墨雲端……竟然是喜歡她的？
即便聽對方親口說出，楚慕語纖長的睫毛顫了顫，還是有些不可思議。
目光落在茶杯的碎片上，她神色怔忪的望著地板上蔓延開來的茶水。
在那之中，有著墨雲端的一滴眼淚。
心事重重的閉了閉眼睛，楚慕語起身，臨走前把墨雲端的外套留在了房間裡。
此刻，另一層樓的走廊上。
急診室內燈火通明，門口的指示燈上寫著手術中的字樣。
隨行而來的戰家長輩們個個都急成了熱鍋上的螞蟻，魏小蔓和戰白焰分別安慰著戰家奶奶和戰家爺爺，說來說去都是戰擎淵吉人天相，肯定不會出什麼問題。
“千嬌，你再給戰雲棠打個電話！”
比起戰家奶奶的淚水漣漣，戰家爺爺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嚴肅，“擎淵出了這麼大的意外，他這個做父親的連面都不露，是不是太過分了一些？”
沈千嬌揉著紅紅的眼睛，啜泣著說：“爸，我已經給雲棠打過電話了，他那邊正在開會，說是會議結束就馬上過來。”
戰家爺爺卻不吃她這一套，冷著臉吩咐：“讓你打，你就打！”
沈千嬌嚇了一跳，忙不迭點點頭，拿著手機當眾撥通了戰雲棠的號碼，柔情似水的嗔怪著：“雲棠，你那忙完了沒有……嗯嗯，擎淵的狀況還算穩定，你慢點開車不要著急。”
放下手機，沈千嬌正準備替丈夫美言幾句，就見楚慕語施施然的出現在了走廊另一側。
她立刻皺了皺眉頭，眼珠一轉的看向戰家奶奶，大驚小怪的咋呼著：“楚小姐，你明知道老夫人身體不好，還要故意出現在這裡惹她生氣？”
她這話說得很有水平。
即便每個人都明白楚慕語是來等待戰擎淵的手術結果，但這樣的所作所為本身已經算是不把戰家的長輩放在眼裡。
畢竟，隨著手術的時間一分一秒的推移，戰家奶奶對楚慕語的討厭逐漸加深。
她從一開始就看不上這個養女出身的狐狸精，這會兒總算找到名正言順的理由，態度刻薄的絕不在沈千嬌之下。
“你個倒黴催的狐狸精，就是你把擎淵害成這個樣子，還敢出現在我面前？”
惡狠狠的瞪了楚慕語一眼，戰家奶奶直接吩咐道：“你們幾個，把這只狐狸精給我丟出去，丟的越遠越好！”
被她點了名的幾個保鏢沉默不語，畢恭畢敬的垂手斂眸。
態度方面簡直無可挑剔，行為上則跟沒聽見似的一動不動。
戰家奶奶本來就心浮氣躁，看了這個更加火冒三丈，在魏小蔓的攙扶下蹭的從長椅上站了起來，“你們怎麼回事？戰家的薪水是白拿的麼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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保鏢們依舊沉默。
一旁，戰白焰和沈千嬌不動聲色的看著這一幕，悄然交換了一個眼神。
看來，這些保鏢都是戰擎淵精心訓練出的好狼狗，除了他本人和奧古斯丁以外，任何人都不能差使他們做事。
有這些人二十四小時守著，他們想要拿到戰擎淵的血樣千難萬難，只好把希望寄託在即將到來的戰雲棠的身上。
“你，你們……！”
那邊，老夫人胸口的怒火不斷積聚，抬手就要往某個保鏢臉上拍去。
那保鏢眉眼沉沉的斂著暗色，垂在身側的手握成拳頭，剋制住近乎本能的反擊動作，安靜的等著那一耳光落在臉上。
然而，這一耳光最終還是沒能落下。
不知道什麼時候，楚慕語走到戰家奶奶身後，抬手握住了她的手腕，“老夫人，您有事衝著我來，別難為他們。”
這些保鏢都是戰爺千挑萬選的精英，關鍵時刻就是戰爺的第二條命，怎麼能隨隨便便受了委屈？
“好啊，這是你說的！”
戰家奶奶冷笑一聲，乾脆利落的抬起另一只手，動作快的不像是個古稀之年的老人，足可見她對楚慕語的厭惡之深。
楚慕語笑眯眯的望著對方，神色淡定的若無其事。
看在戰擎淵的份上，挨一巴掌沒什麼大不了的，權當是她尊老愛幼了。
“少夫人……”保鏢一怔，焦急不已的道：“老夫人，這和少夫人沒有關係，請您懲罰我吧。”
“呸，她算哪門子的少夫人？”
戰家奶奶說著，掄圓了的巴掌眼看著就要落在楚慕語的臉上，隨即卻被人不由分說的拉開：“老頭子，你幹嘛總是偏著這個狐狸精，你知不知道她把擎淵害成什麼樣子了！”
戰家爺爺黑著臉，怒道：“老太婆，你要是不願意待在這裡，就回去等訊息！”
“我不回！誰知道這狐狸精還要對擎淵做什麼……”
哭笑不得的看著戰家奶奶拼命掙扎，楚慕語微微嘆了口氣，對著旁邊神色複雜的保鏢笑了笑，轉身回到了急診室門前。
奧古斯丁不聲不響的跟在她身邊，“少夫人，請您去那邊坐。”
“謝謝，不必了。”
楚慕語抬眸望著手術中的字樣，期待著這場手術儘快結束。
雖然醫生出來的時候，大家都看得見，但她只是想待在距離戰擎淵最近的地方罷了。
約莫十幾分鍾以後，手術室的門被人從內開啟。
戰家奶奶一下子止住哭聲，蠻橫無理的衝過來把楚慕語推到一邊，“醫生，擎淵他怎麼樣？”
“目前來看，縫合手術是很成功的，可惜病人大量失血，身體虛弱，麻藥的效果會在一個小時內消失，不能確定他恢復意識的具體時間。”
話音落下，醫生們推著病床上的戰擎淵走了出來。
潔白的床鋪上，男人依舊俊美的讓人移不開目光，只是臉色蒼白如紙，要不是胸口還有微微的起伏，比起活人倒更像是個死人了。
隔著不近不遠的距離，楚慕語無意識的上前一步，黑到泛藍的眼眸定定的望著他，神情專注地連眼睛都不眨一下。
雖然這場意外避無可避，但如果不是為了保護她，他本不該受這樣重的傷。
與此同時，在她身後傳來沈千嬌的聲音：“雲棠，你來了。”（未完待續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