纖長的睫毛顫了顫，楚慕語回眸看去。
男人頎長的身影逆著光走來，華麗雅緻的禮服襯托出他性感危險的氣質，俊美的面孔半隱在陰影裡，煙灰色的眼眸無悲無喜。
他邁開長腿慢條斯理的走到眾人面前，極致的俊美給人留下不真實的印象，像是高高在上的神祇。
“親愛的。”
薇薇安笑靨如花，立刻展露出不為人知的甜美嫵媚，踩著高跟鞋搖曳生姿的擠開楚慕語，親親熱熱的挽住他的手臂，仰著頭撒嬌道：“我想讓楚小姐來做我們的伴娘，好不好？”
戰擎淵狹長的眼眸眯了眯，沒有立刻給出回答。
“親愛的，這是我們一生一次的訂婚，不要拒絕我嘛。”
薇薇安不依的嘟著嘴巴，又嬌又美的說：“而且，既然你現在喜歡的人是我，喜歡到想和我締結婚約的程度，這樣也算是給楚小姐一個交代，免得她胡思亂想，自取其辱。”
胡思亂想，自取其辱。
這八個字的意義實在太重。
路易斯臉色難看，低聲警告：“薇薇安……”
楚慕語不置可否，緋色的唇角噙著一抹淡淡的笑，看起來波瀾不驚，遊刃有餘。
只是那笑意未達眼底，漆黑的眼眸晦暗難明，靜靜的注視著俊美無儔的男人，像是在等待他做出最終的決定。
戰擎淵垂眸不語，眉眼間縈繞著絲絲冷戾。
即便他沒有推開薇薇安，但神色絕對算不上溫柔深情。
“親愛的……你為什麼不說話？”
薇薇安長長的睫毛撲閃撲閃，蔚藍的眼中含了淚花兒，故作堅強的帶著哭腔：“難道你心中還喜歡她？喜歡著別的女人，卻又同意和我履行婚約？”
戰擎淵側眸看她，好看的眉頭微微蹙起。
他有生以來唯一心動的人就是楚慕語，導致他險些忘記了，世界上大多數的女人都是這樣嬌滴滴的難纏。
而薇薇安作為帝國的小公主，從小到大都懂得利用自己的優勢，更加擅長以柔克剛的手段。
“我知道了，是不是長輩們逼你這樣做的？”
幾次撒嬌都沒有得到男人的回應，薇薇安的眼中滿是失落，喃喃自語道：“我真傻，真的……路易斯，告訴大家取消婚禮，所有後果由我承擔。”
說著，她狼狽的笑了笑，作勢要鬆開戰擎淵的手臂。
“薇薇安，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？”路易斯瞠目結舌，“不行，外面所有媒體都在報道你們二人的訂婚，你想讓帝國顏面掃地？”
“我……”薇薇安泫然欲泣的咬著唇，露出一個惹人憐惜的苦笑：“路易斯，我是真的喜歡戰擎淵，不想讓他為難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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楚慕語冷眼旁觀，險些不給面子的笑出聲來。
上上下下的打量著梨花帶淚的薇薇安，她很客觀的打了個八十分，剩下的二十分鍾扣在演技浮誇，全靠顏值託底。
哼，這個段位的小婊砸別想鬥得過她！
有她這個戲精珠玉在前，她不相信戰擎淵會在意這種虛偽的表演。
壓抑的心情悄悄的雀躍起來，楚慕語滿懷期待的看向戰家大佬，指望他順勢同意薇薇安的要求，結束這場訂婚儀式。。
下一瞬，她聽到他低沉磁性的嗓音：“薇薇安，就算我答應你，但是要不要做你的伴娘，決定權在她的手裡。”
剎那間，楚慕語的心跳微微一窒。
纖長的睫毛輕輕垂下，掩飾住眸中細碎明滅的情緒。
即便戰擎淵縱容了薇薇安的任性，她仍然不相信他看不破薇薇安的演技。
除非……
是他不想看破而已。
“楚小姐。”薇薇安破涕為笑，微微泛紅的臉頰上淚痕猶存，美的像是帶著晨露的薔薇，天真無邪的看向她，“你要拒絕做我的伴娘嗎？”
楚慕語似笑非笑，刻意不去看戰擎淵的所在，不溫不火的回答道：“既然殿下盛情相邀，我怎麼捨得拒絕呢？”
臨陣脫逃，從來都不是她的性格。
雖然戰擎淵把主動權交到她的手上，大概是希望她知難而退。
但是……
她不需要這樣的憐憫和溫存。
“太好了，親愛的，謝謝你答應我。”
薇薇安笑意嫣然，踮起腳尖在戰擎淵臉上親了一下，“好啦，我要跟楚小姐回去化妝，再給我一點時間，好不好？”
戰擎淵微微頷首，神色淡淡的看不出喜怒。
他低眸看著薇薇安，煙灰色的眼眸藏著若有似無的溫柔，雲山霧籠般看不真切。
薇薇安心跳的很快，壓抑不住幸福的笑意。
吩咐女傭把楚慕語請進休息室，她回眸和戰擎淵揮了揮手：“待會兒見咯。”
“嗯。”
看著白色的房門在面前關閉，戰擎淵眼中若有似無的溫柔瞬間消散，俊美的臉上只剩漠然，凝聚成難以捉摸的神色。
“戰擎淵，你做得很好。”
路易斯側眸看他，無可奈何的繼續道：“我或許能理解你的心情，但是誰都不能阻止這場訂婚儀式，誰都不能承受那樣的後果。”
戰擎淵冷淡的瞥了他一眼，若有所思的轉身離開。
比起這場奢華空洞的訂婚儀式，所有人看重的是政治上的結盟，而不是締結婚約的棋子。
正如路易斯所說的，誰都不能阻止這場訂婚。
薇薇安不能，楚慕語不能，連他自己都不能……
……
休息室裡。
楚慕語心不在焉的被女傭按在椅子上，強行套上不算合身的伴娘禮服。
薇薇安仰著小臉接受化妝師的服務，開心不已的嘲諷：“楚小姐，認清自己的身份了嗎？”
楚慕語垂著眼眸，窩在椅子裡沉默不語。
薇薇安卻不肯輕易放過她，想要透過蹂躪輸家來得到愉悅，高高在上的得意和炫耀：“感謝我吧，如果不是我執意要求，你根本沒有資格做我和戰擎淵的伴娘。”
根據戰擎淵當時的態度，薇薇安這句話說得有點道理。
血槽當場空了一半，楚慕語失魂落魄的抿了抿唇。
她的理智告訴她這其中另有隱情。
但是……
薇薇安踮起腳尖親吻戰擎淵，而戰擎淵沒有拒絕的畫面，總是在她腦海中縈繞不去。（未完待續）