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慕語呼吸一窒，並不意外他的回答。
正如尹星輝所說的，墨雲端是國內最為傑出的學者之一，手上的課題和經費都堆積成山，隨便完成任何一個，都能帶來令人敬仰的名譽和利益。
比起前者，她能給的，僅僅是一張空白支票而已。
所以，這從來都不是什麼公平的交易，僅僅是她出自私心的請求，請求他可以破例。
“墨雲端……”楚慕語緩緩眨了眨眼睛，抬眸看著清俊優雅的男人，從口袋裡拿出那管血樣，輕輕地放在他的面前：“你願意抽出時間幫我的忙，我很感謝你，但……”
定定的望著墨雲端幽深的眼眸，她神色複雜的抿了抿唇，不知道要如何開口。
而墨雲端似乎猜到她執著的原因，不著痕跡的避開話題：“晚餐你想吃什麼，我讓阿姨準備。”
楚慕語垂了眼眸，無言以對的搖了搖頭。
心中的忐忑隨著額頭的熱度一路攀升，她咬了咬牙，撐著茶几站起身，“墨雲端，我……”
話音未落，她的眼前一陣發黑。
楚慕語抬手扶住額頭，耳朵裡盡是嗡鳴的雜音。
下一瞬，她像是斷了線的木偶，栽倒在沙發上暈了過去。
“楚慕語！”
墨雲端驟然起身，邁開長腿來到她的面前，修長的手指覆上她的額頭。
滾燙的熱度讓他皺起眉頭，垂眸看著她蒼白**的臉色，話卻是對另一個人說的：“戰公子，楚慕語需要休息，請你離開。”
屏風後面，戰白焰似笑非笑的走出來，饒有興味的看著昏迷不醒的楚慕語。
現在的她如此脆弱，和幾個小時前那個從容瀟灑的女人截然不同。
瓷白的小臉清美動人，閉眼沉睡的樣子乖巧又無助，看起來像個年紀很小的女孩子。
這樣子的楚慕語，能夠輕易勾起男人潛藏在心底的**。
既想把她捧在掌心好好呵護，又想給予她更加深刻的痛苦和折磨。
想到這裡，戰白焰眸色微沉，目光不自覺的落在她窈窕的曲線上，直到墨雲端面無表情的出現在他面前，擋住他的目光。
整個過程，全都發生在三秒之內。
“戰公子，請你離開。”
戰白焰悻悻的回神。
他還以為，像墨雲端這般的清冷倨傲的男人，不屑於男歡女愛。
但男人始終都是男人，對女人的**與生俱來，大概連真正的神明都不能例外。
“墨教授，你準備讓楚慕語在這裡留宿？”
“不然呢？”
“……好吧，我想你很清楚她來見你的目的，既然你喜歡她，更加沒有答應她的道理。”
戰白焰說到這裡，嗓音變得意味深長：“雖然如此，但墨教授是個情種，我還是要以防萬一。”
墨雲端無所謂的看著他，俯身把楚慕語打橫抱起，動作輕柔的放在一旁的貴妃榻上。
在他身後，戰白焰打了個電話。
很快，有兩個人拿著手提箱進來，訓練有素的在房間裡安裝監控，確認裝置運轉正常，默不作聲的悄然離開。
安排好這一切，戰白焰滿意的點了點頭：“墨教授，直到楚慕語離開以前，請你不要離開這個房間，送你的紐扣要好好佩戴，一旦讓我發現什麼不對……”
神色叵測的笑了笑，他的威脅點到為止，沒有繼續說下去。
看著墨雲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漠然神色，戰白焰很誇張的行了個禮，心滿意足的離開了這裡。
他離開之後，墨雲端抬眸看了看閃著紅燈的監控裝置。
拿起內線電話吩咐傭人送毯子和枕頭過來，他找到房間裡的備用藥箱，拿出降溫貼敷在楚慕語的額頭上。
從這個距離看，她眼下的青黑更加醒目，似乎最近幾天都沒有睡好。
墨雲端抬起手，修長的指尖輕點她眉間的褶皺，希望她睡得舒服一些。
看來，戰擎淵的事情讓她非常在意，即便是高燒昏倒，夢中依然不得安寧。
他想讓她開心，所以放任她和戰擎淵在一起。
結果，戰擎淵就是這樣照顧她的？
漆黑的丹鳳眼微微眯起，墨雲端菲薄的唇抿成一線，難得如此清晰地感受到心中的不悅。
果然，能引起他情緒的，從來都只有一個楚慕語。
“少爺。”
女傭的聲音打斷他的沉思，畢恭畢敬的道：“您要的東西。”
“謝謝。”
墨雲端接過毯子和枕頭，幫楚慕語擺了個更舒服的姿勢，“去睡吧，很晚了。”
女傭領命離開，臨走前輕輕關上房門。
放任楚小姐和大少爺單獨相處，是夫人明令禁止的事情。
只要被夫人發現，扣掉獎金是肯定的，甚至有丟掉工作的風險。
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樣做。
或許是因為少爺的神色看起來格外溫柔，或許是那二人間的氛圍靜謐安寧，容不得任何人打擾。
而她，只是動了惻隱之心。
……
會客室內。
墨雲端關掉水晶吊燈，交疊著長腿坐在楚慕語對面的紅木椅子上，藉著月光端詳她的睡顏。
就這樣靜靜的過了片刻，他像是有些無聊，吩咐傭人去書房拿他的膝上型電腦。
接過電腦放在腿上，墨雲端漫不經心的輸入指紋和密碼。
在這個角度，監控器能看得到百分之八十的螢幕，上面是一篇複雜考究的學術論文。
在另外百分之二十的螢幕裡，他輕敲鍵盤開啟了一個隱藏在硬碟最深處，沒有署名的軟體。
螢幕上再次彈出指紋認證的請求，墨雲端不著痕跡的碰了碰，輸進一串相當複雜的密碼。
軟體認證透過，一個聊天框出現在螢幕邊緣，是一個類似於群聊的社交軟體，裡面只有區區的十幾個人。
“我需要一個破解監視裝置的方法，型號是國際上的Z75。”
在這個軟體內，墨雲端發出的文字同時翻譯成二十四種語言，確保所有人都能看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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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人發了個笑臉。
十幾分鍾之後，在群裡分享了一個檔案。
監控裝置的畫面中，這一夜，墨雲端安安靜靜的看了一夜的論文，楚慕語則一直沒有醒來。（未完待續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