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哪有，我只是碰巧認識一個愛好相同的朋友，略施小計從他手裡贏來的而已，您不用放在心上。”
輕描淡寫的擺了擺手，楚慕語在賓主盡歡的氛圍中混過一餐早飯，又和楚南陽一起陪著楚爺爺下了幾盤象棋。
“噢噢，慕語的棋路還是這麼精妙，別急別急，容我這個老頭子好好想想。”拿起棋子試探性的在半空比劃片刻，楚爺爺眉頭深鎖的陷入沉吟。
楚慕語很好說話的笑了笑，放鬆身體靠在沙發裡，嗓音溫軟的很有耐心：“您慢慢想，我不著急。”
這其樂融融的做派令楚南陽無可奈何，他笑容不改的湊到她身邊，壓低了聲音問她：“大神，你打算什麼時候開始學習？”
楚慕語臉色的笑意瞬間凝固，“……我能假裝忘了這件事嗎？”
“我倒是不介意，不過老師未必會對你手下留情。”
“那……”
話說到一半，楚慕語口袋中的手機響起。
特殊的鈴聲讓她微微一怔，拿過手機對楚南陽點了下頭，走到一邊接聽。
手機中傳來男人冷靜的嗓音：“楚，你現在有時間麼？”
她側眸看了眼正在研究棋路的一老一少，低低的嗯了一聲。
“看來你那邊不方便說話，那我長話短說。”男人的態度一如既往，公事公辦的沒什麼情緒：“前兩天安排給你的那份工作，對方突然不太舒服，需要提前上門的時間，有問題嗎？”
“具體是什麼時候？”
“現在，我可以馬上派車過去接你，之後都是老規矩，做好你的工作就可以。”
“好……”
想了想差一點到手的十萬塊，楚慕語惦記著足足五十萬的欠款，頗為怨念的答應下來，“梧桐路街口等我，我馬上到。”
結束通話手機，她猶猶豫豫的回到客廳，不想開口掃了楚爺爺的雅興。
這反常的態度讓楚南陽抬眸看了她一眼，眼中的神色沉了幾分，“爺爺，楚慕語有事先走，改天再來陪您研究棋路。”
“嗯？這麼快就要走？”楚爺爺不滿的抬起頭來，“改天是哪天？”
考慮到自己接下來的打算，楚慕語支支吾吾的眨了眨眼睛，心虛的小聲說：“就最近嘛，只要我有空就來看爺爺。”
“好吧，這還差不多。”欣慰的點了點頭，楚爺爺轉頭看向一旁的孫子：“傻小子，還愣著幹什麼？你們年輕人的事，我這個老頭子插不上手，你跟著慕語過去，看看有沒有什麼能幫上忙的。”
楚南陽心中輕嘆，如果真像爺爺說的那麼簡單就好了。
然而楚慕語自有她的秘密，無論他再怎麼旁敲側擊，她都不肯透露半分，也不知道是不是和墨教授有所關係。
當著爺爺面前，他從茶几上拎起車鑰匙，眉眼溫和的演了一場沒意義的戲：“你去哪，我送你。”
“不用不用，我要去的地方很近，你留下來陪爺爺接著下棋。”
楚慕語果不其然的連連擺手，像是生怕他會追上去一般，笑眯眯的揹著書包腳底抹油。
等到房門不輕不重的關上，孫阿姨端著冰淇淋的托盤走出來，很驚訝的問：“楚小姐去哪了？”
楚南陽沉默著搖了搖頭。
為了讓楚慕語開心，他精心安排過下午的行程，提前預定了旋轉餐廳的座位，還訂了首場音樂會的門票，現在看來全都做了無用功。
在他對面，楚爺爺渾濁的眼眸裡爆出精光，執起棋子啪的一下按在棋盤上，一子落定破解了剛剛的死局。
這起死回生的棋局令楚南陽微微失神，緊接著聽到爺爺語重心長的暗示：“南陽啊，雖然爺爺從小讓你做個光明磊落的大丈夫，但談戀愛不是請客吃飯，有些時候需要一點劍走偏鋒的手段。”
楚南陽心領神會，起身的同時一把抓住近在咫尺的車鑰匙。
“……爺爺，我出去一下。”
楚爺爺露出愚子可教的欣慰笑臉，“好，注意安全，不用急著回來。”
……
離開楚家，楚慕語不緊不慢的趕到梧桐路口，上了一輛黑色的保姆車。
包括司機在內，車上的兩個男人都是生面孔，見到她微微點頭，只除了副駕駛上背對她的舊友。
“徐哥，好久不見。”
楚慕語笑眯眯的打了招呼，抬手摘下眼鏡和假髮，習以為常的閉上眼睛，等著坐在她身邊的人替她戴上眼罩。
價值十萬訂金的上門服務，服務的物件幾乎都是富豪或者明星，病情則是千奇百怪，分配給她的大多數都和調養身體以及外科手術相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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既然客人的身份是很值得保密的，住址當然包括在內。
再過一會確認一切無誤，徐哥會親自擔任司機，車上只留下她和徐哥兩個人，前往不明身份的客人住處。
而她作為醫生，不需要知道的那麼詳細，索性從上車開始就佩戴眼罩，到了目的地之後由傭人或者徐哥送進去。
見到客人時，則換成對方戴著面具，只能從性別身高等細節推測身份，不過楚慕語向來沒有那種閒情逸致。
然而這一次，不等她將眼罩戴好，徐哥側眸看了眼後視鏡，突然開口：“楚，你認識後面那輛車麼？”
楚慕語莫名其妙的回頭看去，立刻認出那輛躲躲閃閃的車子——楚南陽為什麼會跟上來？
“抱歉，能甩掉他嗎？”
“沒有問題。”
話音落下，黑色的保姆車驟然加速，領先一個紅燈穿過街道，轉瞬間混入車流，消失無蹤。
……
與此同時，江城某處隱秘的豪宅內。
“少爺，請您息怒，派出去的保鏢沒能在墨家找到您要的人，目前已經開始全城搜捕，相信很快會有結果。”
“廢物，通通都是一群廢物！”
富麗堂皇的房間內，戰擎淵的臉色依舊是病態的蒼白。
盛怒之下，他抬手掀翻了面前的桌子，巨大的撞擊聲中，精緻的琺琅茶杯碎了一地，無數雪白的檔案四下紛飛。
站在這人為製造的暴風雪裡，他一雙煙灰色的眼眸狹長幽深，語氣低沉的充斥著危險氣息：“奧古斯丁，一個小時以內，我要她站在我的面前。”
“是，我立刻安排他們去找，但是請您接受醫生的服務，您的身體不能出現任何閃失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