戰白焰……”抬眼看到面前關心備至的男人,墨果兒的委屈和害怕再難掩飾,抽抽噎噎的哭成了個淚人兒:“他,他……”
欲言又止的咬著下唇,她終究還是沒敢在戰家人面前說戰擎淵的不是,肩膀顫抖的樣子分外惹人憐惜。
“別哭,我知道大哥的性子冷淡了一些,以後等你成為戰家的少夫人,我們會在其他方面儘可能的補償你,不會讓墨家失望的。”
“可是,我不想……”
墨果兒哭的上氣不接下氣,有生以來第一次羨慕起無憂無慮的楚慕語。
就算對方不是墨家真正的大小姐,卻也不用嫁給那種性情暴戾,尊貴狂妄的男人。
而她呢?
她還有的選嗎?
一旁,楚慕語老神在在的從這兩個人身邊路過,沿著戰擎淵離開的方向前進。
進入電梯後看著一排的數字犯了難,不得不伸出手晃了晃:“二位,打擾一下,我該去哪一層比較好?”
“八十八層……等等!”
戰白焰先是無意識的答了一句,回過神之後急忙叫停。
這次約會的主角並不是他,怎麼能讓戰白焰和楚慕語先後離開,留下他和墨果兒獨處?
楚慕語纖細的指尖懸停在按鈕上,皮笑肉不笑的督促:“那就請二位快一點,這裡這麼冷,我怕自己會感冒。”
“好,我這就來。”
戰白焰眉頭微蹙,扶著扭了腳踝的墨果兒踏進電梯,目光若有所思的落在楚慕語身上。
隔著厚厚的劉海兒和厚厚的鏡片,他無從窺探她此刻究竟是什麼表情,心中卻隱隱有些好奇。
不知怎的,他很確定,即便他剛剛沒有及時制止,楚慕語也不會就這樣獨自上去。
對方這麼做的原因自然不可能是替他著想,大概只是顧及到墨果兒的名聲和墨家的立場,選擇了最不動聲色的方式打斷墨果兒的訴苦,輕描淡寫的解決了他的尷尬處境。
這樣的女人,真的只是個不值一提的小角色而已?
轉眼間,電梯門‘叮’的開啟。
楚慕語特意等著戰白焰和墨果兒先走,慢條斯理的墜在二人後面,東張西望的打量著四周。
從這裡的裝潢陳設來看,大概是一家會員制的西餐廳,看來她的晚餐有著落了。
“三位貴客,請跟我來。”
畢恭畢敬的侍者在前方引路,很快把三個人帶到這幢大樓視野最好的落地窗前。
透過四面八方的單向玻璃,整個江海盡收眼底。
萬家燈火點亮夜空,車水馬龍川流不息。
楚慕語恍然,原來她眼下所處的地方已經是這座城市的最高點,如此居高臨下,看似可以掌握一切的感覺實在令人心曠神怡。
“坐下,點餐。”
身後,戰擎淵倨傲冰冷的聲音響起。
墨果兒當即打了個哆嗦,楚慕語則無所謂的回頭看去。
這一層樓的佔地面積不會低於數千個平方,卻只在最好的位置擺放著一張西式餐桌,從座椅的數量來看,可以同時容納六個人共同用餐。
此刻,男人漫不經心的抬眸向他們看來。
他的左手邊放著一杯色澤瑰麗的葡萄酒,對這裡的一切都有種漫不經心的熟稔,目的明確的好像只是來完成吃飯這個任務,絲毫沒有和未婚妻交流感情的打算。
“請吧,墨小姐,楚小姐。”戰白焰微微一笑,似乎早已習慣戰擎淵一視同仁的對待,親自替她們拉開椅子:“大哥不會在人前用餐,所以你們選自己喜歡吃的就好,千萬不要客氣。”
墨果兒柔順乖巧的點了點頭,像個沒有靈魂的漂亮木偶,木訥蒼白的翻動著面前的選單,遲遲不敢隨便開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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反觀楚慕語扶了扶黑框眼鏡,含羞帶怯的輕抬手指,也不知道她看沒看懂法文編寫的菜譜,總之目標明確的選中了霜降牛排和澳洲龍蝦。
她還真夠不客氣的,而且胃口也很不錯……
戰白焰又有些想笑,側身向侍者吩咐了幾句:“我要一份蔬菜沙拉,墨小姐呢?”
墨果兒把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似的,過去的一個小時裡飽受驚嚇,完全不想吃任何東西了。
戰白焰很能理解她如喪考批的心情,頗為憐惜的輕笑:“那就點一份和楚小姐……呃,和我一樣的吧。”
用法語打發侍者離開,戰白焰擔任起活躍氣氛的角色,依次給三個人的杯子裡倒上紅酒,卻唯獨和戰擎淵保持距離。
“聽說墨小姐下個月會在江海召開演奏會,不知道打算演奏什麼曲目?”
“我……”墨果兒緊張的喘了口氣,索性把問題推給其他人:“楚慕語,替我回答,我上次不是告訴過你?”
楚慕語一心一意的等著晚餐,驟然被人抓來提問,支支吾吾的假笑:“啊,就是那個,那個什麼什麼夫斯基。”
戰白焰忍俊不禁的咳了咳,溫柔隨和的繼續問:“是柴可夫斯基,還是卡本良斯基?”
戰擎淵冷眼看著對面神色各異的兩個女人,目光嫌棄的掠過楚楚可憐的墨果兒,難得在楚慕語身上停留了幾秒。
所謂的江海第一名媛,膽量竟然還不如家裡的養女,江海的人果然都瞎了眼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