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慕語的背影僵住。
在落荒而逃和裝傻充愣之間猶豫了一瞬，她十分艱難的選擇了後者。
無可奈何的轉過身去，她保持著虛偽的假笑，生疏又淡然的道：“墨雲端，白小姐，好久不見。”
話說出口，心中跟著空了一半。
上次見到墨雲端和白沐沐親密無間的出現，還是在另一場她無緣參加的宴會之中。
這對璧人穿著同色系的禮服接受眾人的讚揚，而她躲在車子裡默默窺視，場面淒涼的連她自己都不願回憶。
眼下，墨雲端似乎是臨時從實驗室中趕來。
雖然沒穿那件標誌性的白色制服，卻不過是在襯衫外面加了一件長款的風衣，並不是精心打扮的結果。
而白沐沐則是無時無刻都美麗動人。
淺色系的香奈兒套裝勾勒出她凹凸有致的身段，華麗婉約的設計突出了她的溫柔的氣質，巴掌大的小臉妝容精緻，連指甲都是亮晶晶的……
嗯？
按照順序來說，她應該評價一下對方的唇形，怎麼突然輪到指甲了？
楚慕語愣了愣，發現白沐沐正以手掩唇，亮晶晶的指甲在燈光下閃閃發亮，愕然不已的望著她。
那眼神寫滿了震驚，簡直像是受到了某種驚嚇，導致白沐沐直接僵在了原地。
這……
她的確很難得穿一回禮服，看起來真的有這麼不可思議？
習慣性的想要扶一扶眼鏡，抬手卻摸了個空。
想起自己被逼無奈的現了原形，楚慕語大概理解了白沐沐的心情，同時偷偷朝著墨雲端看去。
假如她真的脫胎換骨……
那麼，是否可以吸引墨雲端的注意？
然而，沒等她看到墨雲端的神情，白沐沐已經從震驚中回過神來：“楚……小姐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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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啊，是我。”
楚慕語做賊心虛，連忙收回目光，一本正經的點了點頭：“看來我和白小姐的確很長時間沒有見面，你都已經認不出我了呢。”
白沐沐唇角抽了抽，在心中瘋狂的尖叫。
她認識的那個楚慕語，是個衣著簡單，帶著老土眼鏡，不修邊幅的黑蘑菇！
相比之下，這個明豔驚人，巧笑嫣兮的女人究竟是誰？！
即便她站在這個距離，都能感受到從四面八方遞過來的目光，而那些目光的焦點並不是她白沐沐，而是楚慕語這個混蛋！
“抱歉，楚小姐的變化太大，我一時間沒認出來，請你原諒。”
勉勉強強的擠出微笑，白沐沐寒暄過後，第一時間朝著墨雲端看去。
和在場的眾人一樣，墨雲端的目光同樣留在楚慕語的身上，眉眼間的神色卻是一如既往地淡然從容，似乎根本沒有察覺到楚慕語的變化和不同。
這樣的反應讓白沐沐心中好受了一些。
最近這些日子，墨家都在忙著墨果兒和戰擎淵之間的事情。
導致她根本沒有機會接近墨夫人，只好私下裡約墨雲端見面，卻每次都得到拒絕的回應。
唯有今天，墨雲端必須代表墨家參加慈善晚宴。
為此，恰巧需要一個女伴，而她出現的足夠及時罷了。
心塞的想著這些來龍去脈，白沐沐咬了咬唇，率先發難道：“楚小姐，聽果兒說，你和戰公子的關係已經結束了？”
楚慕語懶得理她。
不過戰白焰就在旁邊，她還是裝出一副傷春悲秋的樣子，嚶嚶嚶的說：“是啊，真是很可惜呢。”
“的確很讓人遺憾。”
白沐沐配合著感慨了一句，緊接著問道：“楚小姐身上的禮服真的很漂亮，如果我沒有看錯，大概是Aleia的手工定製，最便宜的款式都要十萬塊以上。”
楚慕語對禮服的品牌根本沒有任何研究。
但是祁焱說過很貴，所以大概就是這麼回事吧。
見她沒有反駁，白沐沐眼中掠過一抹譏嘲，慢條斯理的說：“之前，果兒說你看中了戰家的權勢，硬生生的搶走了她的未婚夫，我還不相信，現在看來……”
楚慕語挑了挑眉頭，對她這含義頗深的停頓很有意見，索性替她往下說：“現在看來，我穿著比你更貴的禮服，害你對我大失所望，準備人身攻擊一波？”
白沐沐呼吸一窒。
以往，她怎麼沒有發現楚慕語其實是個得理不讓人的角色？
“楚小姐，你誤會了。”
當著墨雲端的面，白沐沐一直維持著名媛淑女的優雅，像是在包容一個任性的小妹妹般淺笑道：“我只是想說，你的確有資本過更加優質的生活。”
楚慕語聽了，煞有介事的想了片刻：“白小姐，你是不是拐彎抹角的罵我賣身求榮？”
上流社會中，名媛千金們的競爭時刻存在，卻從來沒有人把話說的如此直白。
白沐沐對付不了不按套路出牌的楚慕語，偏偏對方還一臉真摯的盯著她看，擺明了等著聆聽她的高見。
“楚小姐，你真的誤會了。”
蒼白的丟出一句辯解，白沐沐怯生生的望向墨雲端，彷彿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，“墨教授，我尊重所有人的選擇，絕對沒有看不起楚小姐的意思……”
墨雲端微微頷首，目光仍然停留在楚慕語身上。
記憶中，這是他第二次看到她穿這樣長度的裙子。
只不過……
第一次是穿給他一個人看的。
眸中的墨色深了些許，墨雲端無意識的扯了扯領口處的紐扣，想要藉此讓呼吸保持順暢。
不知怎的。
看著楚慕語和別人談笑風生，他竟然像是備受冷落了一般，突如其來的有些不悅。
這個‘別人’的範圍，並不僅僅包括男人。
而是，除了他以外的所有人。
種種念頭一閃即逝，墨雲端矜貴優雅的開了口：“白小姐，我想要一杯香檳，可不可以請你幫忙？”
“當然可以。”
白沐沐心中一軟，知道墨雲端是在故意支開她，目的是想要緩和眼下這僵硬的氛圍。
看吧。
就算楚慕語脫胎換骨了又能怎樣？
當一個男人真的不喜歡一個女人，大概是不會因為她的外表而改變心意的。
起碼，墨雲端不會。（未完待續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