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插科打諢、油嘴滑舌的時候，楚慕語向來可以口若懸河。
但是一旦她用了心思，反倒變得拘謹起來，思來想去都不知道說些什麼。
於是，只好緘默。
由於楚慕語突如其來的乖巧，戰擎淵很不習慣的蹙了蹙眉頭，卻也沒有立刻開口。
顯然，她千辛萬苦的混進去，是在擔心他的安全。
即便那個雨夜的過往還歷歷在目，與那同樣鮮明的，還有她奮不顧身的相救。
這個混蛋女人殺過他又救過他，他還可以僅僅把她當成敵人看待嗎？
心情一下子變得不好，戰擎淵眼神沉沉的看了她片刻，終究還是收回了手。
拎著她規規矩矩的坐好，他按下隔音板，對著司機吩咐道：“四九別苑。”。
“好的，少爺。”
一旁，楚慕語偷偷放射出目光，打量著戰爺的表情。
奈何男人狷狂恣意的俊美實在很惹人垂涎，讓她的目光從打量變成欣賞，又在留意到他略顯蒼白的臉色時怔了一怔。
“戰爺，把手給我。”
意識到男人的情況不大對勁，楚慕語扯過男人的左手，閉著眼睛感受那起伏不定的脈象，頓時皺緊了眉頭。
是她的藥方出了錯？
睜開眼睛，楚慕語狐疑的問：“戰爺，您那天忘了陪我玩影片PLAY，是不是連藥浴都一併忘掉了？”
戰擎淵不置可否。
那一晚，兩個人明明是不歡而散。
他不打算自降身價的和這個混蛋女人一般見識，但心平氣和卻是不可能了。
而且不止那一夜，接下來的這兩天，他隨時處在爆發的邊緣。
要不是楚慕語神出鬼沒的露了面，他只好派人把她抓回來，提醒她手上戴的是誰的婚戒了。
想起這個，戰擎淵眼尾的餘光瞥了瞥楚慕語的爪子。
十指如蔥，白皙纖長，由他親手戴上的戒指則消失了蹤跡。
雖然知道她這樣做大概是為了避免戰雲棠懷疑，但戰家大佬還是非常不爽，要笑不笑的問：“楚楚，你的戒指呢？”
“嗯？”楚慕語煞有介事的想了片刻，直到戰爺的神色足夠危險，才施施然的把戒指從衣服裡扯了出來：“喏，遵循著財不露白的原則，把它當成吊墜啦。”
價值不菲的寶石和鑽石交相輝映，折射著午後的陽光，散發出動人心魄的光彩。
那璀璨的光芒映在楚慕語的眼中，璀璨猶如漫天的繁星，配上那洋洋得意的笑容，驚豔的讓人移不開目光。
狹長的眼眸微微眯起，戰擎淵心中像是憑空落了一根羽毛，殘留著若有似無的癢意。
正當他想要說些什麼的時候，司機和保鏢替他們拉開車門，畢恭畢敬的道：“少爺，我們到了。”
有些話，一旦錯過機會，就不可能輕易開口了。
戰擎淵嗯了一聲，起身離開車子，朝著噴泉對面的別苑走去。
這裡，楚慕語並不是第一次來。
只不過那時她還不是戰家大佬的未婚妻，沒有前往戰家公館的資格。
抬頭仰視著風格詭異的建築物，楚慕語還記得裡面酷似迷宮的構造，還要暗無天日的房間。
根據江海傳聞，這裡是戰爺用來獵豔的場地。
作為一時興起帶回來的女人，倒是很符合楚慕語目前偽裝出來的身份。
畢竟她剛剛和祁焱鬧了緋聞，相信戰雲棠一定看到了相關的報道，不知道他有沒有信以為真，放下戒心。
保險起見，她這幾天本不該和戰爺見面。
但戰爺的病情比楚慕語想象中的嚴重，即便沒有今天的偶遇，她也得主動送上門來了。
一邊想著，楚慕語一邊瞟了瞟四周，沒有看到什麼可疑的人影。
不過小心總是沒錯的，她一本正經的維持著無辜無害的人設，蓮步輕移的走到戰爺身邊，怯生生的挽住他的手臂，和他並肩走進了別苑裡。
身後，大門緩緩關上。
楚慕語剎那間原形畢露，十分囂張的甩開腳上的高跟鞋。
潔白的腳丫踩在溫涼的理石地磚上，她不以為意的左右張望，“戰爺，奧古斯丁呢？”
戰擎淵低眸看著她的腳丫，不以為意的道：“你想見他？”
“他不是給您找藥材去了，已經找到了嗎？”
楚慕語叛出師門才研究出那張藥方，現在想起這件事，情緒仍然是低落的。
倘若那張藥方並不像她想象中那樣有效果，她真的打算自掛東南枝，以死謝罪算了。
“嗯。”見她無知無覺的停留在冰冷的地磚上，戰擎淵不耐煩的嘖了嘖舌，上前把她打橫抱起，穿過直達穹頂羅馬柱，“等著，我叫人送過來。”
楚慕語欣然點頭，舒舒服服的窩在戰爺懷裡，樂得不用親自走路。
再次來到記憶中的房間，她把戰爺請到沙發上休息，自己一個人溜進浴室，開始琢磨起藥浴最合適的溫度。
就在她冥思苦想的時候，手機不安分的震動了一下。
拿出來看了看，是楚南陽發給她的資訊。
上面只有很簡單的一句話：“昨天晚上，你和墨教授去梧桐路上的廢棄遊樂場幹嘛？”
嗯……
楚慕語眨了眨眼睛，纖細的指尖在螢幕上點了點：“追憶童年來著，你怎麼知道的？”
“我從那裡路過，碰巧看到的。”
半夜十一點，碰巧從那麼偏僻的地方路過？
對這條資訊的真實性表示懷疑，但是似乎也沒有其他可能性了。
畢竟南陽是個好孩子，肯定不會像戰家大佬那樣霸道不講理，用GPS隨時盯著她的位置。
……
另一邊。
楚南陽把二人的對話截圖，發給了等候已久的許黎。
既然確定那個流浪漢是墨雲端動的手，就說明許黎並不是感染了什麼不知名的病毒，一切都可以在墨雲端的實驗室裡找到答案。
從偶然遇到許黎開始，花了足足月餘的時間，總算確定了這匪夷所思的真相。
第四帝國授予英雄稱號，萬眾敬仰的醫學教授墨雲端，在那溫文爾雅的面具之下，竟然是個隨心所欲，動輒殺人的瘋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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既然道德和法律都不能約束墨雲端的行為……
那麼，能保護楚慕語的，大概只有他一個人了。（未完待續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